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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還是希望能夠爭取和平，戰爭實在是太殘酷了，其實匈奴人現在的也不好，他們的糧草消耗得太快，而且他們習慣吃肉，帶來的牲畜並不足以支撐那麽多人每天大吃大喝，傷兵也多，醫療手段落後，受傷後死去的人也很多。”

  風來道：“那也是他們自找的。”

  “他們俘虜了很多百姓，那些俘虜過得日子才叫慘，我看了都不忍心，匈奴人喜歡用活人當靶子，玩射箭。”晏無悔臉上露出不忍的神色。

  風來聽了也非常氣憤，道：“看來還是要繼續打下去，讓這幫野蠻人也感受一下被人殘殺的感覺。”

  “風來，我可不希望你這樣想。這樣的複仇情緒，才是戰爭一直不斷的根源。”晏無悔提醒道。

  風來冷靜下來，道：“我也是一時氣憤，那麽……雲盾被你救活了嗎？”

  晏無悔點頭，道：“他也答應要考慮和談的事情，我們約定好了，如果他同意和談，就會在兩軍交界的地方，點燃三堆火，現在的問題是，我們這邊是否能夠答應和談？”

  風來忽然想起什麽似的，道：“王妃，你可快點回去，王爺醒來過一次，發現你不在，還好藍月機敏，撒謊瞞過去了，王爺又睡了一天，要是再醒來看不到你，就麻煩了。”

  晏無悔也是慌了，趕緊催促道：“那還等什麽，快帶我回去。”

  “可是你身上還穿著匈奴人的衣裳呢！”風來提醒道。

  晏無悔一拍腦袋，道：“快，替我拿一套衣裳過來換啊。”

  “你等著！”風來叫來暗衛，“委屈你了，把外衣借給王妃吧。”

  於是晏無悔穿了暗衛的外衣，跟著風來快馬加鞭趕回營地，可千萬別讓鳳九霄發現她去幹什麽了。

  她和風來回到營地的時候，因為她穿著暗衛的衣裳，戴著帽子，所以沒有引起特別的注意。

  風來告訴她，已經有人開始懷疑關押的人不是娜迦和伊蓮了，隻不過看守的人被風來換了，沒讓人靠近，所以暫時還瞞著。

  晏無悔道：“我回來了，這事兒是遲早瞞不住的，等我和王爺攤牌了，能不能瞞住也就不重要了。”

  此時還是深夜，營地雖然點了火光，光線依然不足。

  有人朝她看，但晏無悔低著頭，緊跟著風來，倒也沒有人敢太細看。

  快要到鳳九霄營帳的時候，佟愷從一旁走過來，看到風來，立刻招呼道：“風來將軍，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要與你商議。”

  風來問：“我這正打算去看看王爺，過後再去找你吧？”

  “哎，你先跟我來，待會兒再去見王爺不遲，就一會兒。”佟愷也不顧風來的意願，拉著他的胳膊就走。

  晏無悔在後麵，不知該跟著還是該繼續往前走。

  風來回頭道：“你們倆去找藍侍衛。”

  晏無悔和那個風來的手下繼續往鳳九霄的營帳走。

  到了營帳外，風來的手下道：“王妃，我可不陪你進去了，我得去找風來將軍。”

  “好，你去吧。”晏無悔揮揮手，讓他離開。

  晏無悔掀開簾門要進去，營帳內一片黑黢黢的，藍月似乎也不在，否則不會一盞燈也不點。

  晏無悔抹黑脫了帽子和外衣，可剛脫下一半，那邊油燈忽然亮了。

  晏無悔看到鳳九霄坐在那裏，隻穿著中衣，瘦削的身體，顯得衣裳有些空落落的。

  他漫不經心地又點燃了一盞油燈，昏黃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閃爍不定，陰晴難辨。

  晏無悔有點緊張，她覺得鳳九霄一言不發，才叫人心裏沒底。

  她往前走了兩步，想要看清他的表情。

  鳳九霄卻抬起眸子，涼涼一瞥，就讓晏無悔停了下來，她知道了，鳳九霄生氣了。

  “夫君……”

  鳳九霄眸光更冷了幾分，看著她的打扮，嘴角勾起一抹淺淡至極的弧度。

  “夫君，你醒來了？真的……真的太好了！”晏無悔還想隱瞞什麽。

  鳳九霄麵無表情，用一種近乎陌生的眼神看著晏無悔，問：“我以為你並不希望我醒過來。”

  “怎麽會呢？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會不希望你醒來？”晏無悔極力否認。

  鳳九霄看著晏無悔，目光似乎穿透了她的身體，將她心底裏的角角落落都看了個清楚明白。

  “我醒來了，你的謊言就瞞不住了，不是嗎？”鳳九霄問。

  晏無悔微微低下頭，道：“對不起。”

  “對不起？或許你不該說這三個字。”鳳九霄口吻涼的如深秋撲麵而來的蕭索寒風。

  晏無悔實在受不得他這樣說話，急切地解釋道：“當時我想和你商議的，可是你一直昏迷不醒，這件事又無法耽擱，我才會自作主張。”

  “無法耽擱，是因為雲盾他等著你去救，是嗎？”鳳九霄的拳頭在身側攥緊，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了。

  晏無悔點頭，道：“是的，他傷得很重，隨時可能會死。”

  “嗬……你還真是關心他。”鳳九霄竟笑了。

  晏無悔搖頭，知道鳳九霄誤會了，忙過去，拉住鳳九霄的手，卻被他揮開。

  “九霄，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想救他，是因為我覺得隻有他活著，才能和談，才能停止戰爭。”晏無悔心裏難過極了。

  她不喜歡鳳九霄這麽冷淡的樣子，她害怕他對她這麽冷淡。

  “停止戰爭？他死了不是更快，匈奴的大軍是各部落臨時拚湊在一起的，他們之前各自為政，沒有雲盾，這樣的聯盟很容易就瓦解，要打敗他們指日可待。”

  鳳九霄根本不相信晏無悔的說辭。

  “可是我要的不隻是停止這一次的戰爭，我希望的是以後匈奴和我們天元都不要再開戰了，邊境的百姓不用再擔心他們什麽時候過來殺人搶物。”

  晏無悔看著鳳九霄，嚴肅而執拗地道：“九霄，你是戰神，你是戰無不勝，你很強大，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再過幾十年，你還能繼續打下去嗎？還會出現第二個戰神嗎？”

  “百姓要時刻受到威脅，邊關的將士要時刻做好犧牲的準備，他們也有家人，也不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