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小混蛋，你到底要在房間裏呆到什麽時候？”這是王爸爸第三次拿著掃帚要衝進王耶波的臥室，最後毫不意外的被王媽媽攔了下來。

  “好了好了，兒子很久沒好好休息了，你就讓他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不行嗎？”

  “他這叫好好休息嗎？快半個月了，不是把自己關在這個破屋子裏，就是到外麵亂跑！發神經也要有個限度吧？”王爸爸沒真想打他，但看著每天抱著手機和一個盒子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兒子，怎麽可能不心疼？還不如以前幾個月甚至半年見不到的時候，至少，那時候的兒子還有明顯的精氣神，不像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

  “文清不是說他失戀了嗎？年輕人失個戀熬過這一段就好，你別鬧他，讓他在家緩緩。”王媽媽邊說邊從他手裏奪過掃帚，都多大人了，還拿掃帚嚇唬兒子，也不覺得臊得慌！

  “以前也不是沒談過，偷偷摸摸的又不是第一次，失戀了也就喝個酒低落兩天就好。你看看他現在，每天還抱著個手機東打電話西發消息的，瞧這樣子還沒死心！半個月了！再這樣下去，他不瘋我都得瘋！”

  “好了好了，回頭讓文清再來勸勸，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走走走，別在門口杵著，萬一讓耶波聽見了，又該難受。”

  王爸爸半推半就的被王媽媽拉下樓，一路上嘴裏還不甘心的念叨：“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讓他念念不忘，話說回來，他這樣子是被甩了吧？”

  “我呸！”王媽媽一cha腰罵道：“甩什麽甩！我兒子這麽優秀，從小到大哪個姑娘不是上趕著當他的女朋友？被甩？那女的要有多高的眼光來甩我們耶波？”

  “你們女人就是頭發長見識短，一看就是被甩啊，不是被甩天天打什麽電話？說不定人家已經把他拉黑……唔唔”

  王媽媽捂著王爸爸這張臭嘴直接進了房，到了房間才放開他道：“你小聲點，你是嫌兒子還不夠慘嗎？還在外麵火上澆油！”

  王爸爸據理力爭：“是吧？你也覺得是他被甩！那你還和我爭什麽？本來就是！”

  王媽媽扶額：“就算知道，你也不能在外麵亂說，兒子不要麵子啊？”

  “切，”王爸爸撇嘴：“死要麵子活受罪，要是我，就算是死皮賴臉的也要把人給重新追到手，在家裏光打電話有什麽用。”

  “你少說兩句吧！”王媽媽坐到床沿，歎了口氣道：“都不知道是個怎樣的女孩讓耶波喜歡成那樣，他長這麽大，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頹廢過。”

  “還不都是你們這些女人，有錢的就要帥的，帥的就要有錢的，我們兒子又有錢又帥，估計是嫌棄他傻乎乎的不會說話……嘶，你怎麽又擰我？”

  “雖然是事實，你也不準說出來！他那麽不會說話還不都是你害的！”

  “我怎麽了？”王爸爸舉手：“我覺得我口才不錯啊？不然這些年生意我怎麽能做到現在這個地步？”

  王媽媽又忍不住擰了他一把：“你也就在談生意的時候人模狗樣，在家裏，你還是閉嘴吧！”

  “喂，有你這樣說自己老公的？”

  “呸！有你這樣說自己兒子的？”

  外麵吵吵嚷嚷，王耶波什麽都聽到了，卻依舊蒙著頭裝死。

  王八蛋，狗東西，混蛋！跑的還挺快，他已經將劇組裏熟悉的人都問了個遍，這麽久了竟然沒有一個人收到過肖讚的信息。讓小王多番打聽到肖讚的經紀人的聯係方式，她也隻說肖讚跟她請假去外地出戲，具體也沒說哪，她也不知道。

  他還旁敲側擊的讓小王去小璐那打聽消息，結果那臭丫頭更絕，直接說她辭職了，現在正在找工作！TM的鬼才信，誰辭職小璐都不會辭職，她不是還有個生病的老娘要養，怎麽可能說辭職就辭職。

  這丫頭不愧是學刑偵的，小王用盡畢生所學，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金錢男色都用上了，她不但不說，一見苗頭不對就掛電話，要不是心虛，她難道是嫌小王煩嗎？

  “不對，這還真的挺有可能的……小王有時候還挺煩……啊啊啊！肖讚，你到底在哪裏？”

  想著想著就怒氣上湧，被子裏太悶了，喘不過氣，他一掀被子坐了起來。目光掃過枕邊的盒子，想了想，又忍不住拿了出來。

  盒子裏是肖讚送給他的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小到跳跳糖零嘴，大到畫冊飾品，反正各式各樣的，什麽都有。

