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敢？王爺說了，等我生下孩子，就會跟陛下要個恩典，給我一個名分的。”

  柳含眉早已知道上官琴不能懷孕了，就拿這件事刺激她。

  上官琴果然暴跳如雷，罵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你不過是個商人之女，根本沒資格跟我平起平坐！”

  柳含眉笑而不語，可表情卻很篤定，仿佛上官琴隻是個跳梁小醜。

  這表情像極了晏無悔蔑視人的樣子。

  上官琴恨不得上簽撕了柳含眉的臉。

  “要不是看在你有了身孕的份兒上，我定會讓人好好教教你規矩！”上官琴咬著牙道。

  柳含眉道：“那就多謝上官姐姐手下留情了，放我一馬了，我真的很想平安生下這個孩子，姐姐可一定要高抬貴手。”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上官琴心裏咯噔了一下，柳含眉的表情，就像是她知道什麽似的。

  “沒什麽意思，聽說王爺之前有個庶妃，也是有了身孕，可惜沒福分生下孩子，我這不是擔心麽。”柳含眉笑著道。

  上官琴微微鬆了一口氣，原來說的是紅玉，她還以為柳含眉知道了楚芳芳的事兒了呢。

  “低賤的奴婢，自然是沒福氣的，您能不能生下孩子，也要看你的福氣夠不夠了。”上官琴也諷刺了一把柳含眉，感覺出了一口氣似的。

  柳含眉點頭，撫摸著肚子，道：“大夫說我肚子裏的孩子很健康，能夠和王爺走到一起，自然是有福氣的，王爺很期待見到我們的孩子，我可不能辜負了王爺的這份期待。”

  上官琴被柳含眉那滿是幸福的笑容刺痛了。

  她也曾經有過孩子，可是最終失去了，看著女兒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的時候，她的心也跟著冰冷了。

  她忽然很想上去推一把柳含眉，讓她也嚐一嚐失去孩子的痛苦。

  就在她準備出手的一瞬間，綠珠一把拉住了她。

  “側妃，世子這會兒該醒了，咱們回去吧？”綠珠眼睛裏充滿了清晰的警示，緩緩對上官琴搖頭，要她不要衝動。

  上官琴仿佛從噩夢中驚醒了一般，心跳如擂鼓。

  “好……好……”上官琴的手微微顫抖著，她竟然在這個女人麵前失去了冷靜，差一點，她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女兒夭折後那段黑暗而瘋狂的時候。

  沒打一聲招呼，上官琴近乎逃跑似的離開了。

  柳含眉站在門口，還大聲地道：“上官姐姐慢走，歡迎您常來坐坐。”

  上官琴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裏盡是恨意。

  柳含眉卻隻是露出一抹冷笑，絲毫不把上官琴放在眼裏。

  薔薇卻低聲提醒柳含眉，道：“姑娘，您可別小看了這位側妃，她厲害著呢。”

  “是嗎？多厲害啊？”柳含眉笑著問，好像沒心沒肺的樣子。

  薔薇道：“總之您還是要小心一些，要平安生下孩子。”

  “嗯……有王爺在，我什麽都不怕的！”柳含眉一副傻白甜的樣子。

  上官琴回到聽雨閣裏，生了好一會兒氣，就是想不通，鳳之辰怎麽會將一個商女帶回來。

  “你怎麽一開始沒有查出來這個女人長得像晏無悔？”上官琴不禁責怪起綠珠的消息不夠靈通。

  綠珠雖然委屈，但是麵對生氣的上官琴，她還是不得不低頭，道：“是，奴婢也沒親眼去看過，去調查的人也沒說這一點，不過……柳含眉似乎也不那麽像晏無悔啊。”

  “怎麽不像了？那眼睛……氣死我了！”上官琴怒紅了臉。

  綠珠覺得上官琴就是對晏無悔有執念。

  “您是擔心王爺對晏無悔還餘情未了嗎？”綠珠問。

  上官琴眼神冷了幾分，道：“就算他餘情未了又如何？晏無悔已經是肅親王妃，是他的嬸子了！”

  “那您還擔心什麽呢？晏無悔和王爺是沒有可能的，您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好好照顧世子，早日讓王爺將您扶正，到時候您想要收拾柳含眉，也容易多了！”

  綠珠還是鼓勵上官琴盡快爬上正妃的位置。

  上官琴煩躁地道：“那女人已經有了身孕，她有自己的孩子，怎麽辦？”

  “她的孩子也不過是個庶子，世子才是嫡子，她生出什麽來都沒意義。”綠珠心態穩得很。

  上官琴卻失落地道：“世子也不是我的孩子。”

  “小姐，您千萬不要這樣想，你看看……小世子現在多粘你啊，他醒來隻有看到你才會不哭，最喜歡你抱著他，他除了不是從您肚子裏出來的，和親生的有什麽不同呢？”

  綠珠的話，讓上官琴越發傷感了。

  “可他將來長大了，終會知道，我不是他的母親，他還會跟我這樣親密嗎？”上官琴患得患失地問。

  綠珠點頭，道：“會的，因為是您把他撫養長大的，他會感激您，孝順您，楚芳芳在他的記憶裏，根本就不存在，隻不過是一個陌生的名字罷了！”

  上官琴將信將疑，心裏還是不安的。

  她多希望有一個她自己的孩子，可是在沒有機會了，所以她才越發憎恨晏無悔。

  如果不是晏無悔，她的靈犀不會死，她也不會失去生育的能力。

  都是晏無悔的錯！

  柳含眉進了辰王府這件事，很快就被禦史們知道了，自然沒有放過鳳之辰，參奏他的奏折卻被皇帝壓了下來。

  可是禦史們並不肯就此罷休，還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揭穿鳳之辰，說他有違祖製。

  鳳之辰卻理直氣壯地說，柳含眉的父母已經亡故，她自己又不是經商的，而且柳含眉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他不能讓孩子成為私生子。

  皇帝自然是幫著鳳之辰的。

  禦史盡管不忿，但也沒辦法，誰讓人家父子倆已經有了默契。

  不過事後皇帝也提醒鳳之辰，不要再做這種荒唐事了。

  鳳之辰自然虛心接受了皇帝的“教誨”。

  父子倆又把話題轉移到了鳳九霄身上。

  “父皇，上一次的試探，已經足以說明鳳九霄如今多麽囂張了。”鳳之辰一副很氣憤的樣子。

  皇帝眯起眼睛，道：“要對付他可不那麽容易，這些年……朕一直都在提防他，可是他實在是個難對付的人。”

  “父皇，您放心，兒臣一定會幫著父皇除去這個心腹大患的！”鳳之辰信誓旦旦地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