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阿城趕緊過來扶她。

  “沒事。”看著緊閉的大門，孫凝嘴角上揚，無所謂的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走吧，回去吃飯了。”

  宋季峰正在書兒房中，他躺在軟塌上，由著書兒給他捏著肩膀。

  “妾身看孫家現在的處境，想要度過難關恐怕有些困難。若是真的東窗事發，夫君也會受到牽連嗎？”書兒問道。

  宋季峰神色有些疲憊，握了握書兒的手，示意她到自己懷裏來：“放心吧，沒事。”

  “妾身倒是沒有什麽，就是擔心你，事情都是夫人他們做的，跟夫君有什麽關係。如今倒是要你也一起承擔風險。”

  書兒的神態將為宋季峰憂心憂神表現的極好，宋季峰心裏一暖：“也隻有你還會為我擔心。”

  不過書兒這話卻讓他心頭生了些想法。

  事情不是他做的，他為什麽要承擔風險？

  當初他娶了孫凝，原本是想好好跟她過的，他都已經打定主意要跟孫季月斷了關係。

  可是孫凝這女人卻明目張膽的在外麵勾三搭四，每次他問起她還總是笑笑的敷衍他說做生意嘛。

  絲毫不把他這個夫君放在眼裏。

  若是孫凝稍微有點妻子的樣子，他也不會舍棄她。

  不過孫凝真的不在了之後，他又開始懷念了。不說其他，就是孫凝在的時候，孫儒就不敢給他臉色看。

  哪裏像現在，花點錢跟乞討似的。孫季月雖是大度給他納了個妾，可是每次來書兒房間都像是做賊似的。

  孫凝的母親是孫季月和孫晴殺的，孫凝是孫季月和一幫下人失手打死的。

  事情從頭到尾跟他就沒什麽關係，他本來也沒在這個家享過什麽福，憑什麽現在要跟他們一起承擔風險？

  宋季峰越想越氣。

  書兒看他臉色下菜：“夫君，你不如走吧，拿上些錢財離開孫家。”

  宋季峰正好有這個想法，就被書兒說出來了，生怕被人聽見，他立即低聲嗬斥：“瞎說什麽！我是這樣的人嗎！”

  書兒做錯事般可憐的低下頭：“妾身隻是不想你被牽連了，妾身一個妾室留在孫家倒是不妨事，可是夫君你不一樣啊。”

  她這話倒是不假，書兒心裏自然也不想孫家遭難，孫家可關係到她的榮華富貴。

  不過她也沒有孫家其他人那麽心驚膽顫，她隻是個妾，孫家被官府抓捕不會牽連到她，她可以和其他下人一樣另外找事謀生，也可以回去找孩子他爹。

  書兒是給自己想好退路了的。

  但是在此之前她還有其他更好的路可以走，比如宋季峰拿上孫家的錢財帶她一起走。

  宋季峰輕輕拍拍書兒的手背：“這話別再說了。”

  就是要走現在也還不到時候，孫家還沒有窮途末路。

  “夫人，夫人老爺和姨娘在屋裏呢，夫人！”

  忽然外頭響起書兒院子侍女的聲音，屋裏兩人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見孫季月臉色陰沉駭人的走進來，直衝衝走到書兒麵前，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

  清脆響亮。

  書兒隻覺得陰影籠罩上來，緊接著她側臉就被打的火辣辣的疼，將她直接打進宋季峰的懷裏。

  宋季峰被孫季月的氣勢嚇的坐了起來：“季月，你這是做什麽？”

  莫不是剛才說的話被孫季月聽見了吧？

  宋季峰有心護著書兒，卻又沒那膽子。

  孫季月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上手揪起書兒的頭發，朝著這張狐媚臉左右開弓：“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抬你做了妾，你就連自己的主子是誰都忘了？”

  “孫凝的死你脫的了關係嗎，挑斷她手腳筋的建議不是你提的？你以為把我們供出去，官府就能放過你？賤人！現在想要扮忠撲？你跟忠心兩個字扯得上關係嗎？”

  孫季月怕是早就想這麽打書兒一頓出出氣，下手那叫一個狠，書兒臉上被她的自家刮出了好幾道的血痕。

  宋季峰聽得很茫然；“季月你在說什麽，書兒跟官府有什麽關係？”

  書兒隻覺得頭皮都要被扯下來了，雙臉火辣辣的疼，眼淚直流。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狼狽過了。

  “夫人，夫人您在說什麽啊？奴婢愚鈍，請您明示。”

  “還跟我裝？呸！破爛貨！”

  孫季月單是扇耳光還不過癮，扯著書兒頭發往牆上撞去。

  下人們嚇得尖叫，可是又不敢上前阻攔，宋季峰便是上前阻攔，也不敢跟孫季月下重手。

  場麵簡直熱鬧極了。

  孫儒等人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書兒已經躲在床底下了，孫季月像是發瘋的潑婦一般，茶杯、水壺、花瓶，拿起什麽東西就朝躲在床下的書兒砸過去。

  “季月，到底怎麽回事你說清楚？！”

  孫儒孫吉兄弟兩個上前才把孫季月給拉住了，但是她依舊是暴躁的很，兩下掙開束縛。

  指著被宋季峰從床底拖出來的書兒惡狠狠開口：“這個破爛貨！你們知不知道那個沈凝跟她什麽關係？！”

  “什麽關係？”

  “沈凝就是她肚子裏爬出來的小雜種！”

  書兒的樣子樣子淒慘可憐，一張臉腫成豬頭，額頭被磕破，鮮血流了一臉。

  頭發亂的像是雞窩，身上髒的像是乞丐。

  聞言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她，連抱著她安撫的宋季峰都是一頓：“那個沈凝是你的女兒？”

  “什……什麽沈凝，我不知道啊。”書兒可憐兮兮的，緊緊抓住宋季峰，在這個環境裏頭此刻這個男人是她唯一的依靠：

  “夫君你知道的，我當初遇人不淑，前夫隔三差五的虐待我，便是我給他生了一對龍鳳胎他對我都沒有絲毫好轉。我鄉下那雙兒女叫沈紅沈青，什麽沈凝，我不認識這個人啊。”

  孫儒眼中凶光一閃：“沈紅！？”

  “對對，我女兒叫沈紅。”

  書兒本以為能給自己澄清，結果孫儒聽完上前一腳踩在書兒肚子上！

  “賤人！那沈凝果然是你生的賤種！她這麽會知道我們孫家發生的事情，是不是你說的？！”

  宋季峰也想起，第一次在墓地看見沈凝的時候，那女孩就說了她原名叫沈紅，弟弟叫沈青。是因為孫凝救了她，她爹才給她改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