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令聽後沉默，不知他心裏想的是什麽，沐雲初也沒有繼續說，轉而跟軒轅令小團子的日常，說這種輕鬆的話題能讓心情愉悅幾分。

  以沐雲初的身份也做不到單純，如果周若水不甘平凡，有一天威脅到她丈夫和兒子的江山，她絲毫不會手軟。

  所以她隻能向軒轅令表達出自己的態度，她是希望軒轅令能夠父女和睦的。其餘的就不好插話太多。

  沐雲初在宮中休息，夜幕落下她還沒有一點睡意，捧著後宮女子們寫的詩集在打發時間。

  無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散漫的翹著二郎腿：“你真的放任周若水跟軒轅前輩相認？”

  “不然捏？”從詩集上看得出南召皇帝的後妃日子過得還挺不錯的，整日裏基本就是賞花，賞畫，賞美人。

  “周若水在南召的地位本就不低，民間她也是有一定聲望的。”無痕道。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你怕軒轅前輩被她利用是吧。”

  “知道你還放任軒轅前輩跟她相認？”他也不是說沐雲初的做法就不對，從道德層麵來講這樣沒有錯，但是不是有些不理智？

  沐雲初瞄了無痕一眼：“你擔憂的事情我不是沒有想過，我家夫君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我家夫君就不會過問我怎麽做。”

  “……”秀恩愛是不是？誰沒有信生活怎麽地？

  “我不是皇上。”無痕翻了個白眼。

  “做人做事呢，不能隻看利益的。你整天在心裏吐槽我，但是你大仇得報之後還願意待在我身邊，還不是因為我對你好嗎，是吧？”

  沐雲初對無痕露出兩排大白牙，無痕不服氣：“周若水能跟我比嗎？”

  “而且，軒轅前輩是周若水的爹，她利用自己的爹我們這些外人能說什麽？現在事情都還沒有發生，我們怎麽能斷定別人就會造反呢？”

  無痕：“她若是真的造反，可就為時已晚了。”

  “她頂多能生出一些亂子，翻不了天的。”

  瞧沐雲初這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無痕也懶得再說了。

  到了南召顧爇霆一連好幾天都沒有時間見沐雲初一麵，就連休息都是宿在書房中，每天睜開眼就是一堆事情。

  戰俘營的幾萬戰俘顧爇霆親自去看了，核算清楚前朝拖欠他們多少軍餉，顧爇霆一一給他們結算下去。

  是要銀子或是米糧任由他們自己選。

  願意留職的可以重新啟用，不願意留職的帶上軍餉回去故裏。

  幾萬人中隻有幾百人願意留置，隨著顧爇霆一起來的官員對他們進行了考核，識文認墨的安排了文官的職位。

  現在南召各地都缺乏官員。

  不識字的純武夫們，多數都是跟隨去做個官差。

  他們新任職的任務不多，就是下去負責普查自己所管轄地區的戶籍，統計人口什麽的。

  ——

  牢房之中，大牢的門被打開，軒轅令出現在周若水麵前。

  周若水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父親其實也很突兀和陌生，她淡淡抬頭，眼底隻有一片冰冷。

  軒轅令進入牢房中，士兵搬來椅子，他揮揮手讓人將椅子撤了，蹲下身跟周若水平視：“我會帶你們母女兩出去，以後你們跟我生活在一起，願不願意？”

  “跟你生活在一起是什麽意思？天朝準備如何處置我父皇還有越王？”周若水道。

  “越王和你父皇還被關押著，會怎麽處置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我可以幫你去問。”軒轅令道：“至於跟我生活在一起，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你今年十九，早該嫁人了，回頭我給你選個好夫婿。”

  軒轅令有那麽一瞬間，想抱外孫，抱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外孫。

  “我還有些話想問你。”周若水的眼中始終帶著一絲排斥和陌生。

  軒轅令也不介意，頷首道：“你盡管問。”

  “顧爇霆是不是天機閣的少主？你是不是顧爇霆的父親？”

  周若水在牢房中這些日子想了許多的事情，其中就懷疑顧爇霆跟本不是天朝遺孤。

  按照她的猜測，軒轅令是天機閣的閣主，顧爇霆是軒轅修，也就是他兒子。

  軒轅令聞言就是一陣無語，關鍵他看周若水的眼神，她居然是認真的！

  “你這腦瓜子一天天的瞎想什麽，我要是有個顧爇霆那樣的兒子，一天打八百回。”軒轅令隻感覺哭笑不得！

  “不是？”周若水狐疑：“你不是天機閣閣主？”

  “我不是。”

  “嗬，你根本不願意跟我說實話，顧爇霆就是天機閣少主！”周若水有些氣憤。

  軒轅令歎息：“顧爇霆是天機閣少主，但我不是他師傅。天機閣的事情你別問我，我知道的委實不多。”

  周若水詫異：“你不是天機閣的人？”

  父女兩說了許久，周若水總算是弄清楚自己這個爹的身份了。

  他根本不是天機閣的人，而是與沐雲初故去的母後相識才會幫助天朝，他出手跟顧爇霆沒有半點關係。

  不過當周若水詢問沐雲初母後的時候，軒轅令又不肯繼續說了，隻說都是過去的交情，她知道也無用。

  最最重要的一點，周若水這才知道，軒轅令居然都不準備要個一官半爵，要帶著她們母女兩做個平民。

  周若水哪裏甘心做個無權無勢的普通人，但是她現在也沒得選。

  這個爹對她也沒有多深厚的情分，她如果不答應，這人就要將她一輩子留在牢房中，不會傷及她性命，也會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隻是讓她活著，她沒有半點自由可言。

  周若水隻能一咬牙同意了，畢竟她母親的身體需要好生照料，不能一直待在暗無天日的牢房中。

  “我以為你不會認我們的女兒。”上了馬車，絲純兒顯得十分虛弱，她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軒轅令手裏拿的聖旨。

  那果然是天朝皇後頒發的赦免聖旨。

  軒轅令心裏不待見絲純兒。

  他對待絲純兒的態度就如同“普通女孩對待綠茶，知道這人什麽德行但是礙於人際關係也不好撕破臉”這種。

  當著周若水的麵兒軒轅令沒有不給絲純兒臉麵：“我會照顧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