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之翼的眼神變得陰沉了幾分，臉色因為失血而蒼白了，道：“文竹的死，我必須要知道真相！”

  晏無悔心中大驚，沒想到鳳之翼還沒有放棄追查那件事。

  “那你怎麽會查到宮裏去的？”晏無悔震驚地問，“屍體……屍體不是在城外發現的嗎？”

  鳳之翼眼神變得沉痛而晦澀，道：“城外隻是拋屍的地方，並不是她被殺害的地方，你以為我這幾年為什麽一直不肯回京？因為我當年想要追查真相，可卻發現無能為力！”

  “我不明白！”晏無悔有點茫然，這件事她知道的很少，隻知道文竹的死對鳳之翼打擊很大，其他的根本不清楚。

  鳳之翼苦笑道：“她死了，被人殺死的，死之前還遭到了侮辱，我身為皇子，要追查凶手，竟然毫無辦法。有人擋在前麵，真相變得不可觸碰，誰有那麽大的權力？”

  “你……不會懷疑……天哪！”晏無悔簡直不敢相信，有點被嚇到了。

  鳳之翼微微閉上眼睛，痛苦的記憶讓他也難以承受。

  “我也不願意這樣想，我進了黑羽衛，想要查出什麽，文竹死的那天，的確進宮去了，可是皇宮的出入冊裏，卻查不到她的進出記錄！“鳳之翼的聲音，幽幽的，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

  “為什麽會沒有進出記錄？為什麽我查不到她死前去過哪裏，為什麽連案發的第一現場我都找不到？為什麽有人能夠半夜將屍體從城內運到城外拋棄，還能夠神不知鬼不覺？”

  鳳之翼提出了一連串的疑問，而這些問題，似乎都通向了一個答案。

  晏無悔所受到的震撼是巨大的，幾乎有點沒辦法正常思考。

  晏無悔屏住呼吸，好一會兒才問：“沒道理啊，陛下就算不允許你娶文竹姑娘，也沒必要殺她啊！”

  “是啊，沒必要殺她啊，為什麽呢？文竹隻是個普通的姑娘家，她那麽單純，為什麽非得殺了她呢？”鳳之翼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頭，因為動作幅度大，扯到了傷口，疼得他佝僂了腰。

  晏無悔道：“你冷靜一點，別那麽激動，你的傷口還在恢複，動作太大會撕裂！”

  鳳之翼忽然抬起頭，眼睛紅紅的，看著晏無悔，問：“你覺得有什麽理由讓他要殺了文竹？”

  “我不知道，也許……也許不是他呢？”晏無悔道，她實在想不到有什麽理由，讓皇帝非得殺了一個姑娘家。

  而且還是先侮辱了再殺掉，這也太……太奇怪了。

  後宮嬪妃那麽多，皇帝不至於的吧？更何況文竹還是鳳之翼喜歡的女子。

  晏無悔想不通，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麽隱情。

  可是鳳之翼的話也很值得細細琢磨，有些事兒，的確不太正常。

  如果文竹死前進了宮，卻沒有進出宮廷的記錄，這一點就很古怪了，誰有那麽大的能力將這份記錄給抹除呢？

  還有……晚上城門和宮門都會封閉，誰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屍體拋出城外？

  為什麽鳳之翼想要查詢真相，卻被人阻攔？

  “你問過太後嗎？”晏無悔忍不住問，其實她應該想得到結果。

  鳳之翼苦笑，眼神悲戚，道：“幾年前就問過了，她不肯給我答案，讓我永遠也不要去追尋答案，她勸我忘了文竹！”

  晏無悔也深感無奈，也許文竹的死，牽涉了一個很重要的秘密，答案對鳳之翼很重要，可對其他人也許並不那麽要緊。

  “你進宮去又能查出什麽呢，又為什麽要以刺客的身份入宮？萬一被抓住了，你就完了！”晏無悔道，“陛下現在對皇子的監控很嚴格，你知道……彥王那件事，給陛下打擊很沉重！”

  鳳之翼道：“我明白，可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去做，文竹死的不明不白，我若不查出真相，就太對不起她了。真相一天不明，我就永遠也不能重新……”

  鳳之翼說到這裏，目光投向了晏無悔，有一種欲言又止的感覺。

  “重新開始！”鳳之翼說完了剩餘的話，他知道，從晏無悔將他救活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不能再繼續逃避了。

  因為他有了重新開始的理由，可文竹依然是他心裏過不去的坎，隻有替她伸冤，將真凶找出來，他才可以放心地追尋新的愛情和新的人生。

  晏無悔隻當鳳之翼對文竹一直難以忘情，不過也能理解，畢竟文竹是鳳之翼的初戀，男人對自己愛國的第一個女人，總是有難以割舍的情結，尤其是文竹還意外慘死。

  晏無悔道：“我支持你差出真相，不過……以後還是不要胡來了，這很危險，如果你連自己都保護不好，誰去為你追尋真相呢？如果文竹在天有靈知道的話，也不希望你為了她而把自己填進去！”

  鳳之翼笑著問：“你是在擔心我嗎？”

  晏無悔看他笑得這樣肆無忌憚，沒心沒肺的，很是不滿，道：“好歹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幾個皇子之中，我也隻和你關係最好，自然不希望你有事，萬一將來你繼承了皇位，我還得抱緊你的大腿，求你多多照應呢！”

  “你希望我繼承皇位？”鳳之翼問。

  晏無悔咳嗽了兩聲，道：“我就是說說而已，我可沒挑唆你去爭皇位，如今鳳之辰風頭正勁，聽說皇上因為他大婚，又重新將他封了親王，還將油水最足的戶部和吏部都交給了他！”

  鳳之翼輕蔑地笑了笑，道：“ 是啊，風頭正勁，你後悔不？如果你不和他分開，也許將來你就是皇後呢！”

  “少來了，當皇後有什麽意思，再說了，就鳳之辰那個樣子，當了皇帝也不是什麽好皇帝！”晏無悔完全沒有任何後悔的意思，她現在可開心了，又有錢又自由，自從脫離了鳳之辰，連皇上都很少找她麻煩了。

  鳳之翼聽了，很是高興，笑得賊兮兮的，道：“就是嘛，我當初就說過，鳳之辰那廝根本就不是個良配，你偏不聽我的，還跟我鬧脾氣！”

  “誰還沒有個年幼無知的時候啊！”晏無悔蒙混過去，那些過去，都不是她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