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一周後，崇德房地產。

  “小林去給王總送飯啊？”

  “嗯，錢姐吃了沒？”肖讚手裏拎著保溫盒朝迎麵走來的錢曼麗點點頭，隨口問了句。

  “吃了吃了，你快去吧，這都11:30了，王總該等急了吧？”

  戴著口罩的肖讚彎了彎眼角，挺無奈的說道：“今天有點堵車，所以來晚了，王總念叨我沒有？”

  “可不是念叨著嗎？”錢曼麗朝著王崇厚的辦公室一努嘴：“都念叨半天了，餓著肚子等你呢。”

  “唉，”肖讚一聳肩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兩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遞了一個給錢曼麗：“所以我有備而來！”

  “這是什麽？”錢曼麗好奇的打開一看，不禁哇了一聲：“是曲奇啊？好漂亮！”

  “嗯，早上就為了烤這個才出門晚了點。一盒是王總的，一盒是給大家的，低糖，不會發胖哦！”

  錢曼麗微笑的拍了他肩膀一下：“果然上道！難怪公司裏的小姑娘們都那麽喜歡你。”

  “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可是有對象的。”肖讚也不在意，擺擺手：“錢姐，那我就先走了，再晚一些我怕王總會餓暈在辦公室。”

  “去吧去吧。”錢曼麗晃著手裏的小餅幹，笑的一臉和煦。

  等肖讚離開，走進了王崇厚的總經理室，錢曼麗嘴上的笑容一收，轉身就拿著東西跑去了員工休息間。

  一打開門，那群圍坐在一起吃飯的員工們，尤其是女員工，眼睛發亮的立刻問道：“錢姐，是不是來了？”

  錢曼麗拿掉口罩，長籲一口氣，激動的快速點頭：“嗯嗯，已經進去了。喏，今天還做了曲奇，快來嚐嚐。”

  “哇，這麽牛，還會做曲奇？”銷售部的女生們激動的一下子就圍了上去，光看著錢曼麗拆餅幹盒都無比興奮。

  “都不知道你們激動個什麽勁，也沒見過人家長相，怎麽就判斷出人長得帥了？說不定是因為太醜，所以才一天到晚戴著口罩。”

  這人叫王軍，也是銷售部的，長得還不錯，以前在這個陰盛陽衰的地方，像他這樣的男人一直都是熊貓級的存在，尤其是他還沒有固定女朋友，那些銷售部的小姑娘們總喜歡有事沒事的往他跟前湊，而他也很享受這種被眾星捧月的感覺，直到肖讚的到來。

  這批小姑娘也不知道著了什麽魔，連人家正臉都沒看過，就非說他長得帥，有事沒事總喜歡圍著他轉。可人家已經很明確的表示自己有對象了，她們卻依然覺得他這是人品好，多誠實的小夥子。

  王軍酸肖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他到來，公司裏就沒有哪個男同事不酸的，錢曼麗見怪不怪的拿出一塊餅幹邊啃邊說：“人家醜不醜我們不知道，但人家溫柔啊，長得又高啊，還會做菜啊，你看，這小餅幹都烤的那麽好吃，我要是再年輕個10歲，這種新時代好男人，再醜我都追。”

  “就是就是，”小姑娘們本著同仇敵愾的默契，也立刻有人幫腔道：“別的不說，我看過他資料，1.83的個頭，再加上那雙瑞鳳眼，我去，和我的男神有兩點相同，太親切了有木有？”

  “男神？誰啊？肖讚？切~”王軍很不屑的冷哼一聲：“一個被全網封殺的過氣明星罷了。”

  “我呸！我家讚讚是無辜的！”

  “就是，雖然我不是肖讚的粉絲，但本著良心來說，肖讚真的什麽都沒做，而且被人扒了快兩個月了，什麽都沒扒出來，那是多幹淨的人啊？你不能因為酸，就胡說八道。”

  王軍不屑一笑：“喂，我怎麽記得你好像是粉他那個CP的？你倆不是對家嗎？聽說你家正主都下場了，你還維護呢？”

  “呸！”那女孩啃著餅幹上前直接噴了他一臉餅幹屑：“我家啵啵才不會做這種事，要是再黑我男神，小心我揍你！”

  她一說完，那些女孩都朝王軍瞪了過去，王軍一愣，擦了擦臉上的餅幹屑輕哼一聲，低低的繼續道：“這說著小林呢，你們怎麽又扯到網上去了？”

