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半個靈魂

  林天遙聽見桔梗的喊聲，低頭往下麵看了一眼，隻見妄已經麵色蒼白的伏在地上，氣息紊亂，看著像是受著無限的痛苦。他看了一眼被天雷鎖縛住的種子，人形的它的確和妄的症狀十分相似，於是林天遙隻能無奈的收回放在天雷鎖上的靈力，讓妄可以好過一點。

  “哈哈哈！怎麽不敢下手了？人類果然都是一樣的懦弱！”

  “這不是懦弱，既然我把妄當朋友，就不會讓朋友這麽痛苦！”

  “朋友？哈哈哈！真是笑死了我！朋友！小子，你知道什麽是朋友嗎？”

  種子眯著那雙透明的眼睛，向林天遙問道。

  “在我認為，朋友和兄弟，同甘苦，共患難，生死輕交付。”

  “嗬！人類還真是可笑，同甘苦？共患難？你看到那個獠豬牙了嗎？”

  種子低下頭去，笑容變得十分不屑。

  “他也是妄的朋友，還是戰場上打下來的生死兄弟，可是你看，在力量的麵前，所謂的友誼和兄弟情是多麽的脆弱可笑，他為了得到力量，出賣了自己的靈魂，也出賣了他所謂的兄弟。”

  “你說什麽？”

  林天遙受到非常大的衝擊，什麽叫“獠豬牙”是妄的朋友！還是被出賣的朋友！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就是你想的那樣，獠豬牙原本不是妖怪，不過是一個卑賤的人類，當初他是擋在妄前麵最後的一個人，妄殺了那麽多人竟然對他下不去手，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後來大人就隨手幫了他一下，將那股力量附在還是人類的獠豬牙身上，你猜怎麽著？”

  林天遙像是已經看見了種子粹著毒液的獠牙在慢慢向他伸來。

  “他就真的，一刀把他殺了，在他毫無反應的情況下，然後一口、一口，把他所謂的生死兄弟拆吃入腹！”

  “就這樣，他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力量，可笑的是，他得到力量之後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將他這個兄弟的靈魂附到一隻尚還虛弱的獠豬妖怪身上，這樣的情誼還真是人類慣用的借口。”

  “不過，對待這樣的一個玩物，大人好像是更有興趣了，於是將從他內心催生的我打進了獠豬牙的身體裏封存。等我醒了，他注定是還要再麵對一次殺不殺這所謂的兄弟的，你看這樣豈不是更有意思。”

  “夠了，你也說了，他殺了那麽多人，但最後卻停在了兄弟麵前，這就是兄弟情義，哪怕負盡天下，也不忍負兄弟一人。”

  “可最後還是殺了不是嗎？這是不可掩蓋的事實。”

  種子淡淡的說，像是根本不怕林天遙會怎麽反駁他，的確，林天遙沒有辦法去反駁，因為當時的妄的確是這麽做了。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他們有著無限的欲望，有時候就是會為了滿足某一樣欲望而去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哪怕多年以最後悔的就是他們自己，這是不可避免的一種天性，矛盾的痛苦。

  “你看看我，我和妄的容貌是一模一樣的，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如今的他為何會這麽通透你還不懂嗎？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什麽種子，那位大人哪裏有什麽閑心在一個螻蟻的心裏種一顆種子，這不過是他給自己找的借口罷了，他不肯承認的是，我就是他本身，是一個邪惡的他。”

  “他為了逃避那一切，將自己分成兩個部分，自己保留了所有的善心、良知，而我，就是完完全全的殺戮、邪惡，但是隻有我們和在一起的時候才是真正完整的妄，也隻有那個時候，妄才可以被消滅，這是哪位大人留下的最後一筆，怎麽樣？是不是完美的一步？”

  種子毫無保留的將當年的內幕都說了出來，他想看看眼前的人類知道真相以後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一個深陷黑暗中無法救出的“兄弟”，到底是留還是不留？

  “這也是你和那個所謂的大人學的嗎？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知道真相的林天遙內心一時之間確實有些波動，他沒有想到事實的真相從種子的嘴裏說出是這種情況，同時他也不確定，如果他是當時的妄，沒有力量、沒有係統，不知道他會不會也作出那樣的選擇，建立在生生死死之上的邪惡力量，但卻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答案是惡俗的，因為他不會是那是的妄，所以現在即使說的在冠冕堂皇，也隻會讓人發笑。

  “大人？大人可不會，因為你們不配，你們沒有資格，在他眼中，你們所有人不過是顆塵埃，連螻蟻都算不上。”

  “嗬~你還真是忠於你的大人。”

  林天遙嗤笑一聲，這個種子不知道是傻還是傻，他自己可不就是這麽一顆連螻蟻都算不上的塵埃嗎？

  “妄！”

  一聲驚叫打斷了對峙中的林天遙和種子，他們忽然聽見桔梗的一聲驚呼，都紛紛低下頭去，隻見妄已經將最後的靈力全部度進了獠豬牙體內，然後右手往他的額頭一抓，竟然生生扯出一個透明的人形魂魄。

  “我對不起你，如今隻能把身體還給你......”

  那是他堵上全部靈魂用的一招，將獠豬牙體內的那個靈魂塞進了自己的身體裏。

  “啊！”

  在靈魂進入妄的身體裏的時候種子猛地攤在了空中，挖骨的刺痛讓他已經無力站直。

  接著，林天遙看見一個透明的一半靈魂被擠出了妄的身體，飄飄搖搖的向著半空的種子飄了過來。

  “謝謝你們，幫我將他逼了出來，我會帶著他一起滅亡，從此，再也沒有妄的存在，當年的事是我的錯，如果再來一次我情願死在那戰場上，也不願這樣苟活著......”

  他的聲音漸漸消散在風中，一陣光閃過，他已經和種子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