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蹙眉，道：“我們這樣算計一個小輩，合適嗎？”

  “母後，您可不能心軟，這是為了咱們皇家的體麵，也是為了十七的體麵，更是為了辰王的體麵。您不也說那晏無悔是個禍害嗎？若是真讓她嫁給了十七，咱們以後不得鬧心死嗎？”

  皇後拚命地鼓動太後。

  因為這件事她不敢一個人去做，鳳九霄至少還會顧念太後是他的養母，可對自己這個皇嫂卻沒有什麽敬意，不會給她留麵子。

  太後想了想，問：“你可有萬全的法子？”

  “兒臣早就想好了，必然不會有錯漏，還管保晏無悔聽話。”皇後頗為自信地道。

  太後聽了，略猶豫了一下，道：“要做的幹淨利落，不可給人留下把柄。”

  “母後放心！”皇後溫婉一笑。

  太後點點頭，言盡於此，她交給皇後去做，自己不必操心，若是皇後敗露了，也不必她來擔責任。

  皇後卻想著，太後同意了她的做法，就有太後在後麵兜著，就算到時候鳳九霄發飆，也不敢對太後怎麽樣。

  兩個女人各懷心思。

  卻不知道這番談話，卻被外麵的文蘭聽了去。

  鳳九霄離開宮裏之後，那一批貴女也一個個失落地離開了宮裏。

  過了沒多久，京城裏便傳出了一些消息，說鳳九霄是個斷袖，對女子並不感興趣。

  之前說晏無悔攀附鳳九霄，其實是因為鳳九霄要掩蓋自己斷袖的事實，找晏無悔當幌子罷了。

  這個消息說的煞有介事。

  那些被鳳九霄拒絕了的貴女，也在談到這件事的時候，故意露出了幾分曖昧不明的態度，像是默認了這件事。

  當然，她們也是為了維持自己的體麵，畢竟好容易被選進宮裏，和鳳九霄相親的，使盡了渾身解數，也沒能讓人多看一眼。

  那些自認為自己美貌與才華並重，人見人愛的女子，哪有不生氣的，鳳九霄不喜歡她們，肯定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

  再加上雪來一直和鳳九霄形影不離，又生了一副好麵孔，活像個男寵，她們便更認定了斷袖之說。

  這個謠言便愈演愈烈，被傳得跟真的似的。

  聽了這樣的消息，原本對鳳九霄還有奢望的女子，也都傷了心。

  再好的男人，他不喜歡嬌柔的女子，隻喜歡男人，那也是萬萬要不得的，否則終身幸福就毀了。

  這樣的消息，也傳到了晏無悔的耳朵裏。

  “誰這麽胡說八道？王爺也不管管嗎？”晏無悔生氣地問鳳九霄，覺得這麽亂說，把鳳九霄的名聲都給毀了。

  鳳九霄看她氣呼呼的樣子，問：“為何生氣？”

  “說你是斷袖，還不生氣？你長得雖然好看，可……可你也不是斷袖啊！”哪有斷袖整天想要抱著她占她便宜的？她是萬萬不信的。

  鳳九霄道：“旁人說什麽，隨它去就是了，何必當真，你知道我不是，不就行了？”

  鳳九霄長手一拉，又把晏無悔抱到了懷裏。

  他就喜歡摟著她。

  晏無悔惱火地道：“你不知道，那些人說的多過分，還說我隻是你遮蓋真相的幌子，上回見了景陽公主，她還同情地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分明連她都信了。”

  “信了便好。”鳳九霄竟然這樣說。

  晏無悔驚訝地問：“什麽叫信了便好？”

  “因為流言是本王讓人傳的。”鳳九霄淡定地道。

  晏無悔差點兒眼珠子都掉出來了，問：“你瘋啦？幹嘛編排自己？”

  “如此便不會有人說你配不上本王了，不是麽？”鳳九霄道。

  晏無悔張大嘴巴，有點被驚到了。

  為了她？

  為了不讓別人說她不配，所以就毀壞自己的名聲？

  他……這樣犧牲未免也太大了吧？

  “可是……可是這樣你會被人看不起的。”晏無悔有點心疼，又感動得想哭。

  鳳九霄挑眉，問：“誰敢看不起本王？”

  “人家表麵上不敢，背地裏卻會，你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卻被人當成斷袖，多憋屈啊！”晏無悔道。

  晏無悔心裏，鳳九霄就是那白月光，誰也不能玷汙他分毫。

  “管他們去做什麽，本王隻是討厭那些女子煩擾，如此一來，再無人惦記著本王，我清淨一些，你也放心一些，不是麽？”鳳九霄含笑問。

  晏無悔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知道她擔心什麽，害怕什麽。

  知道他在宮裏那些日子，每天都有太後和皇後安排的貴女圍繞在他身邊，她雖然什麽都沒說，可心裏也是擔憂的，害怕的。

  那麽多明媚鮮妍的女子，當真沒有一個能入他的眼麽？

  她總是會這樣想。

  就算現在沒有出現，將來未必不會出現一個能讓他心動的，到時候她情何以堪呢？

  沒想到他竟然會用這樣方式來打消她的疑慮。

  沒有女子願意犧牲自己的終身幸福，和一個斷袖成親。

  這比嫁給一個太監還要讓人絕望呢。

  晏無悔不知道，鳳九霄究竟是什麽時候，對她這樣上心了。

  原來真正愛你的人，是不會看不出你的心事，不會讓你為他患得患失，他會用一切辦法來安你的心，讓你確信這份感情。

  被人這樣珍惜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晏無悔在想，得一心人如此，從前所受的那些苦，仿佛都值得了。

  晏無悔乖巧如小貓一樣伏在鳳九霄的肩頭，帶著點兒哭腔道：“你這樣會寵壞我，我會忍不住想要獨占你，再也不讓別人染指你。”

  鳳九霄道：“那就獨占好了，本王不介意。”

  晏無悔抬頭，看著他，問：“當真？”

  “當真。”鳳九霄很幹脆地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晏無悔笑了。

  “不許反悔！”

  “囉嗦！”鳳九霄把她的頭又按回他懷裏。

  晏無悔就吃吃地笑起來，因為她好像發現鳳九霄害羞了。

  鳳九霄的嘴角也微微上揚，晏無悔從他回了王府，總像是有心事一般，多半是知道他在宮裏被安排見了不少貴女的緣故。

  如此讓她安心了，鳳九霄心情也大好。

  “本王打算正式請旨，與你成婚，你看可好？”鳳九霄忽然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