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字說出，當即讓陸安和兩女皆是心驚，震驚看著柳怡！

  雖然柳怡會開玩笑，但從來不會在不該開玩笑的場合打趣，她自然是十分認真說出這個建議，陸安和兩女也知道柳怡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為什麽？”陸安連忙問道。

  “如果沐妹妹突破了，大概率會在心中埋下自盡的念頭。”柳怡說道，“一旦人的心中種下某種執念便極難更改，或者說根本改變不了。靠自己無法改變就要靠外力，神識獻祭是最好的選擇。夫君隻要讓沐妹妹神識獻祭，我相信沐妹妹絕不會拒絕。到時候夫君隻要下令讓楊沐永遠不要傷害自己，也永遠不要做尋死之事，好好保護自己，就可以即讓沐妹妹獲得天人境的實力，又能保證安全。”

  “如果沐妹妹沒有突破，大概率很難打開心結。同理，隻要沐妹妹神識獻祭，夫君便可以下令讓她不要在意這些。隻要她放下心中的在意和執念，完全可以繼續突破，不會影響。”柳怡認真說道，“退一步說，哪怕真的影響沐妹妹的突破，也總比她一直生活在煎熬之中好得多。更何況心結不打開，沐妹妹未來也很難突破，怎麽做都不會虧。”

  “……”

  用神識獻祭去打開心結？

  陸安眉頭緊凝，這的確是一個辦法，而且是一個可行性非常高的好辦法。神識獻祭是最霸道的力量，甚至就連死亡氣息都無法影響和改變神識獻祭之人的思想。柳怡說的沒錯，神識獻祭或許是最佳答案。

  隻是……下令去改變一個人的性格，讓陸安的內心十分沉重。雖然楊美人對他神識獻祭，但他從來沒有下令改變或者影響楊美人的心性。陸安覺得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就像是在抹除本身的人性一般，可是……如果不這麽做，楊沐該怎麽辦？

  隻要楊沐能夠開心地活著，他願意這麽做！

  不過，陸安還是轉頭看向楊美人，畢竟楊美人是楊沐的娘親，他必須經過楊美人的意見。

  然而……就在陸安剛看向楊美人，準備說什麽的時候，柳怡卻再次開了口。

  “不要詢問楊姐姐的意見。”柳怡直接幹脆打斷陸安的意圖，說道，“夫君需要明白，沐妹妹是夫君的妻子，楊姐姐也是，除此以外沒有其他關係。關於沐妹妹的事情，隻要夫君自己來決定就好，最多問沐妹妹的意見，不必問別人。”

  “……”

  陸安心中震撼，他明白柳怡的意思，需要改變想法的不止是楊美人，還有自己。如果戰爭能夠順利結束的話，大家還有兩千年的壽命，而現在才僅僅過去十年，長痛不如短痛，盡早做出意識上的改變更好。

  聽到柳怡的話後，楊美人也沒有再說什麽。對她而言，這更是一個難以度過的痛苦過程，但必須要度過。

  陸安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閉關之地的大門。

  整理思緒，他心中已經同意柳怡提出的辦法。但這辦法是在閉關結束之後，可現在依然處於閉關之中，當務之急是思考能否在現在幫助楊沐。

  到底有沒有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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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閉關之地，千丈空間之內。

  兩種思緒在瘋狂困擾著楊沐，讓她難以抉擇。而在兩種思緒的強烈作用下，楊沐的髒腑和血脈被嚴重影響。她的血脈開始出現劇烈波動，髒腑也是如此。若是再這麽一直持續下去，恐怕就會髒腑爆裂、血脈盡斷而死。

  而這，就不是能否突破的問題了。

  楊沐也深知這一點，在如此危機的情況下，楊沐的識海中隻有一個人的身影。

  陸安。

  她的夫君。

  她知道，夫君向來冷靜。尤其在麵對危險的時候，越危險越冷靜。現在的她必須學習夫君的意誌，讓自己冷靜下來。

  於是，在陸安的影響下，楊沐不斷調整體內氣息，尤其調整心性，讓自己逐漸平穩下來。雖然沒有徹底平靜，但總比剛剛快要爆體的危機要好。

  兩個選擇，每個選擇的代價和後果都已經想了無數次，她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抉擇了。

  就在這時，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想起……自己私下最後一次去見柳怡，柳怡曾對自己說過的話。

  最後一次也是兩人交談最久的一次，當時她把自己的心結全部告訴柳怡，想讓柳怡給出自己答案。而柳怡也沒有讓她失望，的確給了她一個答案。

  當時的場景，楊沐記得清清楚楚。那是在地下空間冰火盟總部的私人樓閣中，兩人獨處一室，柳怡對她說道，“自盡就算了，雖然沐妹妹認為自盡會解決問題，但實際上根本無濟於事。世人的非議不會停止，相反，妹妹不僅不會讓楊姐姐解脫，反而會讓楊姐姐一生都生活在煎熬之中。畢竟誰也不是傻子，楊姐姐怎麽可能不知道妹妹是因她而死。想一想楊姐姐若是為了妹妹的幸福而自盡，妹妹的內心會有多麽痛苦？”

  “我的意見是，你不要離開夫君，也不要擔心楊姐姐被人非議。世人的想法我們無法幹預，能解釋得清楚就解釋，不能解釋清楚便問心無愧就好。而且任何文明都向來尊重強者，隻要我們變得夠強，就沒有人敢說我們什麽，包括非議。”

  “如今夫君的實力和地位如此之高，外界的聲音也少了許多，而我們的實力變高，大家也隻會更羨慕夫君，而少了許多對我們的非議。如果……我們都能進入天王境，我敢向你保證，天下沒有任何人敢非議我們，最多隻在心裏想一想，沒有人敢說出來。”

  當時楊沐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很震驚，但也很快無奈，因為天王境又豈是說成為便成為。就連八古氏族中都寥寥無幾，更何況是她們？

  “就算我們不成為天王境，隻要夫君成為天王境也會有同樣的效果。”柳怡說道，“這世界有太多站不住腳的所謂‘真理’，但卻有一個‘真理’的確是真的，便是‘強大即是真理’。與其妹妹一直在自怨自艾，打不開心結，非要在自盡和離開陸安中二選一，何必不去改變其他人？在我看來天人境一定要突破，這樣才有進入天王境的可能。而一旦進入天王境，我們甚至可以強行改變世俗倫理，天下規則由我們來定。”

  “……”

  這番話，楊沐記憶非常深刻。她認為柳怡前麵說的很有道理，她的死不僅不會讓娘親解脫，反而會讓娘親更加痛苦，更加遭受非議，她不能用這種方式去害娘親。但也有讓她認為不對的地方。因為在她看來，‘強權即是真理’，但改變不了自然倫常，因為天下各種生靈都不是如此。更重要的是，她知道柳怡的性格本來就是殺伐果斷之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做到很多難以想象的事，但問題在於，她不是這種人。

  她現在的處境，的確是有違倫常，她自己十分清楚。她自己這麽想，就根本沒有辦法去改變別人的想法。

  想過柳怡說的話後，楊沐的內心再次想到陸安。

  沒錯，她現在的思緒中隻有陸安。

  她想著自己與陸安的點點滴滴，從最開始的相識一直在想，仿佛又開始進入剛剛的無限循環，甚至更加嚴重……

  因為，這一次的她沒有打斷思考，而是從相識一直想到現在，甚至想到未來……

  就在這時，楊沐的身體突然一顫！

  一瞬間，她的內心無比驚慌和冰涼！

  因為……她想到了夫君的現在，想到了夫君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