  “唉，也是，這小林也夠神秘的，來了公司這麽久，你們天天在他麵前晃，就真沒見過他真容啊？這一天到晚的，就沒有摘口罩的時候？”其中一名男同事跟著附和。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真沒一個人見過。

  王軍一看就來勁了，彎腰狀似神秘的說道：“這人不會是老板的私生子吧？或者是……”幾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即露出了不可言說的微笑。

  “胡說什麽呢？人家姓林，又不姓王？你倒是姓王，可跟老板有八竿子打得著的關係嗎？”

  “切，這名字也不知道真假，”王軍不服氣的再次反駁：“錢姐，你來公司這麽久了，有見過哪個人這麽特殊嗎？每天中午才來上班，為的就是給王總送飯。一來就躲在他辦公室不到點不出來，前兩天我都看到王總特意在他辦公桌對麵給他按了張桌子。這要是沒什麽特殊關係，用得著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嗎？”

  “人家是總經理助理，本來職責就是幫著總經理處理事務，你這人怎麽思想這麽肮髒，專往歪處想？”

  “我說什麽了嗎？你覺得我說了什麽？”王軍一聳肩，滿臉無辜的笑道：“明明是你自己思想肮髒，耽美看多了吧？我的意思是他會不會是王總的兒子？話說，你們見過王總兒子嗎？錢姐？”

  眾人的目光都投向在這裏做了最久的錢曼麗身上，她抬頭努力回想了一下，聳了聳肩：“見是見過，不過也是十幾年前了吧，那時候他兒子才7-8歲的樣子，拽拽的，也不愛說話，眼睛是丹鳳眼，和小林的不太一樣。”

  “那說不定是私生子呢？”王軍不死心的繼續問道：“有沒有可能是王總瞞著家裏生的，又不敢帶回去，就給他在公司安了個職務看著？”

  “王軍，我看你是越來越欠揍了！”錢曼麗被他這麽一說，嘴裏的餅幹都不是滋味了：“我告訴你，再敢胡說八道，這個月獎金你就別想要了！真以為我們財務是幹坐著吃的嗎？就你那臭嘴，分分鍾開罰單罰死你！”

  “錢姐威武！”

  “錢姐威武！”

  幾個剛才被氣的不輕的小姑娘在看到王軍鐵青的臉色後笑出了聲。

  王軍還想再說，被身邊的人拉了一下，有人在他耳邊小聲勸道：“少說兩句吧，你別忘了，你手上還有好幾張單據沒報銷呢！一群小姑娘YY罷了，你摻和什麽？吃飯，吃飯！”

  他冷哼一聲，想著自己手頭上那幾筆招待客人的大額單據，果然不敢再出聲。

  小姑娘們也樂得清閑，一邊吃著小餅幹一邊討論的挺歡，剛才開口的姑娘叫宋顏，挺秀氣的名，卻因為是東北人，平日裏說話也威武霸氣。

  “話說，這人真的很像肖讚，身高像，眼睛像，就連說話聲音都好像。”

  “想什麽呢，怎麽可能……”

  “哈哈，也是，嗚嗚，我可憐的讚讚說不定在哪裏受苦呢，我看到那些言論都氣的受不了，何況是備受攻擊的他。”

  小摩托拍拍她的肩膀：“沒事，總能挺過去。”

  “小蝦好難~~”宋顏搖搖頭：“要是小林真是肖讚就好了，我現在看著他就跟看到讚讚似的，總覺得他溫柔的外表下有顆憂鬱的心。”

  “那不可能，除非咱們王總的兒子叫王耶啵！”

  “我呸！”

  “我呸！”

  小蝦和小摩托異口同聲的呸向錢姐，摩托搖搖頭：“CP粉的想象力太豐富了一點吧！”

  “就是就是，你們龜龜太可怕了！”宋顏也跟著搖搖頭。

  “想造反是吧？有本事餅幹還我！”錢曼麗哈哈笑著去搶她們手裏的餅幹，兩人邊跑邊笑：“這是小林給我們的，有你什麽事啊？”

  4月的暖陽照進這個熱鬧的休息間，平和溫暖的樣子和網上好像是兩個完全無關的世界，無論在網上怎麽吵，在現實裏，大家該怎樣生活依舊照著原來的軌跡怎樣生活，原因無他，現實裏，你是公民，是一個人，而在網上，則是一堆沒人知道的數據罷了。

  這邊王崇厚一見肖讚走進辦公室，立刻就放下手裏的筆迎了上去：“怎麽才來，餓死我了。”

