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輕輕一臉漠然，穆辰之所以會那麽殘忍惡毒，穆恒也逃不了幹係，是因為他一直縱容穆辰，才會讓他變成這幅樣子。

  穆恒聽了這話，又氣得差點兒心髒病發作。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什麽時候縱容他了？你……你傻了那麽多年，你知道什麽？”穆恒氣得隻能揭穆輕輕的短。

  穆輕輕絲毫不在意，道：“我傻了的那些年，的確很多事都不記得，但是七歲以前的事情，還記得很清楚，有一次辰弟把府裏管事的孫子的眼睛都打瞎了，父親也沒有責怪他，隻是賠償了管事一些銀子了事。”

  穆恒一愣，他幾乎都不記得這些小事了。

  “那時候他還小，還是個孩子，我……我能怎麽責怪他？”穆恒已經有點心虛了。

  仔細想想，這麽多年，自己對兒子的約束的確太少了。

  每次穆辰犯了錯，要麽是小趙氏護著不讓他管，要麽是他自己也不忍心嚴加管教。

  “三歲看老，小時候就那麽殘忍，隻是小孩子打架，他就把人家的眼球給打爆了，差點兒要了人家的性命，長大了忤逆父親，似乎也不算什麽！”

  穆輕輕毫不留情地道。

  小趙氏聽不下去了，不忿道：“辰兒哪有你說的那樣？他小時候不懂事罷了，現在他可出席的很，太子殿下都很看重他，做什麽事都帶著辰兒，已經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了，將來太子登基，辰兒必定會在朝中有一席之地！”

  小趙氏對自己的兒子可是很有信心的。

  穆恒也忍不住道：“那小子雖然混賬了一些，但是這一點你母親也沒說錯，他這些年幫著太子辦了好些事情，太子非常信任他，很重用他。”

  穆輕輕卻知道，穆辰可沒有幫太子辦過什麽正經事，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肮髒事情。

  要麽就是帶著太子花天酒地，不務正業，要是這些事情被皇上知道了，第一個倒黴的就是穆辰。

  不過這些，穆輕輕自然是不會跟穆恒說，穆辰在自取滅亡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才好。

  “沒想到辰弟這麽有出息了，那還真是可喜可賀，那父親還有什麽不高興的呢？脾氣壞一點也無妨嘛。”穆輕輕莞爾一笑。

  穆恒一愣，他本來想抱怨兒子的，竟然又幫著兒子說話了，這真是讓他自己都感到很尷尬。

  “就是，公爺，您也別太苛求了，哪有十全十美的人，辰兒隻是性子急了一點，但大體上還是個好孩子。”小趙氏一副很自豪的樣子。

  穆恒啞口無言，坐下來悶悶地吃飯，也不多話了。

  穆輕輕吃了一會兒，道：“父親，夫人，你們慢用，我還要回去服藥，就先失陪了！”

  穆恒也無意挽留，道：“嗯，你去吧。”

  穆輕輕起身離席，一刻也不想和穆恒夫妻多待，她能忍到現在，已經很難得了。

  看來還是要盡快將小廚房弄出來。

  小趙氏看穆輕輕走了，才尖酸刻薄地道：“公爺，我看大小姐這次回來，可是來者不善。”

  穆恒皺眉，問：“怎麽說？她到現在都表現的十分溫和有禮。”

  “我看不見得，我總覺得，她可能是在裝失憶，那十年的事情，她真的忘了？”小趙氏是不相信的。

  穆恒眼裏浮現一抹擔憂，問：“那她為什麽要假裝失憶呢？她現在被封為公主，已經不需要仰仗我這個父親了，還能向陛下告狀，為何不那麽做？”

  “那是因為她現在沒有證據啊，女兒告父親，可是犯了大忌的，陛下也不會輕易相信她，所以她肯定是在偽裝，想騙過我們，讓我們放鬆警惕，然後再伺機報複！”

  不得不說，小趙氏的腦子還是很好用的，否則這些年也不能把穆恒掌控在手心裏。

  穆恒後院也有幾個姨娘，可是一個個都沒有存在感，因為小趙氏把她們治的服服帖帖，根本就不敢靠近穆恒。

  穆恒自打上了年紀，對女人方麵也就沒那麽熱衷了，小趙氏自然能獨占鼇頭。

  穆恒聽了小趙氏的話，也擔心起來，問：“那……那我們該怎麽辦？”

  小趙氏冷笑一聲，道：“她如今還在咱們府裏，一個女兒家，就算再怎麽有城府，沒人幫忙也是不行的，公爺盡管放心，我定叫她翻不出浪花來！”

  “哎……說到底，這些年，我終究是對不住她。”穆恒忽然覺得愧疚起來。

  穆輕輕受到的那些苦，他一直都知道，但穆辰和穆仙兒都是他的心頭肉，他也不忍心責怪，隻能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加上穆輕輕那些年已經是個傻子，他心裏也煩她，怕她丟人現眼。

  總想著，隻要沒有穆輕輕，穆仙兒取代她嫁給太子，對穆家更有利一些。

  但作為人父，穆恒有時候也難免自我反省一下，是不是對穆輕輕太殘忍了一些。

  但這些反省也隻是短暫的，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地位和利益。

  先皇後去世後，穆輕輕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而趙貴妃在後宮一手遮天，又有太子傍身，小趙氏能給他的利益更大一些。

  穆恒會選擇偏心小趙氏和小趙氏的一雙兒女，自然是經過權衡的。

  否則當初他怎麽會一氣之下，掐死了自己的發妻呢？

  誰讓發妻發現了他和小趙氏的秘密，那個秘密如果公布於世，穆家就要徹底毀了。

  穆恒最擔心的還是那個秘密，穆輕輕到底知不知道。

  “夫人，當初那件事，輕輕會不會知道？”穆恒擔憂地問。

  小趙氏眼神一變，立刻屏退了左右，才敢說話。

  “公爺，您是不是糊塗了？這麽多下人在，您怎麽能提起那件事呢？”小趙氏責備道。

  穆恒早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也不反駁，道：“我一時心煩意亂的，沒顧上那麽多，我擔心她也知道那件事。”

  “應該不會的，你不是說柳氏當時知道之後，第一時間就告訴你了嗎？她應該沒有機會對別人說，更何況當初穆輕輕才五歲，柳氏不會告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