  他拿起那本快被翻爛的畫冊，心裏的委屈又湧了上來，當初情話一套接一套，現在說分手就分手，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畫冊再次停留在兩人在劇組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張鋼筆畫的速寫雖然簡單，卻將王耶波整個人描繪的又酷又可愛，那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讓王耶波不由自主的回想起自己光著身子在客廳裏被肖讚逮了個正著的樣子，當時肖讚由吃驚演變到強忍笑意的表情，王耶波現在回想起來都還覺得臉上熱熱的。

  手指撫上那一行字：“王耶波，一個有趣的小朋友！”是肖讚的字跡，是肖讚的語氣。

  他摸著那行字，就像撫摸著某人光滑的臉頰，又默默歎了口氣：“肖讚，你到底在哪？”

  此刻的肖讚正被人拖著坐在沙發上，手裏依舊拿著一個清酒瓶，眼神迷離，好似周圍人說了什麽他都不想聽，不想理。

  “這都半個月了，怎麽還是這個樣子？你到底要這樣裝死到什麽時候？”

  “小讚，你快醒醒吧，爸爸媽媽不能在這裏陪你一輩子，人總要走出來的，也許走出來了你會發現外麵的世界並沒有想象的那麽難？”

  “是啊，阿讚，你看看我，我回來這麽久了，你都沒好好的看看我，我是有美啊？還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嗎？我們有多甜蜜，你忘了嗎？你還給我買了戒指，我們本來說好了要結婚的……阿讚。”

  肖讚迷離的目光掃過她，嘴角掛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又喝了一口清酒，還是沒有說話。

  “肖讚，別喝了！王耶波已經走了，你倆結束了！你就不能睜眼看看周圍，有這麽多人關心你，這麽多人在等你，你就不能看看我們嗎？”就連夢子義都忍不住開口說道。

  一提到王耶波，肖讚喝酒的手才停了下來，他搖搖晃晃的起身，看了眼周圍的人，第一次覺得被人關心也是一件很煩的事。

  “你們都走吧，我就想在這裏一個人靜靜，想走的立刻就走，小璐，給，嗝，給我爸媽訂機票，”他打了個酒嗝指著夢子義和鄭有美又說道：“還有她們，你，你也一並訂了，最早的飛機，我，我明天誰都不想再看見！”

  “肖讚！”肖爸爸氣急，剛要罵，鄭有美卻立刻起身搶先說道：“我不走，肖讚，誰走我都不走！”

  “我也不走……”夢子義瞪了她一眼，也立即開口否決。

  “這……”肖爸爸和肖媽媽有些頭疼，肖爸爸還有工作，請假一個月來這裏陪兒子已經是極限，他真的得回重慶了。他走，肖媽媽也得跟著走，可她明顯放不下兒子的樣子又讓他有些擔心。還有就是這兩個女孩，別說肖讚，就連他都覺得頭疼，天天見麵就吵，從早吵到晚，連喝杯水吃個飯都能吵上天，他現在真的是無比後悔，為什麽會一時心軟帶鄭有美過來。

  肖讚冷笑一聲，看了她倆一眼，拍拍肖爸爸的肩膀後又給自己灌了一口清酒：“算了，反正不是他！嗬嗬，反正不是他！誰都一樣！你們想呆就呆著吧，離我遠點就行……”他拿著酒瓶搖搖晃晃的往房間走，想要的人不在，不想要的卻貼上來，嗬嗬，真是諷刺！

  坐在角落裏不參與鬥爭的小璐偷偷看了眼手機，小王還在對她軟磨硬泡，看來王耶波還沒死心，要不要告訴老板這個消息？

  第二天，王耶波再次失望的從肖讚老家出來，路過樓下小賣部的時候買了瓶水順便打聽消息。

  “王叔，肖爸爸和肖媽媽還沒有回來嗎？”王耶波喝了口水狀似無意的問道。

  “沒呢，兩夫妻也不知道怎麽就忽然想開了，說出去旅遊，一走就是一個月，前幾天我還碰到單位同事向我打聽老肖的消息呢！”

  “哦，還沒回來啊，那，那肖讚呢？最近也沒回來？”

  “沒有，他們家半個月沒進人了。小波，你最近來的挺勤啊，是找小讚有事嗎？”

  王耶波強忍著心裏的失落，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嗯，劇組裏的一些事，算了，也不是太急，我過幾天再來吧。”他掏出一百塊錢遞給王叔。

  “誒，不用這麽多，何況李嬸兒也不在，我沒辦法給你找錢。”

  王耶波擺手笑道：“不用了，就當我的預付款吧，下回來的時候從裏頭扣。”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將手裏的礦泉水瓶丟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裏後說道：“王叔，那我不打擾你了，先走了。”

  “這麽快走了啊？”王叔還挺喜歡這個年輕人，看起來酷酷的，卻又很禮貌，眼睛裏也很幹淨。

  “嗯，還有些工作要做，我先走了。”

  “本來還想留你吃頓飯。”

