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那天之後，王耶波的心肌炎犯了，他在醫院裏躺了一周，回家休養了一周後火速投入到《陪你到世界之巔》的拍攝中。

  肖讚則在第二天，不告而別，甩開了鄭有美，自顧自的回到杭州為一個月後的演唱會做準備。

  兩人就像約好了似的，誰也沒有再主動聯係對方，哪怕小王和小璐偶爾提起，他倆也都選擇了避而不談。

  如果，緣分這東西真的能人為控製，他倆的感情也許就在這一刻已經走到盡頭，甚至可以再早一些，讓兩人不曾在那個開滿油菜花的花田裏相遇，可能就不會有之後這一係列的事情。

  可緣分是世界上最玄妙的東西，一旦命中注定，無論你怎麽逃避，該來的還是會來，該相遇的就算你刻意避開，也依舊會在另一個地方相遇。

  2018年10月，杭州。

  “啵哥，過幾天有空嗎？”嘉嘉不好意思的站在王耶波身邊，撓著頭，像極了一隻可愛又無措的小海豹。

  “嗯。有事？”王耶波放下手裏的劇本，抬頭問道。

  “也沒什麽……”他笑眯眯的蹲到王耶波旁邊的小馬紮上坐下，頗為討好的問道：“5號我和我們那個組合有場演唱會，拍完今天就得回去排練了，你要是有空就來現場看看我們的表演唄？上次你教我的舞步我總覺得沒練好，你比較專業，到現場來指導指導我，我們？”

  “5號啊，”王耶波的目光緩緩挪到天空，藍天白雲下竟又浮現出那個可惡的身影。

  “讚哥，10月5日是你的生日吧？你想要什麽禮物？”曾經的他趴在肖讚身上撒嬌般的問道。

  肖讚總是很順手的捏捏他的臉，笑著回答：“把你送我吧，就像你生日那天我把自己送你一樣！”

  “吼！讚哥，你也太敷衍了，我是說禮物！禮物！再說了，沒過生日也沒見你少要啊？”

  想到這裏，不知不覺間，王耶波的嘴角竟然掛起一絲久違的笑意。

  “是啊，你有活動嗎？沒活動就來看看我唄，還有我的一個隊友也是那天生日，聽完演唱會，我們一起要給他慶生，很熱鬧的。一起來吧？”

  王耶波的思緒被拉回，臉上又再次回歸冷漠，從桌上拿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然後拿起劇本，緩緩說道：“不去了，你那些隊友我也不認識，去了也不知道說什麽。”

  “怎麽不認識呀？我們以前做節目還遇到過，”他下意識搶過王耶波的劇本，拿在手裏，直到王耶波冰冷的眼神如X光機一樣在他身上掃過，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多蠢的事，忙將劇本遞還給王耶波，嘿嘿笑著討好道：“啵哥，你別生氣，說來上你主持的天天向上也是去年的事了，你不記得也很正常，嘿嘿，嘿嘿。”

  王耶波歎了口氣：“說重點。”

  嘉嘉用腿夾著小馬紮又狗腿的往他身邊挪了一點，笑道：“我以前也不認識你，覺得你特酷，不愛說話，可能是姓格比較不喜歡和別人親近。這段時間我們一起拍戲，接觸下來，我覺得其實你人真的很好。每次我忘詞或者情緒不對，你雖然什麽也沒說，卻從來不抱怨，陪著我一遍一遍的排戲，過情緒。如果沒有你，我也不能這麽快入戲。然後你知道我喜歡跳舞，最近又因為演唱會的事狂練舞，每次不經意的路過，你看到我的動作姿勢不對也會停下來給我指導糾正，反正，反正，我就是覺得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是我第二個最尊敬最喜歡的大哥哥。”

