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俏牡丹的請求(二)
作者:呼啦圈大神      更新:2020-03-17 11:47      字數:2262
  麵對俏牡丹的要求,楊懷仁歎了口氣,果然不出他所料,俏牡丹的確有個相好的,還是個要參加今秋科舉的讀書人,隻不過這小子頭上不知疊了多少層綠色的大帽子。

  俏牡丹見楊懷仁歎氣,以為這件事為難了他,臉上輕佻的神情立即不見了,緊張地又深深欠身福了一禮。

  “雖然奴家今天是第一次見到楊公子,但楊公子的大名卻是早有耳聞。公子雖然隻是一家酒館的老板,但開封府裏誰不知公子跟嘉王爺交好?

  不瞞公子,奴家要公子幫助的那位,名叫李邦彥,也是個讀書人,是奴家老家懷州來的一位遠親。

  雖然說朝廷科舉取士,看的是士子們的真才實學,但是沒有朝中王公貴胄或者達官貴人們的舉薦,即便能考中舉人,憑他匠籍出身,也難入太學。

  入不了太學,明年開春的春闈他隻能以地方士子的身份參加,更沒有出仕的可能了。

  而隻要公子在王爺麵前一句話,他就可以借著王爺舉薦之勢,科舉之路便可一路暢通無阻了。”

  “李邦彥?”

  楊懷仁聽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什麽電視劇裏看過,應該是個名人,卻怎麽也想不起他到底幹了什麽出名的事情來了。

  “牡丹小姐,既然你開口相求,按說小生沒有拒絕的道理,但是小姐太高看了小生了。

  說到底,小生隻不過一個小廚子而已,做了一碗好吃的牛肉麵,大家都喜歡吃,所以有點虛名罷了。

  至於跟王爺交好,那都是別人胡亂揣測,小生隻不過在生意上跟王爺有些來往,實際上跟高貴的王爺隻有數麵之緣而已,實在談不上交好。

  不過小生可以試試,到時候可以寫個舉薦信給這位李士子,讓他自己去拜會嘉王,至於王爺願不願意見他,那就是王爺的事了,小生可做不了主。

  牡丹小姐,你看這樣如何?”

  楊懷仁性子再離譜,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無論跟王爺關係如何,也不過是由生意上的來往相識,性格上比較談得來,所以最近見麵多了一些而已。

  如果盲目自大的認為自己和堂堂大宋親王可以稱兄道弟,那就是自大的沒邊了。

  起碼兩個男人之間的友誼,不適合摻雜其他的東西,如果開了這個頭,會讓趙頵覺得他好像萬事都仰仗他,那種平等的關係一旦被打破,本來親密的關係也會變得奇怪起來。

  所以,他能為俏牡丹做的隻能到這裏,或許換了其他事,比如要他以身相許。

  鑒於何之韻的醋壇子性格和高強武藝,為了俏牡丹的生命安全著想,當然也是萬萬不能的,如果是要錢,他倒完全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擔心。

  俏牡丹凝目思索了一番,覺得楊懷仁說的是真話,一個廚子和王爺之間地位的距離實在是太大了,說他們交好確實有些誇大,而且這些事她也是從那些喜歡道聽途說的恩客那裏隨便聽來的,算不得準。

  既然楊懷仁答應她肯幫忙,她覺得這種方式她也可以接受,隻要李公子抓住這個機會,同樣能達到最初的目的。

  俏牡丹感激的在此施禮,緩緩說道:“那就多謝楊公子了。明日奴家便教李公子去楊公子府上拜會。”

  “你們說完了沒?還走不走了?楊懷仁,你要不走就留下,本姑娘要走了!”

  蘭若心今晚自從到了萬花樓就沒有自在過,先是狼狽的鑽了地縫,又再暗格裏無奈被楊懷仁摸了她的屁股,好不容易出來了,還要聽他跟一個風塵女子磨磨唧唧沒完沒了的說話,她早就不耐煩了。

  楊懷仁靠著床沿坐了一會,酥麻的胳膊和身體已經漸漸恢複,他被何之韻攙著站了起來,對俏牡丹揖了一禮,才瞪著蘭若心佯怒道:“急什麽急,你個小丫頭片子,吃奶還得先解懷呢!”

  雖然汪老虎已經走了,但是三人怕遇到熟識的人,沒敢走萬花樓的大堂,依舊從窗戶離開了俏牡丹的房間。

  黑暗裏摸索著回到馬車停留的小巷子,蘭若心又鬧幺蛾子了,她今晚憋了一肚子火,無論如何也不肯跟他同車回楊府。

  楊懷仁心道:“你還有氣,我還窩火呢!不就數落你幾句嘛,至於這麽小氣嗎?”

  他不理蘭若心獨自在那發她的小姐脾氣,拽著何之韻上了車,拉起擋車的簾子等了蘭若心一會,見她還不肯上車,氣得用了甩落了車簾,大聲對車夫說了句“她愛上不上,咱們回府!”

  何之韻雖然不怎麽喜歡蘭若心,但是她的觀念上,跟蘭若心大同小異。

  雖然何之韻出身綠林,但她心底裏覺得即便她曾經做過山賊,她照樣也是個身家清白的良家婦女,而俏牡丹這種青樓女子在她眼裏就是自甘墮落,是女人中的不知羞恥之輩。

  昏暗裏楊懷仁見何之韻臉上表情,也猜到了她的想法。封建社會的女人被禮教影響的太深刻了,看人總要先看人的出身和職業,卻不太注意這個人真正的道德品質如何。

  楊懷仁把何之韻的兩隻手都放在自己的手心裏,溫暖的問道:“韻兒,你怎麽了?是不是還在想俏牡丹的事情?”

  何之韻最喜歡楊懷仁正經起來跟她說心裏話的樣子,她點了幾下頭,斜靠在他懷裏,輕輕回答說:“俏牡丹肯救我們,也不過為了一個男子的前途,隻是她既然有了心儀的對象,又何必委身青樓呢,唉……”

  楊懷仁覺得他的韻兒雖然行走江湖多年,但還是小女兒家心思,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他拿自己的臉在她頭頂摩挲了幾下,把她摟得更緊了。

  “這世上的事情太複雜了,很多事都身不由己,大多數人的命運,都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

  像咱家裏那些仆子們,他們誰願意被人貼了標簽當做牲口一樣的擺在大街上買賣?

  俏牡丹也是一樣的,隻要能有哪怕一點出路,誰又願意流落風塵呢?

  你覺得她心儀的那個書生,即使將來真的飛黃騰達了,真的還能再回來替她贖了身,娶了她嗎?

  無論男人還是女人,如果喜歡了某個人,就再也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她願意付出一切讓這個讀書人能有出頭之日,卻從沒想過她自己什麽時候能脫離苦海,單這一點看,她就是是一個值得人尊敬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