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3月28日《無羈》錄製

  “林老師你好，好久不見。”肖讚依舊到的很早，沒想到林海老師到的比他還早。早上錄音棚也沒什麽人，他倆便一邊做準備一邊聊天。

  “最近耶波還好嗎？我以為你們會一起來？”

  “啊？”肖讚看著手裏的歌詞歎了口氣：“沒有，我也好久沒和他聯係了。”

  林海挺驚訝的：“怎麽？你倆不是……吵架了？”

  “林老師，你說什麽呢？我，聽不懂。”

  林海輕輕的彈了下肖讚的額頭，調侃道：“裝，你繼續裝，別人不知道，我這個搞藝術的還看不出來？今天可是你倆第一次合作錄歌，我要的是真情實感，這時候吵架，你們是耍我呢？還是耍我呢？”

  見林海說的那麽肯定，肖讚索性也不裝了，歎了口氣：“我也不想啊……他已經一個多月沒接我電話了。”

  “別喪氣，哪有小情侶不吵架的？”他拍拍肖讚的肩膀，勸慰道：“一會兒我幫幫你？”

  “真的嗎？”肖讚驚喜，沒想到來的早些還有這樣的好事。

  “沒問題，看我的。”林海哈哈笑著，戴著的金絲眼鏡伴隨著他的笑聲輕輕抖動，眯著眼的樣子，活像個彌勒佛。

  “你好，有人嗎？”門被輕輕扣響，肖讚聽到這久違的聲音迅速轉身，一眼便看到了穿著一身紅字白底衛衣的王耶波。他就這樣站在那，帶著一副茶色墨鏡，黑色棒球帽，嘴角含笑，除了看上去清瘦了一點，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非常的好，陽光帥氣的與當初走時的王耶波判若兩人。

  肖讚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樣的王耶波，他有點莫名的心慌。

  “耶波來了啊？”林海見兩人都不說話，為了緩和氣氛，隻能率先開口：“歌詞你們記熟了嗎？”

  王耶波走進了錄音棚，笑著與他握了握手，道：“嗯，記熟了，相信以肖老師驚人的記憶力，這幾句歌詞應該也沒什麽問題，是吧？肖老師？”

  “啊？”看著這樣熟悉卻又變得陌生的王耶波，肖讚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肖老師在想什麽呢？這麽不專心可不行啊，林海老師問你歌詞記熟了嗎？”他慢慢摘下墨鏡，睜眼的那一瞬間，肖讚覺得自己被他晃到了眼。這樣的王耶波太耀眼了，也許，這才是他本來的樣子，站在人群裏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是自己，將原本耀眼的他淹沒在了悲傷裏。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對著林海點頭道：“記熟了，隨時都可以開始。”

  林海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肖讚明顯有話想說又礙於他在不能說的樣子，還是不要在這裏當電燈泡了，趕緊找了個去調試設備的借口，開溜。

  兩人目送林海走後，王耶波倒先笑著對著肖讚伸出右手：“肖老師，好久不見。”

  肖讚低頭，看著他伸出來的手和他如此疏離的語氣，心情不愉，說話間也有點衝了起來：“你不接我電話，也不見我，你覺得我能好嗎？”

  王耶波見他沒有要握手的意思，也不覺得尷尬，挑了挑眉，收回了手。

  “肖老師說什麽呢？我們不過是普通的前同事而已，我工作忙，接不到你電話也很正常，怎麽？就為了這個肖老師生氣了？”

  “王耶波，你什麽意思？”肖讚的聲音漸冷，王耶波一口一個肖老師，如果他不是失憶，那就是要和他劃清界限了。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這不是肖老師一直所期望的嗎？”他微笑著抬了下眉，在別人眼裏可愛的表情這時候在肖讚眼中卻如冰山壓城，心裏極度的不舒服。

  “崽崽，”他上前一步，王耶波卻順勢退後了一步，繼續道：“肖老師，我覺得同事之間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你別叫的那麽親密，要是被記者或者私生們拍到，坐實了博君一肖，與我，還是與你以後的發展都沒什麽好處。”

  “你一定要這樣嗎？”麵對他的態度，肖讚心裏憋了股邪火，怎麽也發不出來，語氣不由自主的也帶上了怒意。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王耶波的臉色也冷了下來：“還是希望肖老師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好好完成工作，下午我還有個重要活動，並不想因為你的情緒影響到我的工作。”

  “好，如你所願。”肖讚離開，這次談話不歡而散，林海老師在設備房裏聽不見他倆的談話內容，卻能從表情和動作上看出兩人這是又吵架了。

  “這兩個祖宗喲，這錄音棚可不便宜，你倆這麽鬧，我還怎麽錄？”

