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無悔道：“自然是不能讓你死了，你對我來說，可是很有用的。”

  “你想讓我幫你對付皇後娘娘？”於嬤嬤問。

  “於嬤嬤果然聰明，難怪皇後娘娘一直很倚重你，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你才有今日之禍。”晏無悔倒也沒有否認。

  於嬤嬤冷哼一聲，道：“這種把戲，老奴可見多了，思安郡主就不要在老奴麵前演戲了。”

  “你不會以為這砒霜是我下的吧？”晏無悔問。

  於嬤嬤看了晏無悔一眼，又撇過頭去，很明顯，她就是這麽想的。

  晏無悔嗤笑，道：“你對皇後娘娘還真是一片忠心，隻可惜皇後娘娘卻隻把你當一顆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我也不怪你這麽想，可是你跟了皇後這麽多年，難道對你的主子一點兒也不了解嗎？”

  於嬤嬤就是不肯相信，道：“老奴是皇後娘娘的陪嫁，對皇後娘娘忠心不二，和旁人不同，郡主不必在老奴身上費心思了。”

  晏無悔看著於嬤嬤，問：“於嬤嬤的臉，疼不疼？”

  於嬤嬤怨毒地看著晏無悔，道：“一切都是拜郡主所賜！”

  “是啊，即便到了嬤嬤這個年紀，想必對自己的臉也十分看重吧？女子嘛，誰不希望自己容顏永駐呢？”晏無悔漫不經心地道。

  於嬤嬤恨得咬牙切齒，罵道：“你真是好歹毒險惡！”

  “歹毒險惡的可不是我，而是皇後，我一直對皇後禮敬有加，可皇後卻費盡心思算計我，想要我的命，我能怎麽辦？我又不能像對你一樣對皇後下手，於嬤嬤這麽幫著皇後，我自然也要為自己討回一點公道，你說呢？”

  晏無悔冷笑。

  於嬤嬤氣得從床上爬起來，想要打晏無悔。

  晏無悔退了半步，道：“於嬤嬤別激動，我想待會兒會有人來看望你，不對……準確地是來看望你的屍體，我就不打擾了，等你想明白了，再來找我，我就在肅親王的南山別院等著你。”

  晏無悔說著，就帶著藍月和秋月退了出去。

  於嬤嬤也不是完全不相信晏無悔的話，隻是她到底覺得自己與皇後情分非比尋常，皇後是不可能舍棄她的。

  更何況，她的家人還受皇後照料，她若是出賣皇後，家人也會被連累。

  若要恨，也恨晏無悔，毀了她的容貌，讓她再沒辦法進宮伺候皇後。

  這輩子算是完了。

  於嬤嬤落下悲愴的眼淚來。

  晏無悔從南山寺又去了別院，她暫時不打算回京住，要避開皇後那件事。

  宮裏自然有貴妃，她若留在京城，到時候說不準會被人潑什麽髒水。

  而且她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讓於嬤嬤妥協。

  鳳輕揚也要跟著她去別院。

  晏無悔自然不能讓他去，道：“你就在南山寺找個禪房住著吧，跟我去那裏做什麽？”

  “我是跟著你來的，這會兒天都黑了，也不能讓我黑燈瞎火地往山下趕吧？就算下了山也進不了城了，你要去別院住，卻叫我露宿荒野？”鳳輕揚委屈極了。

  晏無悔道：“南山寺有的是禪房，你捐點兒香油錢，自然有地方住，何必跟我裝可憐，再說了……於嬤嬤沒死，這幾天皇後必然還會派人動手，你在這裏替我盯著，免得叫人殺了她。”

  鳳輕揚哭喪著臉，道：“你竟真把我當成侍衛用了嗎？”

  晏無悔抬起下巴，笑著問：“是你自己要跟著來的，說要幫我的忙，怎麽這會兒又不樂意了？”

  “哎……罷了罷了，誰讓我稀罕你呢，隻能依著你了，不過讓我送你過去那邊吧，天黑，路上不安全。”鳳輕揚妥協了。

  晏無悔便也讓他送，這畢竟是荒郊野外的，誰知道會有什麽危險，有鳳輕揚在也的確放心一些。

  鳳輕揚將她送到了別院外才離開。

  秋月早就派人來別院通知過了，馮康也在門口迎著。

  晏無悔問：“淑雨怎麽樣了？”

  “小人一直派人盯著，最近倒也安分。”馮康道。

  “嗯，仔細著，不能掉以輕心。”晏無悔囑咐了一句。

  馮康應了，安排晏無悔住下，才走了。

  秋月擔心晏無悔還是不能安枕，便點了有助安眠的香。

  “郡主，你放寬心些，不要思慮太重，要以身體為重，早些休息。”秋月勸道。

  晏無悔點點頭，卻還是有些惆悵，道：“我也想好好睡，可是心裏的事情太多了，一閉上眼，就是鳳姐死不瞑目的樣子，我的心哪裏能安定的下來？必要皇後垮了，我才能好好睡上一覺。”

  秋月道：“郡主不必操之過急，皇後多行不義，自會有天收她。”

  “天不收她，我要收了她。從前我還是辰王妃的時候，她便不待見我，放任上官琴欺辱我，明明辰王府裏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可她就冷眼看著，或許還曾偷偷地希望我死了。”

  “我在宮裏的時候，就不曾與她結仇，盡管太後對她諸多不滿，可我看著她是辰王的母後，便愛屋及烏，多在太後為她周全，她大概隻想著我能帶給她的利益，等我毫無用處了，便成了她隨時可以踢開的絆腳石。”

  “可是我已經離開了，不阻擋她的寶貝兒子尋找更好的聯姻對象，她卻還是不依不饒，這樣設計陷害我，這樣的人，怎配母儀天下？”

  晏無悔滿心的憤怒和不甘心。

  秋月握著晏無悔顫抖的手，道：“郡主，您不要再想了，皇後會有報應的，快了，就快了！”

  “是啊，就快了！”晏無悔的眼神變得更堅定了。

  好像是安息香起了作用，晏無悔漸漸也覺得頭腦昏沉了幾分，秋月扶著她躺下，給她掖好被子，放下床幔子，輕手輕腳地走出去了。

  雖然睡了一夜，但也是一夜亂夢，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晏無悔也還是覺得疲憊的很。

  起來洗漱的時候，秋月看她的臉色，便問：“昨夜又沒睡好嗎？”

  “嗯，做了許多亂糟糟的夢，這會兒還覺得頭疼呢。”晏無悔揉揉太陽穴，精神越發不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