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她還好嗎
作者:檸可可      更新:2021-05-06 04:45      字數:2188
  葉楚堯最後還是沒有再說一句話,平平淡淡的離開了林安淺的臥室。

  林安淺還以為,他會因為自己的話,生氣大怒,甚至還有可能會動手。

  但是林安淺似乎真的沒有預料到,葉楚堯會真的這樣平靜的離開了。

  她抱著膝蓋坐了許久,才慢慢的有了其他的動作,把項鏈從自己的脖子上,拿了下來,那一枚戒指被她放在了手心裏。

  “我看到你了,但是……我看到的,你是離開我的那個瞬間。”

  林安淺含著眼淚,說出來的話,還有點含糊不清。

  “席夜寒,我可以說話了,你聽到了嗎?但是我好痛啊,你為什麽不理我啊?”

  林安淺的委屈似乎突然被全部放大,她隻是失語,但是不代表她的意識也是模糊不清的。

  她當然清楚,葉楚堯突然來到檮杌堂,不管是為了什麽,都一定是目的不純。

  但是她默許了葉楚堯的做法,默默受著他對她的好!

  葉楚堯的所有想法,林安淺不是不知道。

  可是,她真的太思念席夜寒了,哪怕葉楚堯和席夜寒之間沒有半分的相似之處,隻憑著那一身相似的檀香味道,林安淺就願意去欺騙自己,就讓她任性一次,把這個人,當做是席夜寒,當做席夜寒還在自己的身邊。

  就在今天,林安淺突然清醒了過來,自己親手把這個夢打破。

  葉楚堯讓她恢複了說話的能力,讓她看著席夜寒死在了自己的麵前。

  她的那些痛苦,所有的痛苦在那一聲爆炸聲音中,全部迸發出來,震顫著她的五髒六腑,讓她痛不欲生,讓她撕心裂肺。

  也是在開燈的那一瞬間,在那個空無一物的屋子,林安淺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她就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到底有多麽的荒唐,怎麽就會把他當做是席夜寒呢?

  誰也不能和席夜寒相比,誰也不能替代席夜寒。

  隻有席夜寒這個傻子,才不會舍得自己這樣的痛苦,他寧願自己去犯險,也不願意把她放在一個危險的地方。

  如果是他還在,一定不會舍得讓她再一次受到這些痛苦的。

  林安淺想到這裏,突然笑了出來,如果席夜寒還在的話,她又何必有這樣的既荒唐又糊塗的事情。

  哪怕失去了現在擁有的一切,隻要席夜寒還活著,她也是高興的。

  邊境,海港,海岸莊園裏

  醫生給席夜寒已經開好了藥,輸液針也已經用醫用膠布貼好,床上的人還在昏迷著,嘴角還帶著一點未幹是血跡。

  剛剛席夜寒還在昏迷著,卻突然嘔出一口鮮血來。現在倒是已經穩定了下來,還在昏迷著。

  陳漾看了一眼醫生,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直接坐在了房間裏的沙發上,打算守著席夜寒,直到他醒過來。

  “他剛剛吐血了,真的沒有問題嗎?”

  陳漾還是很擔心席夜寒。這幾個月以來,席夜寒的身體一直沒有好好修養過,他們一直水裏火裏的,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

  就連陳漾和席夜寒這樣從來鬥氣嬌生慣養的貴公子,也都不再從前看著時的那種陰鬱的狠厲,更多的是更加強大的氣場和毫不掩飾的囂張氣勢。

  “席先生……是有心事,他身體上的傷,其實已經基本痊愈了,他真正的鬱結,是在心裏。”

  醫生似乎看出了一切,語重心長的說著。

  是啊,他有心事,他假死,隱姓埋名臥薪嚐膽的蟄伏著自己。

  隻待有一日可以正大光明的走到他的妻子麵前,給她下半輩子的安穩無憂的生活。

  “安淺……安淺……安淺。”

  席夜寒原本還在昏睡,沒有醒來。

  他突然開始說起話來,小聲的叫著林安淺的名字,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十分痛苦的樣子。

  “不要!安淺!”

  席夜寒突然大喊了出來,直接坐了起來,劇烈的動作,扯痛了他腰腹間的那處貫穿傷口。

  “嗯……”席夜寒皺著眉,悶哼了一聲。

  陳漾和醫生趕快走了過去,醫生立刻檢查了一下席夜寒的傷口,“傷口裂開了,要重新包紮處理,我去拿東西,席先生,你先躺下來吧,慢一點。”

  醫生叮囑了幾句話,隨後離開了屋子裏。

  陳漾扶著席夜寒慢慢的躺了下去,自己則是坐在了席夜寒旁邊的椅子裏。席夜寒的眼神直愣愣的看著天花板,唇瓣蒼白幹裂。

  “你剛剛夢到安淺了?做了噩夢?”

  “嗯。”

  席夜寒聲音很低,他吞咽了一下,也許是嘴裏很幹,嗓音聽起來有點粗礪的沙啞。

  “陳漾,你去看過她嗎?她還好嗎?”他轉過頭來看著陳漾,眼眶微微的泛紅。

  “我……”

  陳漾低著頭,他這段時間也是無暇分身,得到的消息也是很久之前的了。想了一會兒,陳漾還是選擇隱瞞了下來。他無奈的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啊,你要是想安淺了,就快一點好起來,早一點把那幾個地方都收到自己的手裏,拿回來屬於席夜寒的一切。”

  席夜寒苦笑了一下,“我剛剛做夢,夢到安淺出事,有人欺負她,讓她很難過,她哭的好傷心。我想抱抱她,卻做不到。”

  他還是看著天花板,抬起來了自己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

  “你說,我突然這樣的心痛,是不是因為……安淺出事了……她很痛,所以我也這樣的痛。”

  席夜寒說到最後的時候,轉過頭去看著陳漾。

  那一刻,在床上躺著的,隻是一個思念妻子的丈夫,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他隻是席夜寒。而不是在外麵,闖過刀山火海,淋過槍林彈雨的,席家的家主。

  “我不在的時候,他們都會欺負她的,我得快點回去,不能讓她……一個人,受了委屈,都沒有人可以訴苦。”

  席夜寒的手慢慢的收緊,抓緊了心口處的衣服。

  也是在很久之後,在他離開的那一段時間裏,他一直放在心尖上,捧在手心上寶貝,經曆了怎麽樣的一段黑暗時光。

  讓他不敢去聽,也不敢去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