  肖讚笑著搖搖頭，拿下帽子和口罩，無奈道：“路上堵了一會兒車，爸，你先吃飯，我這裏還有些餅幹，自己烤的，放在抽屜裏，下回要是再餓，就先吃點墊墊肚子。”

  “那感情好，但餅幹不耐餓，下次做點肉幹什麽的，吃肉實誠”王崇厚拿出飯盒，一一將裏麵的菜擺到桌子上，兩葷兩素，還有他鍾愛的糖醋排骨，點點頭，非常滿意。

  肖讚輕笑一聲，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桌前開始整理文件，王崇厚突然呸了一口，嘴裏的韭菜盒子被他吐到了垃圾桶裏。

  肖讚先是一驚，然後忍笑道：“爸，忘了告訴你，那個韭菜盒子是媽的新發明，剁了臭豆腐進去……”

  “呸呸呸，”王崇厚捂著鼻子吐槽：“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韭菜配臭豆腐？這種高端的食材是能隨便配一起的嗎？”

  “媽說，韭菜也臭，臭豆腐也臭，這叫臭味相投。”

  “我去，韭菜那是吃完臭，臭豆腐那是本來就臭，她想什麽玩意呢？都和你說了別讓她進廚房，你偏不信這個邪。”

  肖讚掩飾的咳嗽兩聲，捂著嘴一邊偷笑一邊繼續打擊道：“可是爸，媽說這四個韭菜盒子是她的愛心料理，你必須吃完，你這都吐掉一個了，回去我都不知道該怎麽交代。”

  王崇厚一愣：“你別告訴她不就好了？”

  “可是，她回去會聞你嘴裏的味啊~~要是沒臭豆腐和韭菜的味道……”

  “靠，你不早說。”王崇厚很沒骨氣的閉著眼往又嘴裏送了一個，邊吃邊惡心道：“下回你要再讓你媽去廚房，我就請假一個月，把工作全丟給你！”

  肖讚一頓，歎了口氣，埋頭整理文件：“是啊，轉眼又一個月了。”

  王崇厚突然感到自己說錯話了，也不敢繼續說，低頭安靜的扒飯，肖讚的情緒也因為這個低落下來，為了不想更多，隻能繼續工作。

  “阿讚，”王崇厚扒完那三個韭菜盒子，吃飯是吃不下去了，但又舍不得糖醋排骨，索性捧著那碗排骨走到他身邊。

  “嗯？”肖讚抬起頭，一雙澄澈的瑞鳳眼不解的盯著王崇厚。

  “有多久沒開手機了？”王崇厚看了眼肖讚的口袋，問道。

  “也沒多久，”肖讚搖搖頭：“一般晚上和耶啵通電話的時候會開一會兒。”

  “也是，”王崇厚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那些糟心事不看也罷。”

  “嗯。”他沒有繼續說話，默默地拿出紙巾，將王崇厚滴落在桌角的糖漿擦幹淨，這兩父子，連吃飯都一樣，總是狼吞虎咽的生怕別人搶食似的。

  王崇厚看了一眼，也沒覺得不好意思，也跟著抽了張紙巾擦擦嘴角，繼續問道：“這段時間感覺怎麽樣？”

  “什麽感覺？”肖讚抬頭看他，正巧看到了王崇厚張大嘴將一整塊排骨塞進嘴裏，也不好意思就這麽盯著，隻能主動移開眼。

  “回歸社畜的感覺，怎麽樣？”

  肖讚將手心放在下巴上想了想，點點頭，道：“其實還不錯，就挺平靜的。”

  王崇厚終於幹完了一整盤排骨，心滿意足的將碗放回自己的辦公桌上，歎了口氣：“也就現在平靜一點。要是你拿掉口罩，估計整棟樓都得震塌了。”

  肖讚被他這樣的形容逗笑，起身到咖啡機旁給王崇厚倒了一杯咖啡，遞到他手裏：“爸，你這是什麽比喻。如果我能震塌這棟樓，那你兒子王耶啵估計能震塌這條街！”

  王崇厚接過咖啡聞了聞，然後想象了一下他倆出現在樓下街道上手拉手的情形，嘴也跟著咧了起來：“哈哈，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也不知道你這咖啡是怎麽泡的，一樣的咖啡豆，一樣的機子，你泡的為什麽就特別香濃？”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肖讚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還挺有興致的拉了個愛心花，愛心旁點了一小點，這是王耶啵自己發明的，說這叫愛心痣，現在全網龜們都喜歡這個圖案喜歡的不行。

