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鳳九卿那滿是認真的眼神，帝淩天的薄唇不由得抿得緊了些。

  “你這個時候過來找我，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嗎？”帝淩天避重就輕。

  “回答我！”鳳九卿卻沒有被他給帶偏。

  帝淩天的神情頓時沉了些，緊緊的看著麵前的鳳九卿，眼底的情緒變得有些複雜，不過很快又重新恢複了正常。

  “你說的是哪種喜歡？”

  “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沒有。”帝淩天沉默了半響，薄唇微啟，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你活到現在，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子動過心？”鳳九卿再次問了一遍。

  “不曾。”

  聽著他這回答，鳳九卿盯著他看了半響，似乎是想要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些許端倪了。

  可是他神情坦然，眸光清透，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在說謊。

  所以……他也不喜歡她？

  “那……”鳳九卿的餘光掃了一眼書架的方向，她想要問一問那副畫是不是他畫的，那上麵的題詞又是不是他寫的。

  可是話到了嘴邊卻又怎麽都說不出口。

  “算了，我回去了。”鳳九卿把話重新咽了回去，隨後衝帝淩天擺了擺手，轉身就準備離開。

  “等一下。”然而帝淩天卻突然出聲喊住了。

  “還有什麽事？”轉過身的那一瞬間，鳳九卿的心跳莫名的快了些，隱隱的不知道在期待些什麽。

  “穿上鞋再走。”帝淩天轉身把自己的靴子遞到了鳳九卿的麵前。

  “鞋？”鳳九卿愣了下。

  “你該不會不知道你沒穿鞋吧？”帝淩天看了一眼她隻穿著襪子的腳。

  “我……”鳳九卿低頭，有些局促的收了收腳，神情有些小尷尬。

  之前出來的太急了，一時間忘記要穿鞋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他們這個世界的襪子實在是有點太厚了，不注意的話，還真的會忘記穿鞋子。

  “其實我沒……”鳳九卿想說自己這樣也能夠回去，可是帝淩天卻突然在她麵前蹲了下來。

  “你……你幹什麽？”鳳九卿嚇得急急往後退了好幾步。

  “穿鞋。”帝淩天的神情倒是如往常一般淡然，似乎是絲毫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舉動有多不合禮教。

  他堂堂一個王爺，還是在這種男尊女卑的時代，他居然蹲下身要給她穿鞋？

  鳳九卿覺得自己需要一點時間來緩一下。

  “夜路不好走，不穿鞋容易傷著腳。”帝淩天淡聲解釋了一句，隨後將靴子擺整齊了放在她麵前，“這是我的鞋，可能有些大，但好過沒有。”

  鳳九卿低頭看著麵前的鞋子，咬了咬唇，眼底多了幾份翻湧的情潮，遲疑了好一會，最後還是抬頭迎上了帝淩天的視線：“你真的不曾喜歡過別人嗎？”

  這一次，帝淩天沒有回答。

  看著麵前沉默的帝淩天，鳳九卿忽然笑了笑，隨後穿上了他的鞋：“謝謝了，改天我再還你。”

  鳳九卿說完後，從帝淩天揮了揮手，隨後轉身離開，那樣子和平時看上去沒什麽兩樣。

  隻不過帝淩天卻注意到她那笑容完全都沒有到達眼底。

  一直到鳳九卿離開以後，帝淩天才回頭朝著書架走去，扭動了一旁的開關，書架門緩緩往兩邊打開。

  點亮蠟燭，帝淩天徑自走到那幅畫前，畫沒有動過的痕跡，可是畫下麵的案桌上卻多了半截蠟燭。

  這個地方他不曾放過蠟燭，所以……她是看到了嗎？

  所以才會問那樣的問題。

  帝淩天看著麵前的畫，眼底多了幾分沉沉浮浮的暗光。

  ……

  鳳九卿從景王府出來後，就有些心不在焉的順著街道遊走。

  這個時辰，街道上基本沒什麽人，鳳九卿倒是也落得清閑。

  她這一趟過來原本就是想要問清楚帝淩天是不是喜歡她，如果喜歡的話，她勢必要讓他斷了這個心思，畢竟不會一直都留在京城。

  可是她準備了一肚子勸解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已經被帝淩天全都給打壓下去。

  明明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可是……

  鳳九卿抬起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總覺得這個地方有點悶悶的，就好像是忽然溺水了一樣。

  鳳九卿就這麽在外麵毫無目的的溜達了一晚上，等到她回到鳳府的時候，天際已經微微泛白了。

  鳳九卿打了個哈欠，回到臥房就直接倒頭睡了過去，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

  最後還是長樂偷跑出來把她給叫醒的。

  “你又有什麽事？”鳳九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你說你一個大小姐整天在屋子裏睡覺是怎麽回事？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身為京城貴女的自知？”長樂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

  “是嗎？那你覺得我應該要做些什麽才會有京城貴女的樣子？”鳳九卿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想知道？那就跟我走！”長樂眼珠轉動了下，一臉神秘兮兮。

  看著她這個樣子，鳳九卿不由得眯了眯黑眸，怎麽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

  事實證明，鳳九卿的感覺是很正確的。

  “你確定京城的貴女們會來這個地方？”鳳九卿看了一眼麵前的招牌，額角不由得抽了抽。

  “她們來不來我不知道，但是今天我一定要進去！”長樂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那你去吧，我要回家睡覺！”鳳九卿轉身就準備離開。

  “別啊，我就是一個人不敢進去，所以才想要拉著你一起來的。”長樂的臉色一下子垮了，抱著鳳九卿的手，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你一個女人來妓院幹什麽？你又什麽事都做不了，難不成是想要過過眼癮？”鳳九卿無奈的看了她一眼。

  “我是來學習的！”長樂語氣定定。

  “學習？你確定來這種地方學習？你想學習什麽呀？怎麽伺候男人？”鳳九卿覺得自己的三觀好像有點繃不住了。

  “對呀！就是學怎麽伺候男人！”然而長樂居然還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

  鳳九卿附送了她兩個超級無敵大白眼，抽回自己的手就準備離開。

  “你別走啊！”長樂當即一把抱住了她的腿。“我對怎麽伺候男人一點都不感興趣，這事陪不了你。”鳳九卿艱難的往前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