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霄像是聽得很迷惑，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晏無悔忽然又覺得自己好像說的太虛無深奧了，便笑著道：“我說的好像太難懂了，沒有經曆過愛情的人，應該也無法理解，但是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一定會明白的！”

  鳳九霄問；“你……從什麽時候開始不愛鳳之辰的？”

  “嗯？”晏無悔詫異了，“怎麽……怎麽這樣問！”

  “愛情既然如你所說的那麽玄妙，飛蛾撲火一般壯烈無悔，會輕易就不愛了嗎？”鳳九霄問。

  晏無悔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因為她早已不是原來的晏無悔，對鳳之辰本就沒有愛情。

  “大約是死而複生了吧，重生的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愛情也隨之死亡了！”晏無悔道，她說的是真話，但未必鳳九霄能夠理解。

  鳳九霄問：“還會再愛上別人嗎？人一生會愛上幾個人呢？”

  “不知道！”晏無悔搖頭，人類是很複雜的動物，愛情本就是沒有正確答案的。

  鳳九霄道：“還真是個複雜的問題！”

  “嗯，是很複雜！”晏無悔笑著道。

  鳳九霄依然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晏無悔有時候很好奇，如果鳳九霄愛上了一個女人，會是什麽樣子。

  他也會為一個人牽腸掛肚，也會肝腸寸斷，輾轉難眠嗎？

  也會幾時歡喜幾時憂嗎？

  晏無悔看著他一副為“學術問題”感到迷惑的表情，便無奈搖頭，大概他是不會開竅了。

  喜歡上這樣的人，晏無悔還真是覺得滿滿地無力和悲哀啊。

  不過也好，他沒有動心，自己便也可以永遠將這份感情偷偷埋藏在心底，不讓他感到煩惱。

  但願他永遠不識得情滋味，也便不必受其中之苦，無悲無喜，無憂無恨……

  鳳九霄隻顧著思考晏無悔的話，卻沒有注意到她此時看著他的目光，帶了多少深情和歡喜。

  “十七叔，我得回去了，陛下總疑心你我之間交往過密，我怕連累你，所以還是盡量少見麵，我的事情，也請你不要太多過問，上次你救我出黑羽衛，我還來不及謝你，往後若有機會，定當報答！”

  晏無悔也不知用了多少力氣，才將這番話說完，若不是今日見麵，她也不必逼著自己說出這撇清關係的話來。

  天知道，她多希望能夠多見見他，哪怕隻是看著，什麽都不做，也總好過見不著。

  可若是因為她這份單相思而害了他，那她豈不是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嗎？隻有割舍了，對她對他都好。

  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可是晏無悔不明白，為什麽她的不如意這樣的多。

  總以為苦盡會甘來，可似乎這苦是沒有盡頭的。

  害怕他看出自己的心意和悲傷來，晏無悔低著頭，匆匆行了禮，便推門離開，就怕在他麵前忍不住流眼淚。

  鳳九霄的手，不自覺地撫上了心口的位置，為何他看到晏無悔極力隱忍難過的身影，會覺得心頭有點發悶？

  他不喜歡她這樣子。

  “小姐，你怎麽哭了？”藍月看著晏無悔從牢房裏出來，偷偷地擦眼淚，很是擔心地問。

  晏無悔搖頭，笑著道：“沒有哭，牢裏的灰塵大，一不小心迷了眼而已！”

  藍月皺眉，灰塵這麽大嗎？

  晏無悔也沒管藍月怎麽想，匆匆忙忙地就往外走，藍月也隻好跟著出去。

  一路上，晏無悔都心不在焉的，藍月問：“小姐，是不是王爺說了讓你不高興的話了？您別放在心上，王爺這個人性子就是如此，說話有時候挺不和善的，可他對您肯定沒有惡意！”

  看藍月小心翼翼替鳳九霄解釋的樣子，晏無悔便覺得有些好笑，道：“他沒對我說什麽，我在想平寧郡主和那個季星朗的事情呢！”

  “是這樣嘛？可是您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藍月嘟著嘴道。

  晏無悔立即否認，道：“哪有傷心啊，你看錯了，我這是煩惱，煩惱和傷心差別很大的！”

  藍月也不明白，隻能聽晏無悔的了。

  再回到辰王府的時候，便聽說公孫氏來了辰王府，好像是準備要在辰王府住一段日子，搬了不少行禮過來。

  晏無悔有些好奇，一般來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娘家人是很少會到女兒家住的，更何況上官琴還是辰王側妃，公孫氏突然跑來，肯定有什麽事情。

  “藍月，去問問公孫氏為什麽住進來！”晏無悔最近一直忙著其他的事情，倒是忽略了上官琴那邊。

  上官琴這段日子安靜地有些不正常，晏無悔擔心她又在憋什麽壞水。

  藍月心領神會，很快就出去打探了，沒多大會兒就回來了，神秘兮兮地道：“說是懷孕了，公孫氏特意過來照顧她的！”

  “懷孕了？什麽時候的事兒？”晏無悔驚訝地問。

  藍月道：“差不多快三個月了，這幾天才漏出的消息，之前估計是故意瞞著呢！”

  晏無悔嗤笑，道：“難不成還怕我去害了她的孩子嗎？真是有意思，我可沒那個閑工夫！”

  “可是小姐，她有了孩子，對您可不是一件好事啊！”藍月一臉愁容。

  晏無悔挑眉，問：“哦？怎麽說？”

  “你忘了，辰王說過，他希望和上官琴的孩子是嫡出，但是上官琴現在還是側妃呢！更何況……她如果替辰王生下個子嗣來，那可是隨時要威脅到您的地位！”藍月一想到宮裏的女人為了子嗣明爭暗鬥的事兒，就心裏直打鼓。

  晏無悔覺得好笑，道：“你以為我擔心自己地位不保？我巴不得跟鳳之辰一拍兩散，不過你說得對，我是不會讓上官琴爬到我頭上去的，更不可能讓她當辰王妃，她這輩子就隻能是個妾，永遠別想扶正，哪怕我不當這個辰王妃，她也休想爬上來！”

  晏無悔知道，上官琴最在意的就是這個“名分”，否則當初也不會故意鬧她的靈堂，打翻她的靈位了。

  她越是在乎這個名分，晏無悔就越不會讓她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