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章:悲慘身世
作者:呼啦圈大神      更新:2020-03-17 11:49      字數:2192
  看著那塊觸目驚心,讓人無法直視的傷疤,楊懷仁從新扭過了頭去,心情沉重地道,“昨天,是我們誤會你了。”

  他抬手背著臉指了指,“能跟我說說,這塊刺青和上麵的傷疤,是怎麽來的嗎?”

  鬼姐把衣服重新披上穿好,才淡淡道,“昨天,是我自己不爭氣,才有點情緒激動了。說起來,你們會誤會,也不能全怪你們。

  因為……我父親是漢人,但我母親她……也是契丹人。隻是她也不算是全部的契丹血統,她的父親,是個室韋人。”

  室韋人?楊懷仁心道,這個民族他在之前查閱遼國資料的時候看到一些,他們生活在嫩江平原以及以北的地區,據說有二十五部。

  至於室韋人的祖先,許多史料記載裏都語焉不詳,大多數都是一些當時史學家的猜測,最可信的一種,是說室韋人應該不算是一個單一民族,而是一個多民族綜合體的統稱。

  因為室韋二十五部,被外人稱作室韋,他們生活習慣相似,都是北方的遊牧民族,可他們內部卻有著完全不同的語言和信仰。

  比如,有的部族說突厥語,有的說通古斯語係,有的說東胡古老語言,更說明了他們是一個多民族綜合體。

  北方千餘年來也是有不同的民族統治著,每當一個民族或部族崛起,便伴隨著更多的部族衰落。

  有的部族逐漸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有的則是戰敗後,最後的一部分遺民遷移到了更北更寒冷的北方,並不斷的和當地的部族融合共存,逐漸形成了一個利益的共同體,被稱為室韋。

  這些室韋人裏,有的是白種人,有的是黃種人,有的是混血人種,所以鬼姐能有這樣奇怪的名字,還具有一些白種人的樣貌特點,也許就是因為她的血統裏,有室韋白種人的基因。

  鬼姐提起她的身世來,似乎有點傷心,她繼續說道,“我的外祖父原本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室韋人,他們的部族最大的錯誤,便是和一個契丹人部族交好,然後相互之間允許族人通婚。

  我的外祖母便是一個契丹人,但是後來遼國統治階層覺得外祖父的部落血統卑賤,便禁止他們繼續通婚,不但就這麽拆散了我的外祖父母,還出兵去外祖父的部落屠殺,幾乎讓那個弱小的部族滅絕。

  外祖母因為嫁給了卑賤的部族男人,又懷上了我的母親,也不受契丹人待見,便被強行賣到了南方,進了一個析津府的契丹貴族家中,成為一個普通的丫鬟。

  母親雖然有一半的契丹血統,卻也沒有被契丹人當做同族,反之,因為她身上有卑賤的室韋小部族的血統,反而成為了契丹人鄙夷的對象。

  她的成長經曆,同樣是一段被不斷欺辱的曆程。不過母親繼承了外祖父的部分特點,生來就皮膚白皙,而且容貌嬌美。

  她心裏恨毒了契丹人,在長大成人之後,愛上了一個漢人男子,那個漢人男子不嫌棄她卑微的奴仆身份,更不會覺得他的血統就是卑賤的,不但接受了她,還和她偷偷私定了終身。

  可惜造化弄人,母親的美貌吸引了另一個契丹人的注意,便把她強行買了回去,逼她做了他的妾室。

  而父親的漢人身份,麵對契丹人的橫刀奪愛,卻無能為力,隻能悲痛自棄。

  母親不忍看到情郎傷心欲絕,便想到了死,可是就在她要繯首自裁的那一天,她發現她已經懷上了情郎的骨肉。

  為了讓腹中的孩子能生下來,她強忍著屈辱,頑強的活了下來。等到我出生的時候,契丹人養父竟沒有懷疑,把我當做了是他的骨肉,這才在我的背上刺上了代表他家族標誌的狼頭圖案。

  母親也沒有辦法拒絕,為了我能夠健康長大,也隻得讓那塊屈辱的刺青一直留在我的背上。

  直到我十三歲那一年,母親生命垂危之際,才告訴了我全部的真相,不但告訴我親生父親是誰,還囑咐我一定要記住自己的身世和身份,記住契丹人的惡行和母親對他們的仇恨。

  後來按照母親的遺願,我才拜了個師父學藝,於是有了如今的武功,隻是昨夜……嗬嗬,讓楊郡公見笑了。”

  楊懷仁聽了鬼姐的身世故事,早已唏噓不已,哪裏會笑話她?

  “我沒笑,因為我還不是一點武功沒有?這也沒什麽好笑的啊,嗬嗬……對了,那……那塊疤痕,是最近才弄上去的?”

  鬼姐點點頭,“那是三年前了,我拜師學藝,實際是秘密進行的,你也知道,析津府還是有很多契丹人,而我表麵上的身份,也確實是個契丹女子,所以,你應該懂的。

  拜了師父之後,除了學習武藝,更多的,是從師父哪裏了解了很多契丹人對漢人,以及其他民族不斷壓榨和迫害的事情。

  想起外祖父的部族無故被屠殺,想起母親悲慘的一生,在我長大的過程中又見識了太多的契丹人的惡行,我開始痛恨他們的所作所為,更因為我表麵身份是個契丹人而感到是一種羞辱。

  所以我請師父幫我用烙鐵燙去了那塊刺青中心的圖案,我要做一個漢人,一個為漢人和其他被壓迫的少數民族謀福祉的漢人。”

  楊懷仁如今可算明白從遇見鬼姐以來一係列的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了,原來她的身世這麽複雜。

  再想起剛才看到的她背上那塊傷疤,楊懷仁忍不住聯想到它被烙鐵燙去的那一刻,鬼姐經曆了什麽,她的內心又是多麽的強大,意誌是多麽的堅定,才能主動去承受那樣的痛苦。

  想來既然她有這樣的經曆,似乎她是值得去信任的,楊懷仁漸漸放鬆了心情,“鬼姐,我有一件事還不明白,既然你要用這些奇葩的方法來試探我,又是有什麽樣的目的呢?相信應該不是讓我去殺耶律跋窩台吧?”

  鬼姐笑道,“當然不是。和你一樣,對不了解的人,信任也是極其有限的,所以我不得不去試探你的真實想法。

  既然現在我認定了你是和我站在同一陣營的,那麽很多事情就沒必要瞞你了。

  我問你,你聽說過藍衫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