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呢？也不知道太後到底說了什麽玩笑？”晏無悔故作好奇地問，其實心裏清楚，太後提起她絕對不會有什麽好話。

  夏夫人略有些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算了，還是不說了，我是多喝了兩杯，可千萬不能掃了王妃的興致。”

  晏無悔挑眉，料到夏夫人是故意為之。

  “既然是掃興的話，那就不說也罷，不瞞夫人，我近來心情特別好，我這個人有點鴕鳥精神，對於不開心的事兒，盡量不去想不去提，就當沒有。”

  晏無悔半真半假地道，看著夏夫人話說了一半，憋得差點內傷，倒也有些好笑。

  夏夫人訕訕地道：“太後似乎對王爺和王妃成親這件事頗有些不滿，不過既然王爺和王妃這般鶼鰈情深，倒也無需顧忌這些了。”

  鳳九霄忽然放下了杯子，聲音重重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夏夫人和夏淑媛都跟著驚了一下，明顯感覺出鳳九霄不高興了。

  反而晏無悔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不受影響。

  鳳九霄道：“時候不早了，夫人和小姐早些回去歇著吧，本王會讓人加緊時間趕工，相信不日夫人和小姐就可以搬到自己的府邸去了。”

  鳳九霄這算直接下了逐客令了。

  夏夫人臉色十分尷尬，夏淑媛更是泫然欲泣的樣子。

  “娘子，你也該歇著了，喝了兩杯酒該頭暈了吧？”鳳九霄拉起晏無悔，也不給夏夫人和夏淑媛臉了，直接就走人了。

  晏無悔還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樣子，道：“王爺，客人還沒走呢，這樣可不是待客之道。”

  “夫人和小姐不會在意的，本王身體不適，不宜晚睡。”鳳九霄如今倒是很喜歡用這個借口。

  晏無悔充滿歉意地對夏夫人道：“夫人別介意，我們家王爺就是性子直，若有怠慢之處，還望夫人見諒！”

  夏夫人還能說什麽，隻能陪著笑臉，道：“不會的，我們也吃好了，王妃和王爺早些回去歇息吧！”

  晏無悔這才跟鳳九霄走了。

  夏夫人目送他們離開，才帶著夏淑媛回去了。

  回到屋裏，夏淑媛就哭了，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道：“王爺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從前也不會對我這樣冷漠的？”

  “淑媛啊，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王妃就是為了向你展示他們夫妻之間的親密無間，才邀請我們去用膳的，她要你知難而退！”夏夫人到底是過來人，看的明白多了。

  夏淑媛道：“那王爺也許是勉強的，他隻是……隻是為了顧及王妃的麵子吧？”

  “哎……傻姑娘，你什麽時候見過肅親王顧及過別人的麵子，就連皇上和太後的麵子他也未必這麽顧及。”夏夫人失望地道。

  夏淑媛咬著下唇，心裏其實是明白的，隻是不願意承認。

  “太後不是有意要讓我嫁給王爺做側妃嗎？連太後都有這樣的意思，難道我不能試試嗎？”夏淑媛問。

  夏夫人也十分為難，道：“太後的確是有這樣的意思，可是太後未必能做的了主啊。”

  “太後是王爺的養母，難道王爺一點兒也不顧慮太後的感受嗎？太後不喜歡晏無悔，她喜歡我。”夏淑媛覺得，太後還是有話語權的。

  夏夫人點頭，道：“是啊，太後不喜歡這個王妃，可是王爺很喜歡她，這就是她的厲害之處。”

  夏淑媛不忿地道：“她讓王爺背負了罵名，不知多少人在背後看王爺的笑話，誰不說他搶了自己侄兒的妻子？京城許多人都說，晏無悔就是為了嫁給王爺才和辰王和離的。”

  夏夫人和夏淑媛近來在京城走動，的確聽了不少風言風語，各路小道消息，有好有壞。

  夏夫人從一開始對晏無悔的好印象，也慢慢發生了變化，認為晏無悔是個“不守婦道”的女子。

  再加上太後對夏淑媛的鼓勵，夏夫人也希望女兒能夠得到肅親王的垂青，有個幸福的歸宿。

  可是今晚的情形卻讓她再度動搖了，因為鳳九霄對晏無悔的感情，不是作假的。

  晏無悔也清楚地知道夏淑媛對鳳九霄的感情，她沒有露出任何敵意，反而大大方方地宴請她們母女，用一種委婉而溫和的方式告訴她們，她和鳳九霄感情甚篤，夏淑媛沒有見縫插針的機會。

  這無疑是高明的，鳳九霄全程的配合，更讓夏淑媛倍感難堪和心酸。

  最後鳳九霄隻因為夏夫人提了一句太後的話，就甩了臉子，若不是晏無悔打圓場，她們母女都沒法下台。

  夏夫人心裏越來越明白，晏無悔對鳳九霄的影響力太大了。

  夏夫人思慮再三，問了夏淑媛：“女兒，如果你執意要和晏無悔一較高低，要嫁給王爺，你是否能承受得了他對你冷漠和無視？是否能夠接受最壞的結果？”

  “什麽是最壞的結果？”夏淑媛問。

  夏夫人道：“他無論如何都不接受你，甚至對你不屑一顧，哪怕你用盡手段讓他娶了你。”

  夏淑媛愣在了那裏，眼淚都掛在眼眶忘了落下。

  “怎麽……怎麽會呢？我相信隻要時間長了，他就會明白我的好，我那麽愛他，他為什麽會無動於衷？”夏淑媛從未考慮過這樣的結果。

  夏夫人皺眉，道：“如果你不能接受最壞的結果，母親就勸你不要去冒險，母親寧願你找一個平平淡淡的人，過平平淡淡的日子，相濡以沫，相敬如賓。”

  “我才不要過平平淡淡的日子，八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他，從此我所幻想的餘生都和他有關，從來沒有別人，娘……你讓我如今怎麽接受另一個人？”

  夏淑媛捂著心口，一想到自己要嫁給其他人，便覺得生不如死。

  她所有關於未來的幻想，所有關於幸福的期待，都是鳳九霄，從來不是別人啊。

  “你難道從我考慮過，他永遠不會愛你嗎？”夏夫人覺得女兒太偏執也太幼稚了。

  夏淑媛有些慌亂，道：“我不想考慮這些，他可以喜歡晏無悔，為什麽不能喜歡我？我從前就是太矜持了，若是我能像晏無悔一樣大膽，他也許早就喜歡我了，今天陪著他的人也是我！”

  夏淑媛覺得，自己之所以會輸，是因為她表白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