  “第二個？”他一挑眉，前麵的話他沒放在心上，倒對最後一句來了興趣。

  “對啊，第一個是我們隊裏的一個大哥哥，他年齡比較大，當初入隊時是我們隊裏最大的。我和光光年紀小，他不但照顧我們的生活，還兼顧我們的學習，一直都說不要為了這些放棄學習的機會，空閑下來還會幫我們補課。”

  “嗯。”王耶波點點頭，又喝了一口咖啡，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害，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那個，就是我覺得，我隻是覺得啊，你別生氣，我就是覺得雖然你拍戲工作都很敬業，對大家都一視同仁，平時也很正常的與人溝通，但我就是總覺得你好像不太開心。”

  “有嗎？”王耶波低頭，看著手裏的星巴克杯子，苦笑一聲，沒有接話。

  “有一點吧，而且你總喜歡一個人呆著,我就想介紹我的朋友給你認識，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和他們玩在一起。”

  王耶波看著他，嘉嘉眼裏的真誠和期待讓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他很喜歡這個努力的小孩，讓他想起了當初在韓國拚命的想走到台前的自己。

  他抬手，揉了揉嘉嘉的頭發，歎了口氣：“演唱會我就不去了，還要拍戲，等你們結束，我過來幫你朋友慶生吧，吃個飯我就走。”

  “真的嗎？”嘉嘉激動的差點從小馬紮上摔下去，忙回道：“沒問題，沒問題，大家都知道你，想認識你很久了，隻要你來，肯定能給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王耶波失笑，搖搖頭，又將咖啡杯移到嘴邊，這才發現杯子已經空了。嘉嘉忙接過杯子，笑道：“啵哥，我給你去買，老規矩，美式黑咖嗎？”

  他點點頭，想了下隨口問道：“你，你那朋友過生日，我是不是該帶點什麽禮物？”

  “不用，他人超好，就是我和你說的我們隊裏的大哥哥，他什麽都不缺，你來就好了，不用帶什麽東西。”

  “那怎麽行？畢竟是別人過生日，我也不能空著手去。”

  “那……”嘉嘉撓撓頭，眼前一亮：“要不就買個生日蛋糕吧，既實用又不會浪費。”

  “好。”他再次拿起劇本，嘉嘉會意，高高興興的去星巴克買咖啡去了。

  他卻沒有發現，在他走後王耶波手裏拿著的劇本就再也沒有翻過一頁。

  杭州練舞室

  “阿讚，休息一下吧，你今天已經不停的練了6個小時，再不休息，明天你就沒法跳了。”

  “好，我再練一遍。”肖讚站在鏡子前，不停的重複著舞蹈動作，在跳舞上，他並沒有天分，所以除了勤奮，他沒有別的辦法。

  坐在角落裏休息的眾人搖了搖頭。

  “發現沒有，阿讚消失一個月再回來，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歡歡擔憂的說道。

  “嗯，總覺得他好像心事重重的，也不太開心，不會是失戀了吧？”

  “噓！”歡歡忙捂住小伍的嘴，小聲道：“肯定是，你看前段時間和我們打電話還膩膩歪歪的，整個人都透著甜。走了一個月回來，除了排練的時候，你見過他笑嗎？”

  小伍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歡歡忙收回手，在衣服上蹭了兩下，小伍白了他一眼，道：“也不知道是哪個女人這麽不開眼，我們讚讚哪裏不好，會唱歌，會跳舞，會畫畫，會演戲，竟然還和他分手？難道是想找個天王老子來配不成？”

  “唉，出去拍個戲，受了情傷回來，我們做兄弟的也幫不上忙，說起來過完年阿讚也28了，如果是正常家庭，這年紀連孩子都有了吧？”

  “噓，別說了，讓他聽見又勾起他的傷心事。你們誰家有妹妹的幫忙介紹一下啊？說不定能成呢？”

  “你可閉嘴吧！小心讚讚打死你！”小伍嘿嘿一笑，又開口道：“嘉嘉剛才來電話了，他說讚讚的生日會帶一名神秘嘉賓出席，你們說會是誰？不會是女朋友吧？”

