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蘭痛苦地用雙手掩住臉，她不想讓自己的眼淚掉的太狼狽。

  她一開始就知道的，鳳之翼為了文竹自暴自棄，放棄皇子的身份，放棄大好的前程，遠走江湖，過著浪蕩不羈的生活。

  可他卻是為了晏無悔重新振作，重回朝堂，甚至不惜做一些他從前極不情願做的事情，耍一些他最厭惡的陰謀手段。

  他那麽喜歡晏無悔，怎麽可能輕易放下？哪怕晏無悔已經成親生子，他也未必真的放棄了。

  至少在文蘭看來，他不僅沒有放棄，甚至已經和晏無悔有了私情。

  鳳之翼煩躁地扒拉了一下頭發，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對……我承認我當初是為了她才回來的，可也不僅是為了她，還有你姐姐，我想要知道當年殺她的凶手是誰。”

  “可是後來你沒有再調查過姐姐的事情了，你忘記了姐姐，你眼裏隻有晏無悔，你暗中保護她，你默默為她做了很多事，她能那麽順利地嫁給鳳九霄，也是因為你在為她爭取。”

  文蘭一邊說一邊抹眼淚，她看著自己心愛的人為了另一個人傾盡心力，心一次次被撕開，痛不欲生。

  可是每當她想到他的好，又忍不住一次次地原諒了他。

  她原以為晏無悔嫁給了鳳九霄，就會安分守己地當她的肅親王妃了，不會再跟她爭鳳之翼。

  哪知道晏無悔這麽恬不知恥，竟然紅杏出牆。

  鳳之翼沉沉歎了一口氣，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坐在了營帳的地氈上。

  “文蘭，你說的都是真的，可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在我送她出嫁那天開始，我就已經徹底放棄了，我把她當成親人一樣看待，隻希望她過得幸福。”鳳之翼解釋道。

  文蘭問：“那你為什麽還和她私會？”

  “我們是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不堪，她如今是我的十七嬸，難道我會做大逆不道的事情嗎？”鳳之翼無奈地反問。

  文蘭嗤笑，道：“你隻是被她迷惑了，她那種女人，什麽事情做不出來？當初她還是辰王妃呢，不也和肅親王不清不楚，後來還與辰王和離，嫁給了肅親王。”

  鳳之翼對文蘭這種無端的指責很不滿，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道：“你不要用這種話來汙蔑無悔，她沒有做錯過什麽，和鳳之辰和離，是鳳之辰自己不知珍惜，做了很多傷害她的事情，她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她和十七叔之間也是真心相愛才成親的，沒有你說的那麽不堪！”

  “你心疼了？你想維護她，你就是放不下她，對不對？”文蘭簡直是無理取鬧了。

  鳳之翼也有點惱了，道：“你不要這麽不講理，我和無悔之間，沒有任何苟且，不管你信不信，沒有就是沒有！”

  文蘭看鳳之翼生氣了，也冷靜了一點，她雖然不相信，但是她明白，不能對男人逼得太急。

  “殿下，對不起，我知道我說了很多過分的話，可是我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要是和晏無悔牽扯不清，會毀了你自己的。”文蘭一副真心為鳳之翼著想的樣子。

  鳳之翼看她語氣軟化了，也不想徹底激怒文蘭，讓她做出自己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文蘭，我希望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你不能因此就對無悔有偏見，好嘛？”鳳之翼試圖安撫文蘭。

  文蘭微微蹙眉，問：“你答應我，你不會和她再有牽扯，好不好？”

  “我本來也盡量避免與她接觸，這是避嫌，為了我，也為了她，更為了十七叔。”鳳之翼道。

  文蘭這才緩和了臉色，道：“那就好，殿下……你要知道，太後對您寄予厚望，而我對您一直都……”

  文蘭含情脈脈地看著鳳之翼。

  鳳之翼心裏十分抵觸，道：“文蘭，你年紀還小，可能還不懂男女之間的感情，可我相信將來你定會遇到你的如意郎君，可那一定不是我。”

  鳳之翼覺得，自己不喜歡文蘭，就不要給她希望，免得耽誤了她的終身。

  文蘭卻不肯接受這樣的拒絕，道：“殿下，我已經長大了，我不是你當初撿回來的那個小丫頭，我知道什麽事愛情，我知道我對你就是愛情！”

  “文蘭！”鳳之翼近乎無奈地喊了一聲，“你別那麽固執，請把我當成你的哥哥，我能做的，也就是照顧妹妹一樣照顧你！”

  “我才不要你當什麽哥哥，你也不是我的哥哥，我隻有一個姐姐，她已經死了，死得不明不白，你比誰都清楚！”文蘭眼神充滿了控訴。

  她就是要讓鳳之翼內疚，隻要他對文竹還有愧疚，他就不會忍心傷害自己。

  文蘭永遠知道，抓住別人的軟肋，才對自己最有利。

  雖然她憎恨姐姐占據著鳳之翼心裏一塊不可侵犯的位置，可是在她徹底降服鳳之翼之前，文竹依然是她最好的武器。

  鳳之翼果然露出了愧疚的神情，聲音也變得喑啞了一些，道：“對不起，可我沒有忘記過，我隻是……還不能做更多。”

  文蘭故作傷心地道：“你不是說要好好照顧我，讓我幸福嗎？那你就娶我，我也不奢望當你的正妃，但至少，讓我做你的側妃，我不在乎名分，哪怕是當你的妾室，我也甘之如飴！”

  鳳之翼一臉糾結，道：“我……不能那樣做，那樣對你不公平，文蘭，你應該找到真正的幸福！”

  “你就是我的幸福，嫁給你就是我最夢寐以求的幸福！”文蘭動情地道，趁機又上去撲進了鳳之翼的懷裏。

  鳳之翼再度推開她，道：“文蘭，我必須要清楚地告訴你，我對你沒有這樣的想法，我不會娶你的，你應該嫁給一個愛你的男人，否則你會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

  “你為什麽不愛我？我哪裏不好？我是哪裏比不上文竹姐姐，又哪裏比不上晏無悔？”文蘭實在不懂，她這麽聰明，容貌雖然比不上晏無悔，可也不比文竹差啊。

  鳳之翼一本正經地道：“你什麽都好，我從來沒有覺得你不好，你很好，所以你值得一個愛你的男人，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