  一想到王耶啵，肖讚忍不住搖搖頭，跟著王崇厚一起站到了落地窗前。

  “天很藍啊，今天是個好天氣。”王崇厚看著這19樓湛藍的天空不由得笑道。

  “嗯，這如果是在外麵，肯定很舒服。”

  “可惜我們是房子裏的人，外麵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世界，得走出房子才能感受到。”

  肖讚不解的看著他，總覺得王崇厚話裏有話。

  王崇厚也不急，舉起手裏的咖啡杯與他的杯子碰了一下：“世界很大，不要局限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裏，你還年輕，目光要放長遠一些，跳出固有的思維，說不定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爸，你是在勸我回去？”肖讚盯著王崇厚的側臉看了許久，他一直以為王崇厚讓他來公司是希望他退圈後幫他做事。

  王崇厚一笑，又問了句不著邊際的話：“還是那個問題，社畜的感覺怎麽樣？”

  這回肖讚認真思考了一下後才回答：“挺好的，公司的人也很隨和，但是……”

  “但是總覺得缺了點什麽？”他後麵的沒有說出來，可王崇厚卻敏銳的接了下去。

  “嗯，是有一點，就是覺得太平淡了……”

  王崇厚伸出右手拍拍他的肩膀，笑容和煦：“所以，你是回不去了……見識了外麵的世界，誰又還想再回到這狹小的屋子裏，每天過著重複又重複的生活？”

  肖讚苦笑一聲：“是啊，回不去了。”

  “好好看看這世界吧，把格局放大一點，如果你那圈子裝不下你，那就往更大的圈子走，多大的鍋烙多大的餅，你這個餅絕不是娛樂圈那個鍋能裝的下的，懂嗎？”

  聽了這些話，肖讚的眼裏逐漸變得堅韌，是啊，他答應過外公，絕對不會這樣不明不白的繼續下去，一味的忍讓和逃避換來的也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攻擊，是時候告訴眾人，他肖讚，不是真的那麽好欺負的！

  王崇厚見他逐漸發亮的眼神，欣慰的點點頭，順手拿了一疊文件放到他手裏：“當然，我看你最近也挺閑，在我招到合心意的助理前，這些就交給你了！”

  “啊？”肖讚無語：“不是說好的大格局嗎？爸，你確定不是抓我來做苦力？”

  王崇厚嘿嘿一笑：“遲早要學的，難道我還指望的上王耶啵那個臭小子嗎？”

  “可他現在一年賺的也不比你這公司少啊？”

  “那我也不能賣了公司靠他養吧？”

  “那我……”肖讚歎了口氣：“爸，我學的是設計，不是建築。”

  王崇厚咧嘴在文件上拍了幾下：“放心，不指望你去工地，看得懂這些就行。”

  “爸……”

  “唉？話說王耶啵是不是這兩天要回來了？”

  “爸，你這話題轉移的好生硬。”

  “是嗎？哦，嗬嗬，那個臭小子回來就不讓他進家門了吧。”

  “啊？為什麽？”

  “不為什麽，昨天我在新聞裏看到他和齊美的緋聞了。”

  “那都是假的。”

  “假的也不行，不能因為你是男人還待業在家就欺負你。”

  “爸，你這話一點都沒安慰到我……”肖讚有點哭笑不得。

  “所以不讓王耶啵進家門。”

  “這樣不好吧？畢竟是你親兒子。”

  “親兒子更不給進家門。”

  “哦，那也行，讓他在門口跪著。”

  “回頭再買個搓衣板……”

  “會不會太狠了？”

  “沒事，那小子從小皮實……”

  “啊欠！”坐在飛機上的王耶啵揉揉鼻子，小王忙從空姐那拿了一條毯子給他蓋上：“這是怎麽了？早上看你活蹦亂跳的也不像感冒了啊？”

  “沒事。”王耶啵揉揉鼻子：“可能是讚哥在想我。”

  小王翻了個白眼：“這都能聯想到肖老師，你真是沒救了！”

  “嘿嘿，我不是因為馬上能見到讚哥興奮嗎？”

  “別到時候驚喜沒給到，變成了驚嚇。”

  “不就是個緋聞嗎？讚哥不會信的，何況有我爸媽在呢，他還能吃了我不成？”

  “嗬，那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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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老板，搓衣板了解一下。

  王耶啵：我爸媽在呢！

  小王：住了半個月，到底哪個是他們親兒子還不一定。

  王耶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