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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鳳九霄就整裝待發，準備前去和風來率領的軍隊集合。

  他們會在逸城外三十裏的曠野和匈奴人來一場正麵交鋒，而鳳九霄則要在雙方開戰前，接受雲盾的挑戰，一對一生死互搏。

  晏無悔替他穿戴好鎧甲，將擦拭了很多遍的劍為他佩戴好。

  整個過程，晏無悔都沉默著，她不知道能說什麽好。

  鳳九霄以為她很擔心自己，所以才一直不說話，這氣氛有些凝重，他拍拍晏無悔，一再保證自己會平平安安回到她身邊。

  晏無悔點頭，道：“晚上就回來，可不許你跟他們住在營帳裏，在那裏你也休息不好，打完了這一場，希望你能安靜地休養，聽我的，好嘛？”

  “好，我保證。”鳳九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晏無悔摟住鳳九霄的腰，道：“九霄，我真是厭倦了這場戰爭，我想早點回京城去。”

  “會很快就結束的，相信我。”鳳九霄滿懷信心，晏無悔已經回到了他的身邊，他沒有後顧之憂了，這一戰很有可能成為決定整個戰爭結果的命運之戰。

  雲盾和他，將賭上性命和一個統帥的榮耀，他們誰都不會手下留情的。

  鳳九霄收拾得差不多了，即便麵對晏無悔憂心忡忡的臉，他還是毅然決然地走出了屋子。

  “無悔，等我回來，照顧好自己。”鳳九霄跨上馬，最後說了一句，就策馬離開。

  晏無悔看著他的背影，心頭怎麽也鬆不開。

  “王妃，咱們回去吧，王爺很快就會回來的。”藍月勸晏無悔回去，這外麵風有點大，晏無悔穿的單薄，她怕晏無悔著涼。

  晏無悔點點頭，回到屋子裏，卻做什麽都心神不寧。

  她完全有理由相信鳳九霄會贏得戰爭，她對他充滿了信心，隻是他的心疾會成為他的軟肋，如果雲盾的傷勢痊愈了，以那個人的武力，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如果鳳九霄突然發病怎麽辦？

  當然，鳳九霄如果掌握了局勢，雲盾就會成為他的劍下亡魂。

  她想到那個畫麵，也覺得於心不忍。

  她就那麽呆呆地坐在窗前，這屋子是逸城一個鄉紳的別院，特意借給鳳九霄暫時居住的，條件自然比之前好了很多，屋子明亮而寬敞，裝飾也處處透著主人的雅趣。

  窗外是一棵銀杏樹，此時的樹葉差不多都黃了，時不時有幾片落葉飄飄而下，隨風舞動，別有情致。

  晏無悔卻無端生出幾分蕭瑟感來，已經入秋了啊。

  不知道能不能在年關之前回到京城去，也不知小安安如何了，有沒有很健康。

  秋月大概也有嚐試給她送信，但是這裏沒有確切的地址，要送一封信過來並不容易。

  上一次收到信的時候，秋月還告訴她小安安長胖了許多，也長高了一些，已經學會自己翻身，有時候也可以短暫地坐一會兒。

  這些成長過程，身為人母，晏無悔都錯過了。

  遺憾是必然的。

  她內心對兒子也充滿了愧疚，可是如果她不跟過來，鳳九霄要有什麽好歹，她恐怕也會終身抱憾。

  晏無悔就枯坐在那裏，腦子裏時而想起兒子，時而想起京城的人，時而又擔心鳳九霄，時而又想到她和雲盾相處的畫麵。

  藍月過來給她換過幾次熱茶，她都沒有喝過，早膳也幾乎沒有吃。

  藍月知道她擔心鳳九霄，也沒有勉強，隻時不時地把飯菜拿去熱一熱，晏無悔餓的時候都能吃上熱乎的。

  鳳九霄在辰時三刻到達了戰場。

  雲盾也很快就得知了鳳九霄趕來的消息，這讓他十分興奮。

  星燦也跟了過來，他雖然不參與戰爭，但是雲盾的傷還需要他照料。

  雲盾沒有完全恢複，但是這些傷在他眼裏已經算不得什麽，完全無法阻止他想要和鳳九霄大戰一場的衝動。

  他是回來雪恥的，陽城一戰，他幾乎喪命，落荒而逃，實在是丟臉極了。

  這是他人生活到現在，最大的一次失敗，自然也就成了心頭的刺。

  更何況，那個鳳九霄還是他的情敵。

  陽城那晚，他並沒有看清楚鳳九霄，還不知道自己的情敵長成什麽樣子。

  雲盾已經有些等不及了，他要看看，晏無悔那麽癡情的男人，究竟有什麽過人之處，比他強在哪裏？

  他要親手擊敗他，讓晏無悔知道，他雲盾才是最強大的男人，也是最可依靠的英雄！

  星燦看著雲盾因為興奮而微微漲紅的臉，忍不住想要潑涼水，道：“可汗心裏不會想著今天要和情敵相見，所以格外興奮吧？”

  雲盾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兵器，月牙形狀的長刀，這把刀跟隨他多年，飲血無數。

  “你想說什麽？星燦，你要記住，你隻是個大夫，其他事情不要過問。”雲盾可沒把星燦的話放在心上。

  星燦道：“我的確不想過問太多，可也要提醒你，你是去打仗的，不是為了個人感情，而且……鳳九霄可比你想象的要強，我見過他，那是個光是看一眼就知道深不可測的家夥。”

  雲盾齜牙一笑，表情略有些玩世不恭。

  “是嗎？我倒要見識一下，他到底有多強。從前隻聽聞天元戰神，所向無敵，今日我就要會會他，也順便讓他這個無敵的神話就此隕落！”

  最後兩個字，雲盾咬的特別重，可見他今日的確抱著要殺死鳳九霄的心去的。

  星燦囑咐道：“別輕敵，還有你的傷雖然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我治療外傷的技術比不上晏無悔，如果你再重傷歸來，我未必能夠保住你的命。”

  雲盾白了他一眼，不悅道：“要不是看在你我一起長大的份兒上，就憑你在戰前說這幾句話，我就能宰了你！”

  雲盾的刀架在了星燦的肩膀上，躍躍欲試。

  星燦卻毫不在乎，雲盾這樣做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早已習慣，而且他心裏很清楚，雲盾不會對他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