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季月沒有撐到秋後問斬就死了。

  似乎是因為終日惶惶不安，精神枯竭而死的。身心俱疲，一個多月的時間人瘦的皮白骨頭，死狀十分恐怖，牢房的人都不敢去處理那屍首，沐雲澈的暗衛將人的屍首一把火燒了。

  孫家其他人被發配去服刑的地方，離開大牢的時候沒有不甘，反倒是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

  他們在大牢裏日日看著孫季月受折磨，什麽親情早已經拋到腦後了，隻擔心孫季月死了之後會輪到他們受折磨。

  隻不過他們啃著孫凝的家產過的那麽多年養尊處優的日子，服刑生涯能不能挨過去可就不好說了。

  明王別院中，書兒被關了起來，有人專門伺候她。

  若是書兒也因為案子受到牽連被官府判刑，孫凝還不會特意報複書兒，沒有必要。

  但是這女人既然逃過了國法的自裁，那她也不會勸阻明王殿下使用的私刑。

  沐雲澈這院子本來就很大，院子不常年居住自然也沒有什麽下人，書兒在別院裏頭日日夜夜的哭喊沒人會理會，真正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孫凝沒有在北境城多留，工坊上了正軌，她重新跟從前合作的掌櫃們談妥了生意，然後便去了秦家。

  浩洋商業城，將近三成的店麵都是秦家的，另外還有三成也是秦家在打理，秦家的商品遠銷天朝，隻要是跟秦家的合作達成了，諾達天朝的市場孫凝就占據了一半。

  知道這生意的重要性，孫凝心頭也有幾分緊張。

  更多的是愧疚，雖然得罪秦叔叔的人不是她，可也是打著她的名義得罪的啊。

  “你也不必擔心，隻要商品質量能夠保證，秦允肯定會跟你合作。”沐雲澈握著孫凝的小手。

  “可秦叔叔跟現在的我是陌生人啊，秦家的生意不缺我這塊兒，合不合作對他來說的影響都不大。”

  沐雲澈眉梢微挑：“無妨，本王跟秦允不陌生。”

  孫凝一頓，趕緊道：“你可不能欺壓秦叔叔！”

  “不會的，受了我皇姐那麽多照顧，讓他給本王一個麵子想必不可能拒絕。”

  孫凝想了想：“還是我先去談吧，若是不行您再去。”

  沐雲澈應了，不過他們這剛抵達浩洋呢，當地官員在城門口堵了路。

  “下官浩洋知州尚藝均帶地下八位官員參見明王殿下，殿下，皇上請您回……回京去一趟。”尚藝均額頭汗珠直往外冒。

  想也知道皇帝必定是召明王許多次了都被明王給無視，聖旨才會下達到他這裏來。讓他不管用什麽辦法，把明王給請回京都去，否則小命難保！

  尚藝均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呀，反正隻管請就是了。

  沐雲澈淡淡掃了眾官員一眼，眼底有幾分不悅：“本王知道了，都退下。”

  “殿下，那您是打算什麽時候動身啊？”尚藝均硬著頭皮上前。

  “本王的事情還需要向你交代？”

  “不敢不敢，下官職責所在，望王爺體諒，不要逼著本官違抗皇上的命令。”尚藝均認慫保平安，低著頭一個勁兒的裝孫子。

  沐雲澈臉色黑了，誰說地方官員沒有禦前官員聰明的，聽這個尚藝均說的話，還搬出父皇來壓迫他！

  沐雲澈做事當然也不可能真的為所欲為，比如這些沒有犯錯的官員，心裏再是不爽他也不能把人家怎麽著。

  “倒是辛苦你了，尚知州是吧？替本王回了父皇，過幾日本王就啟程。”

  得了明王這話，幾位官員才滿意。

  他們原本要給明王殿下接風洗塵的，明王殿下叫他們滾。

  眾位官員：“……”

  完球了，貌似把明王殿下給得罪了。

  馬車裏頭，孫凝心底隱約猜到了什麽：“殿下，要不您先回去吧，左右我這邊也不用您陪著。”

  沐雲澈抬起手掌揉了揉她的腦袋：“本王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別擔心，父皇若是反對我們的婚事……”

  他頓了頓，一副有靠山的表情：“本王帶你去天朝。”

  父皇要是反對，他就找皇姐去，他住天朝不回來了。

  孫凝撓了撓腦袋，糾結了會兒才道：“那倒是再說吧。”

  其實她擔心的不是兩人的婚事，她擔心的是王爺跟皇上的關係。

  若是因為一樁婚事讓王爺跟皇上的關係變差了，這才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孫凝這下子也不想休息了，帶著樣品直接去了秦家大院。

  結果秦叔叔對她的態度倒是比她想象中好得多。

  孫凝跟秦允說話的時候十分恭敬，言語神態中都透著幾分對秦允的尊重，這讓秦允很是納悶。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聊了一會兒就進入正題。

  “沈小姐的貨物我自然是放心的，我在醉仙樓準備了一桌子酒席，不如我們在飯桌子上慢慢聊。”

  孫凝點頭應下：“好，可是我不會很能喝酒。”

  “害，這有什麽，沈小姐若是擔心我們這些老家夥灌你酒，將明王殿下叫上就是。”

  孫凝：“……”

  合著您衝著明王殿下來的呀！

  秦允這邊的消息可能比那些官員還靈通，比如佩櫻公主去銀號拿錢的時候，就順便讓掌櫃的將北境城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同時還說了孫凝跟明王的關係。

  秦允手裏頭囤了上千萬噸的糧食，地方災難他捐了一份出去，可是手裏頭還有千萬噸。

  糧食這個東西不同於其他，放久了就不能吃了。

  他這兒琢磨著將糧食銷往蠻族和其他幾個部族，但是商路沒有通，糧食出了國境難免被人給搶了。

  他這兒希望明王給他幫個忙，嗯……剿個匪或者軍隊護送一下什麽的。

  飯桌子上，秦允把這些跟沐雲澈說了。

  沐雲澈睨了他好久：“秦老爺，你底下不缺護衛隊吧？”

  “我那點護衛隊怎麽能跟王爺的軍隊相比呢，如今烈陽和天朝三路通暢，他們護送一下貨物這一路平平安安的倒是沒有問題，可若是遇見窮凶極惡的土匪，那就對付不了了。”

  關鍵朝廷也不許民間的人私養勢力，他底下的護衛隊規模在朝廷允許範圍之內，隻能護送下東西，哪裏能作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