  一聊八卦，眾人便來了興致，紛紛猜測，大多數人都認為是女朋友，也有人不敢苟同的，卻被別人直接否決，少數服從多數嘛。

  “說什麽呢？笑成這樣？”肖讚喘著氣打開一瓶水，邊走邊問。

  歡歡拿起一條毛巾丟往他麵前，肖讚看也不用看的就抬手接住了。運動後的他臉色潮紅，滿頭的汗水從臉上不停的滑落，倒也沒有在日本時瘦脫了像的樣子，運動加按時吃飯，這段時間已經讓他恢複了七八成。

  “沒有，我們在聊天，剛才嘉嘉打電話來說要帶個神秘嘉賓參加你的生日派對，我們正在猜，是不是他女朋友。”

  肖讚微微一笑：“你們怎麽跟女人一樣八卦？”

  小伍一攤手：“沒辦法呀，枯燥的練習生活，總需要一些八卦來調節情緒，不然都快要悶出病了。”

  他一邊擦著臉，一邊說道：“生日派對就算了吧，一來我沒什麽心情，二來我劇組有幾個朋友特意過來給我過生日，我就陪著他們吃個飯就算了。”

  “啊？”歡歡高呼：“那怎麽行？那可是你生日，還是你的第一首新歌發布會，怎麽能就這樣算了？”

  “真不用，”肖讚搖搖頭：“要不你們去玩吧，賬單算我的，最近我也挺累的，想早點休息。”

  見他說的認真，眾人雖然遺憾也沒再堅持，畢竟肖讚最近的情緒都看在眼裏，一收工就把自己關在酒店裏，哪都不去，看來這次受傷還挺重。

  “那我們去也行，大家就當演唱會結束聚個餐，”小伍給了歡歡一個眼色繼續道：“但嘉嘉這麽興致高昂的要帶女朋友過來給你慶生，你不在，他多難堪？要走也和他打完招呼再走。”

  歡歡忙補充道：“其實你那些朋友也可以一起來參加呀，我們都很好相處，年齡也差不多，說不定還能玩到一起。”

  “這個……”肖讚有點猶豫，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不答應好像真的不太好。

  “對啊，讚讚，你最近總把自己關在屋裏，會悶壞的。出來玩吧，多接觸接觸別人，正所謂，天涯何處無芳草……嗚嗚”

  歡歡捂著他的嘴，忙解釋道：“讚讚，別聽他胡說，我們就想要你出來散散心……”

  肖讚歎了口氣，看著隊友們擔憂的眼神，笑著安慰道：“我真的沒事，你們別想多了。”

  “沒有，沒有，我們沒想多，真的沒想多。”

  “好吧，那我到時候和我朋友們說一聲，如果他們願意的話，大家一起吃個飯。”

  “歐耶！”眾人歡呼，肖讚無奈的指著小伍和歡歡這兩個罪魁禍首，無語。

  2018年10月5日

  這場演唱會籌備了很久，是少年團出道以來最隆重的一場演唱會之一。還有肖讚的個人單曲發布，對於整個團體來說，這也是不可多得的榮譽。眾人一改往日裏的嬉皮笑臉，一大早起來，就投入了緊張的準備之中。

  傍晚五點，經過小王提醒，王耶波這才想起答應了嘉嘉去參加他朋友生日會的事。晚上8點收工後，他隨意換了件衣服，拿上小王幫他訂製的蛋糕，還有一束紅玫瑰騎著摩托車準備出發。

  “老板，這個蛋糕名叫小王子，這個，這個叫做告白氣球，懂嗎？還有這個玫瑰花……”小王看著他欲言又止，指著蛋糕說了一通王耶波聽都聽不懂的話。

  “哦，你不說我還不知道這個名字，原來現在做蛋糕都這麽有噱頭，還有名字，還有寓意？我以為能吃就好了。話說，你幹嘛買紅玫瑰？這種東西生日送人還是個男人不是很奇怪嗎？”