  “不了，王叔，謝謝你，下回吧。”他拍拍王叔的肩膀，歎了口氣，慢慢的往巷口走去。

  陽光將他的影子拉的修長，他低著頭，一步一步的往外走，速度並不快，好似每一步都需要鼓足勇氣才能跨出去，又沉又難受。

  “老肖，你看前麵的人影怎麽有點像小波？”推著行李箱的肖爸爸和肖媽媽從巷子的另一頭走來，王耶波快要走出巷口，太遠了，有些看不清。

  肖爸爸抬頭時，王耶波已經拐了出去，他莫名其妙的看了肖媽媽一眼，道：“你不會是被你兒子傳染了吧？哪裏來的王耶波？走吧走吧，我現在最聽不得這個名字，沒有他，小讚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肖媽媽揉揉眼睛，可能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日本呆了幾天，連眼神都不好了。

  他坐上車後，老鄭慢慢啟動車子。小王擺脫了專職駕駛員的身份，和他一起坐在了車後座上，翻看昨天和小璐的聊天記錄，試圖在她的字裏行間分析出肖老師所在的位置。

  王耶波一上車就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半個月了，肖讚，你也太會躲了吧？

  “那個，老板。”小王小心翼翼的開口，生怕說錯話又刺激到王耶波。

  “說。”他揉著眉心，隨口回道。

  “我有句話你聽了別生氣……”

  “知道我要生氣還說滾！”

  小王無語，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剛想放棄，王耶波再次開口了：“有話快說，有P快放。”

  小王就怕他反悔，忙解釋道：“老板，你找了劉老師，大成老師，宣璐老師，甚至於陳導，肖老師的前隊友，經紀人都找了，都沒有他的消息，那個，其實肖老師這麽躲著你，就算找到了，你……”

  “閉嘴，現在別和我說這些！”王耶波怎麽會不知道肖讚在躲他？可躲又怎麽樣？他就是想要個明明白白的答案而已，分手是兩個人的事，隻要他不同意，相信肖讚最後還是會回到他的身邊。

  “不是，那個，老板……”他趴到靠背上，再次開口，王耶波閉上了眼睛，不想再聽他廢話，連個消息都套不出來，要你有什麽用？

  “我再說最後一句……”小王豎起食指，表示真的是最後一句了。

  “說。”王耶波顯得很不耐煩，要不是因為來重慶，他連家門都不想出。

  “你找的都是和你關係比較好或者沒什麽交集的，那些你關係不好可和肖老師關係挺好的，你找了嗎？”

  王耶波睜開眼，目光如炬的盯著小王好一會兒，緩緩開口問道：“比如？”

  “夢子義！”

  “槽！王磊，我看你找死是不是？肖讚怎麽可能和夢子義在一起？你想死就直說，我保準讓你直達鬼門關！”

  小王眼看著王耶波沙包大的拳頭就要落下，連忙抬手捂住自己的臉：“老板，打人不打臉，打人不打臉啊！”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小王張開指縫，偷偷的瞧了王耶波一眼，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攤回了座位上，眼睛盯著手機，指尖頓了頓後便開始滑動。

  “老板，你不會是真的打算……”

  王耶波白了他一眼，繼續低頭在群裏尋找夢子義的微信。

  “反正也沒什麽希望，試試也無妨。”

  小王心疼的看著自家老板，以前他有多高傲，這幾天看他打電話的神情就有多卑微。就連他最看不上的夢子義都能拉下臉去詢問肖讚的蹤跡，可見老板真的把肖老師放在了心裏，不，是刻在骨髓裏……

  日本

  夢子義的胃還是不太舒服，吃了些東西就坐在沙發上消食。自從肖爸爸肖媽媽走了後，小璐也因為工作需要回國了。屋裏隻剩下她和鄭有美還有肖讚三人，肖讚一般都躲在屋子裏不出來。她和鄭有美則互相製衡著，誰都別想趁機占便宜。

  手機響了起來，她看到屏幕上跳動的頭像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眼肖讚緊閉的房門還有在廚房忙碌的鄭有美，接起了電話。

  “喂？”

  “夢子義嗎？”王耶波的聲音很幹脆卻明顯帶了一絲疲憊。

  “嗯，有什麽事？”她做賊心虛的又看了眼肖讚的房門，用盡量平穩的語氣問道。

  “也沒什麽，就是，就是想問問，你最近有肖讚的消息嗎？”

  “他是你男朋友，問我做什麽？”她的心髒快跳出胸口了，王耶波到現在還沒死心嗎？

  “沒有就算了……我……”

  “你們誰動我的畫冊了！我說了，誰再動我的東西就給我滾！”

  夢子義一驚，驚恐的看著站在門口一臉怒氣的肖讚，鄭有美邊擦手邊從廚房裏出來說道：“是我，是我，你昨天放在池邊了，我怕進水就給你放回抽屜裏，這就給你找……”

  “是肖讚！夢子義！是不是肖讚！我聽到他聲音了！喂喂？夢子義！喂？”

  “嘟嘟，嘟嘟……”

  ※※※※※※※※※※※※※※※※※※※※

  這章不虐吧？我真的覺得對於虐文還是不太熟練~~~還有發揮的餘地~~~嘿嘿~~多多練習可能就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