仔細想來，皇後娘娘和母親這相處的時候，還真有那麽點兒意思。

  皇後娘娘特別喜歡娘親，時長要她娘進宮陪伴，愛屋及烏，也很喜歡自己。

  穆輕輕問：“你怎麽知道的這件事？”

  “自然是查出來的，你當我這幾年都閑著嗎？為了查我父王的事兒，自然順帶著查到了很多關於你娘還有皇後娘娘的過去。”容初道。

  穆輕輕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太奇妙了，讓她一時間有點不好接受。

  皇後娘娘是上一任雪女。

  “那……為什麽太子就一定要得到這一任雪女呢？”穆輕輕問。

  “一來自然是雪女的容貌，二來，傳說中雪族有一件至寶，能夠延年益壽，包治百病，還有說是可以使人返老還童的，長生不死的。”容初哂笑道。

  穆輕輕道：“無稽之談，哪有這種藥？”

  “雖然是無稽之談，但我也查過，的確有那麽一種藥，沒有傳說中神奇的效果，但也很厲害了，能夠……”容初說到這裏，就住嘴了。

  “能夠怎樣？”穆輕輕好奇地問，因為容初笑得很有幾分令人遐想。

  容初嘻嘻笑著，道：“還是不說了，免得你又罵我是登徒子！”

  穆輕輕聽了，越發覺得好奇，問：“怎麽還和登徒子扯在一起了？到底是什麽？”

  “壯陽唄，可以使男人雄風不倒！”容初索性也就說了。

  穆輕輕刷地臉色爆紅，下意識地一巴掌打在了容初的胸前。

  容初順勢抓住了她的手。

  穆輕輕倒吸一口氣，心髒差點兒都要跳出嗓子眼兒了。

  容初目光灼灼地看著穆輕輕，覺得羞澀的穆輕輕看起來竟格外惹眼，令人移不開目光。

  他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女子產生這般的感覺，有一種想把她抱在懷裏不撒手的衝動。

  穆輕輕心裏突突亂跳，本該收回的手，竟然一時也忘了要收回來。

  容初也忘了要放開。

  兩人僵持了片刻，還是穆輕輕先反應過來，將手抽回來，尷尬地轉過身。

  容初也覺得有點不妥，手握拳堵在嘴邊，幹咳了兩聲，掩飾了一下剛剛的失態。

  他一個三十的人了，竟然還跟初出茅廬的小子似的？

  什麽樣的女人沒見過？一個小丫頭片子，能讓他亂了心神，這可真是有點怪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容初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男人，應當先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那個……你還有什麽問題嗎？沒有的話，我們繼續趕路吧？”容初道。

  穆輕輕這才想起自己是為啥來的。

  “當然有很多問題了，我覺得你不像是個會白做善事的人，為什麽要花那麽大代價買下雪女？”穆輕輕問。

  容初哭喪著臉問：“我在你心裏形象這麽差？難道我就不能是個樂善好施，行俠仗義的人？”

  “不能。”穆輕輕毫不留麵子地道，“那可是一百多萬兩，不是一百多兩，更何況太子也肯那麽多銀子買雪女，絕對不隻你說的那個原因。”

  容初無奈道：“好吧，瞞不過你，我其實也沒打算瞞你，是想慢慢告訴你來著。”

  穆輕輕可不相信容初的說辭，這個人雖然不是什麽壞人，可肯定不是個良善之輩，而且隱藏了很多東西，她所看到的容初，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現在可以說了嗎？”穆輕輕問。

  容初道：“雪族還有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那是我和太子真正在爭的。”

  “什麽？”穆輕輕問。

  “神兵。”容初道，眼裏的野心昭然若揭。

  穆輕輕聽到這個詞兒，便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而是可能造成大規模傷害的武器之類。

  “有了雪族的神兵支持，再加上雪族的戰士，幾乎可以抵擋一支強大的軍隊，這才是太子真正想要的。”容初解釋道。

  穆輕輕問：“雪族竟然這麽厲害？”

  “要不然你認為他們憑什麽明明生活在雲夢的土地上，卻又獨立於朝廷之外，不需要承擔徭役和賦稅，更不需要被朝廷約束？”

  容初笑了笑，接著道：“任何自由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也是要有強大的力量支撐的。”

  穆輕輕非常能理解。

  “怪不得太子和你都這麽拚命想要買下雪女，可雪女這麽重要，為什麽還會被人拿出來拍賣呢？”穆輕輕不理解。

  容初道：“這是個意外，或者說……”

  “或者說是你有心要安排的意外？”穆輕輕倒是一點就透，對容初的套路已經漸漸熟悉了。

  容初失笑，道：“你這麽聰明，實在是不太討人喜歡。”

  “我幹嘛要討你喜歡？”穆輕輕不高興地道，不喜歡就不喜歡，有什麽了不起的？她才不在乎呢。

  容初看她臉色變臭了，忙賠笑道：“別啊，玩笑而已，別生氣，我這還指著你呢！”

  “哼，想利用我幫你討好雪女？剛剛在天樂坊還一副不想讓我被連累的樣子，其實都是做戲給我看，好讓我心甘情願跳下你布好的陷阱吧？”

  穆輕輕一時生氣，說話也不大注意了。

  說出口之後，穆輕輕就有些後悔了，容初雖然有些可惡，但大麵上是沒有對不住她的地方，相反，還幫過她很多，說這話未免有點傷人心。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容初臉色果然變了變，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卻並沒有任何笑意，道：“原來……罷了，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我現在就讓人送你回去。”

  “我……我沒說不願意。”穆輕輕表情帶著幾分歉疚，“來都來了，再說雪女現在肯定也不樂意讓我走。”

  容初道：“我會讓她放你走的。”

  穆輕輕有點下不來台，兩人互相僵著，氣氛瞬間跌至冰點。

  那邊雪女好像等急了，不顧秋月的反對跑過來，又挽住了穆輕輕的手，道：“還沒說完嗎？天都要黑了呢。”

  容初臉色不虞，硬邦邦地道：“雪女，讓她回去吧，她不能送你回家了。”

  “為什麽？”雪女撅起嘴來，“輕輕，你為什麽不送我？我要你送我的。”

  穆輕輕道：“我沒說不送你，你別聽他的。”

  雪女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容初沒再說話，穆輕輕看他板著臉，知道他必然還是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