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沒想到南召的人對麵見軒轅令這事還挺執著，甚至願意孤身入敵營來相見。

  “這般執著，倒是讓我有些好奇了，軒轅前輩，你跟南召皇後是舊識吧？”蕭瑟將入睡的軒轅令喊了起來。

  軒轅令不悅的掃了蕭瑟一眼；“小娃娃，你這話中有話的是什麽意思，有話直接說。”

  蕭瑟撓了撓腦袋：“實不相瞞，南召皇後說起你時的眼神，倒像是跟你有舊情似的，我擔心前輩臨陣倒戈。”

  “你想多了。”軒轅令沉吟了會兒，才道：“罷了，既然她非要見我，你將人帶過來就是。”

  蕭瑟頷首，命人將人帶來。

  身入敵營這種事情南召皇後自然不會帶上周若水，她叫周若水在軍營外一裏地等候，若是發現不妥就趕緊走，千萬別來救她。

  周若水很是不舍，但也不惜得舍。

  如果見不到軒轅令，她從父皇手中要來的傳位昭書就是空談。

  南召皇後被帶去了就近的一個小營帳，營帳是臨時空出來的，蕭瑟不可能讓她知道主帥營帳的位置，也不可能讓她看見軍中的情況。

  營帳中不止軒轅令在，蕭瑟和屍珩都在這裏。

  南召皇後料到了對方不會讓她單獨跟軒轅令見麵，深吸口氣：“我要說的是我們的私事，你確定要讓外人在場？”

  她臉色慘白，看起來很虛弱。

  屍珩聞言就笑了；“軒轅前輩好生風流啊，跟南召的皇後還有些不可為外人道的私事。”

  軒轅令不高興的瞪了屍珩一眼，屍珩毫不在意，低低笑著。

  “我跟你沒有什麽私事是不可以讓外人知道的，隻要你說得出來，我就聽得。說就是。”軒轅令有幾分不耐煩。

  南召皇後咬了咬唇，內心似乎十分掙紮，最後才下定決心：“你不可以幫著別人對付我和若水。”

  “嗬，為什麽不可以？”

  “因為若水是你的女兒。”

  南召皇後說的冷靜，但是這句話落下，帳篷中的兩個外人倒抽口冷氣，下意識朝著軒轅令望過去。

  軒轅令一臉的不可置信，甚至還有些慍怒：“不可能！你在這裏胡說八道！”

  “若水今年十九歲，七月生，足月落地。你算算她的年紀就知道我有沒有胡說八道。”南召皇後很認真，甚至還有些委屈在眼裏。

  蕭瑟和屍珩不敢說話了，兩人不約而同默默在心裏頭算著這兩位是什麽時候滾的床單……

  軒轅令臉色一陣鐵青，果然是不能與外人道的私事，他隻覺得在兩個小輩麵前，自己的老臉都掛不住了！

  “你嘴裏能說出什麽真話來？你要是玷汙了皇室血脈，南召皇帝能願意頂著這麽大的綠帽子留你們母女的性命？”

  軒轅令恨得咬牙切齒！

  “我怎會用這種事情騙你？”南召皇後眼底溢出水霧，一雙眼眸楚楚可憐，即便是上了年紀，即便她氣色很差，依舊能讓人生出幾分保護欲來。

  軒轅令對她說的話確實一個字都不肯相信。

  屍珩忽然開口：“所以皇後如今的意思，是想請軒轅前輩倒戈南召，幫著你對付我們？”

  “我沒有這個想法，我隻是不想你繼續為難女兒，若水在南召的日子很不容易，越王處處坑害她，皇上也容不得她，我拚了命的護著她才讓她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我不怨你這麽多年不在女兒身邊，隻希望你不要在她最艱難的時候，還與人聯手對付她。”

  南召皇後情真意切，幾乎是懇求。

  蕭瑟和屍珩聽了，都不禁沉默了。

  從自己的立場上來講，他們自然不希望軒轅前輩如對付的願，但是心底也不禁的動容。

  他們沒有插話的餘地，但是不管軒轅前輩準備如何，他們都不會為難。

  然而，最該動容的軒轅令卻依舊冷著臉：“說完了？”

  南召皇後一怔：“說……說完了。”

  “說完了就滾，否則我們強行留下你，也不是你願意看到的。”

  “你說什麽？”南召皇後簡直絕望，這個男人怎麽可以對她這麽絕情，她可是為他生了一個女兒！

  骨肉相連啊！

  然而，見南召皇後不動，軒轅令直接吹動口哨，幾頭猛虎過來將南召皇後叼走了……

  “軒轅令！軒轅令你相信我！”

  南召皇後的聲音在空中回蕩，不過這帳篷本就距離軍營大門很近，猛虎幾乎眨眼間就將人丟出到了大營外。

  蕭瑟、屍珩：“……”

  “唔……軒轅前輩，你是覺得南召皇後說的是假話？”屍珩忍不住道。

  拋開雙方的國家立場，以一個女子的目光看待這件事情，她覺得軒轅前輩做的太過涼薄。

  軒轅令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片刻後才道：“你們同情她了，對嗎？”

  “同情歸同情，我對南召不會手軟。”蕭瑟道。

  軒轅令歎息一聲：“屍珩丫頭，你也別拿那種眼神看我，你那個妹妹屍香是什麽樣子，你眼中那個可憐的南召皇後就是什麽樣子。”

  那女人最會裝可憐。

  他對出戰的時候就料定了會跟南召皇後遇見，出發前他就告訴自己，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先滅了南召再說。

  屍珩身體僵了僵：“你是說……那南召皇後也是個惡毒自私的人？可是她的神情，不像是作假啊。”

  軒轅令冷嘲一聲；“她的可憐從來不是演戲。”

  蕭瑟不清楚兩人的過往也不好多問，他隻關心一點。

  “南召皇後說朝嵐公主是前輩的女兒，這話……前輩信幾分？”前輩可是一直將他大嫂當做女兒的。

  軒轅令和沐雲初的關係蕭瑟知道一二，也聽他顧爇霆跟他說起過，沐雲初跟軒轅令澄清過兩人的父女關係。

  可是看軒轅令的態度，依舊是將沐雲初當做女兒看待的。

  現在突然冒出一個親生女兒，蕭瑟不知道這事往後會怎麽發展。

  如果軒轅前輩與他們為敵的話，真的有點難搞，所以蕭瑟說的也很小心翼翼。

  軒轅令也沉默了。

  說真的，他確實摸不透南召皇後說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