  事實上卻正好相反，錄音期間，王耶波和肖讚發揮了他倆的敬業精神和專業素養，無論是歌詞還是音調全部在線，可是林海依舊覺得不滿意，總覺得哪怕每一項都表現的非常完美，卻依舊不是他想要的感覺。

  想了想，他對著話筒與裏麵的兩人說道：“阿讚，耶波，我這首歌不但想表達的是少年郎們的江湖熱血，更要表達的是知己之間惺惺相惜，杯酒間的真情實感。你倆其他都好，就是缺少互動，一首沒有感情，甚至帶著怨氣的歌都不是我想要的。這樣，你們試試十指相扣，拉起手，一邊感受著對方的想法，一邊再唱這首歌，我看看能不能好一點。”

  肖讚和王耶波接到命令後互看了一眼，他倆誰都沒想到林海老師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一時之間都有些無措。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拉手啊？”林海繼續催促。

  兩人無奈，肖讚索性攤出了自己的手掌，王耶波看著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十指相扣，兩人都有一瞬間的失神。雖然才一個月，可是又覺得過了很久。王耶波看著肖讚，他的手依舊溫暖。而肖讚握著他的手，也感受著他的溫度。還是那隻無論在什麽季節，總是帶著些涼意的手。

  四目相對，不知道是誰先笑了出來，這一笑如冰山化雪，轉瞬間，原本還冰封陰冷的錄音間裏便暖絨如春。

  兩人笑個不停，甚至於唱歌的時候都無法放下嘴角的笑意，時間好像又回到了拍攝期間，他倆隻要一對視就沒法好好拍戲，總是笑個不停。

  見他倆的樣子，林海才長籲一口氣，看來，這回能好好錄了。

  果然，拉了手之後，他倆的狀態越來越好，隻重複錄了兩遍，便完成了所有要求，出來的效果讓林海非常滿意。

  “OK，完成！”隨著林海的一聲令下，錄製結束，王耶波迅速放開了肖讚的手，轉身。

  肖讚抓住了他的手臂，哄道：“耶波，待會一起吃飯吧，我有話和你說。”

  王耶波又恢複了剛來時的冷漠態度，看著他，嘴角微勾：“肖老師，我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麽需要說的。”

  “你怎麽……”變臉變的這麽快？

  “我怎麽？我沒什麽呀？”他攤了攤手，繼續道：“好了，歌也錄完了，吃飯也沒那個必要，下午我還有活動，就不陪肖老師了，回見。”

  他轉身繼續往門口走去，肖讚忍不住喊了句：“王耶波，你一定要這樣嗎？”

  “我隻是在遵照肖老師的旨意罷了，怎麽？還不滿意嗎？那不滿意我也沒辦法了，我真的得走了，拜拜。”他毫無誠意的回道。

  “王耶波！”

  就在兩人僵持見，錄音棚的門忽然被人打開了。一位紅色卷發，身穿王耶波同款衛衣短裙，戴著與他差不多款式的白色棒球帽青春靚麗的少女站在門口。

  “寶，你好了嗎？我看你一直沒出來，就過來看看。”少女走進錄音棚，從衛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紙巾，點著腳尖給王耶波擦汗。

  “怎麽這麽多汗？很熱嗎？”她的嗓音清亮，與王耶波四目相對時又忍不住移開眼，滿臉的幸福與嬌羞。

  肖讚好似聽到了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王耶波，希望在他那裏看到哪怕隻是一絲拒絕的痕跡。

  誰知道王耶波抬手，小心的握住了那少女的手背，笑著道：“還好，剛才唱歌太用力才出了點汗。不是叫你在外麵等嗎？”

  少女牽著他的手，靠在他肩膀上撒嬌：“不要嘛，人家一個人在外麵等了好久，剛剛你還說帶我去吃日料的，人家現在餓了，可以走了嗎？”

  王耶波的臉上盡是寵溺和無奈，點了點她的鼻子，應道：“好吧，我這裏已經好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他牽著少女的手來到肖讚麵前，說道：“瀟瀟，這是和我一起拍攝陳情令認識的好，朋，友，肖讚，讚哥。”

  “蕭瀟？”肖讚不解的看著他，王耶波無奈的擰了擰陳瀟的臉，笑道：“她叫陳瀟，是我現在的女朋友，很有緣吧，她也叫瀟瀟。”

  他又轉頭對陳瀟道：“就是上次我和你說過的，你的名字和我小侄女的很像，我當初也是因為名字才對你記憶特別深刻。”

  陳瀟小拳頭在他胸口錘了一拳：“壞死了，你占我便宜啊？”

  王耶波誇張的抓住她的手：“痛死了，待會你要補償我。”

  “請你多吃兩個壽司？”

  “那怎麽夠？”