  “啊？這個，花店裏別的都賣完了。”

  小王心不在焉的回了句，他到底要不要告訴老板，他今天參加的可是X玖少年團的慶功宴，更是肖老師的生日宴，雖然他也挺想兩人和好的，可是在那種情況下突然碰麵，老板會不會感到難堪？

  見小王糾結成這樣，王耶波笑著摸摸他的頭：“哦，那算了，沒關係。你今天怎麽回事？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說？”

  “那個……”小王還在猶豫，抬頭正好看到了王耶波那深邃卻沒有光澤的眼睛，突然頓住了。

  “沒事，就是想讓你幫我給嘉嘉的朋友帶句生日快樂！”

  王耶波扯了下嘴角，對自己這個經常脫線的助理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笑了笑，道：“好，我一定給你帶到。”話落，他戴起頭盔，直奔黃龍體育中心而去。

  差不多接近晚上十點半，演唱會結束，隊友們知道肖讚不想過生日，特意在結束前給他準備了生日蛋糕，在幾千人的場地中央，為他過了27歲的生日。

  肖讚感動的當場落淚，幾個隊員都被他情緒感染，邊哭邊笑著把演唱會表演到結束。

  王耶波拿著蛋糕等在後台，天有些黑，他打了個電話，嘉嘉早就交代了工作人員在外麵等他。他拿著蛋糕，都沒有仔細看清楚外麵的宣傳牌，跟著工作人員就直接走了進去。

  “羨羨生日快樂！”化妝室裏宣璐將一束鮮花交到肖讚手中，肖讚感動的和她輕輕擁抱，感激道：“師姐，沒想到你會過來，謝謝。”

  “還有我呢！”大成也上前，和他來了個大大的熊抱：“聽說你過生日，大家都想過來，但大家工作都太忙了，師姐正好在這裏拍戲，而作為學生的我正是最閑的那個，我們就代表整個劇組來了，怎麽樣？夠兄弟吧？”

  肖讚點點頭，給了他胸口一拳：“兄弟！”

  大成誇張的捂著胸口：“你，你，你占我便宜？”

  肖讚笑了，在他耳邊輕聲問道：“那，他呢？”

  大成一愣：“你是指……”話還沒說完，他就反應過來了，搖搖頭：“我有試圖聯係他，可他把劇組群退了，打電話給小王也沒下文，可能……”

  肖讚眼裏閃過失望，卻也很快振作起來，反過來安慰道：“沒事，你們來我也很開心。”

  “你們倆……”大成還想說什麽，見這麽多人，宣璐又悄悄拉他，立刻改了口：“總之，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肖讚再次抱了抱他，然後拉著大成和宣璐到達兄弟們麵前，一一向他們介紹，直到介紹完才發現少了個人。

  “嘉嘉呢？”

  “哦，嘉嘉說去接他的神秘嘉賓了，馬上過來。”歡歡忙解釋。

  話音還沒落，就聽到嘉嘉蹦跳著推門進入：“噔噔噔噔，向大家隆重介紹，我劇組裏的前輩，舞蹈界的新星，主持界的扛把子，王耶波！王老師！”

  雖然被他這樣介紹，王耶波挺不好意思的，可已經是架在烤架上，也不好臨陣退縮，他將蛋糕交給嘉嘉，拿著花走了進來，打招呼道：“你們好，我是……”

  化妝間裏燈光充足，與外麵昏暗的走廊形成鮮明對比，他走進的那一刻，便整個人愣在了那裏，眼裏隻有那個曾經愛的死去活來，現在又恨的咬牙切齒的身影。

  肖讚也呆愣當場，剛剛還問起的人現在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巨大的喜悅和愧疚充斥整顆心髒，一時之間都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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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等了，沒有二更，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