  “夠了！”肖讚看著在他麵前打情罵俏的兩人，眼裏的痛色越顯，他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顫抖著嗓音盯著王耶波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我成全你。”說完，他拿起門口的外套，開門，直接衝了出去。

  此刻的肖讚腦子裏一片空白，他一路頭也不回的往外衝，記憶裏全是王耶波嬉笑著和陳瀟打情罵俏的樣子，心痛嗎？痛，真的很痛，可他竟然在那一刻什麽也說不出來。預感成真，王耶波真的放下了對他的感情，從理智上，他已經恢複了正常生活，有了女朋友，他應該祝福。可是，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眼看著他越走越遠，看著他曾經戀慕的目光投向別人，他就覺得自己氣的想殺人。

  除了逃跑，他竟一點辦法都沒有。在這一刻，肖讚才深深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沒有人總會在原地等他，有些人，有些事，隻要放手了，那可能就真的追不回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感覺到了肖讚的無措和悲傷，就在他出門後不久，天上竟然開始下雪。雪越下越大，沒過多久，整個北京城就被籠罩在了這漫天的鵝毛飛雪之中。

  他沒有坐車，沒有任何裝備，隻一味的低頭往前走，路上行人的驚歎聲屢屢響起。

  “好大的雪啊？這個月份竟然還能下這麽大的雪？真稀罕！”不知道是誰感歎了一句。

  “老公，快點快點，給我拍張照，要把我拍的美美的，待會我要曬朋友圈！”

  “好好，我老婆怎麽拍都是美美的！”

  “哈哈，死樣，就你會說話！”

  無論肖讚樂不樂意，這樣的話語，都字字不漏的落入他的耳中。他本就穿的單薄，除了外麵一件輕薄的羽絨服外，裏麵隻有一件襯衫和短袖T恤。隻一會兒，在這漫天飛雪中，耳朵，臉，手指都被凍成了青紫色。白雪落入他烏黑的發間，遠遠的看著竟像白了頭。

  不知道他這樣走了多久，等他意識到時，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全濕了，頭上的雪水融化，濕噠噠的搭在臉上，又冷又難受。

  鼻子被凍得喘不過氣，臉上被冷風割的生疼，用嘴呼吸，隻一會兒，他覺得肺就像被插了刀子似的，忍不住咳嗽了好幾聲。

  腳步停在一所酒吧前，上麵“在水一方”四個大字尤為醒目，鬼使神差的，他推門走了進去。

  洗完澡的王耶波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耳朵時不時的聽著外麵的動靜，都這麽晚了，肖讚怎麽還不回來？

  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眼，嘴角微勾，接起了電話。

  “我今天表現的怎麽樣？”

  “不怎麽樣。”王耶波回了句。

  “喂，過分了啊，我覺得已經把一個戀愛中的無腦少女表現的淋漓盡致了，你怎麽這樣？就憑這個，下回你再拍電視劇記得推薦我演個女二女三的。”

  “算了，太浮誇。”

  “喂，是我浮誇還是你浮誇？占我便宜的帳還沒跟你算呢！”

  “你放心，回來我就洗手了。”

  “我去，你竟然嫌棄我？我這麽幫你，你竟然還嫌棄我？？下回我要再幫你，我跟你姓！”

  “行啊，那我待會就和涵哥說，下次的天天向上你也不想錄了，我叫他換個人……”

  “喂喂喂，誰說我不錄的？王耶波，你可不準過河拆橋啊，說好的，我幫你氣肖讚，你推薦我上節目的。”

  “你看他那樣子算刺激到了嗎？”

  “當然啊，你沒看到他生無可戀的樣子嗎？小心玩過火，話說，好好的幹嘛要刺激人家？你既然還想和他在一起，就好好談談，幹嘛這麽欺負人家？”

  “我不過是有樣學樣而已……”

  “什麽？”

  “具體的也和你說不清，反正記得下次隨叫隨到就行。”

  “懂了懂了，做你男朋友真慘，幸虧我沒和你談戀愛，不然準被你氣死。就你這種冷冰冰又不討喜，嘴巴又毒的姓格，也不知道他看上你什麽，真的是瞎了眼……”

  “閉嘴……”

  “砰砰砰，我去，肖讚，你那是什麽破密碼，打不開啊？”

  “什麽聲音？”聲音嘈雜到電話裏的陳瀟都聽到了。

  “先不和你說了，掛了！”

  “啊？喂，喂……嘟嘟，嘟嘟……”

  王耶波走到房門口，打開了房門。

  彭楚粵一臉目瞪口呆的看著門裏身穿家居服一臉冷漠的王耶波，再看了看趴在自己身上醉的不省人事的肖讚，有種想逃跑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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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吧，互相傷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