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整個劇組都圍繞著不舍和離別的情緒，每天都有人殺青離開，剛開始是小角色，慢慢的開始是相對重要的。

  “哢，義城組殺青！”

  “哢，聶導殺青！”

  “哢，江澄殺青！”

  肖讚和王耶波作為雙男主，殺青的日子定在最後。他倆就這樣看著四個月每天都要見麵的朋友，同事，一個一個的收拾行李，就像來時一樣，一個又接著一個的離開。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這四個月也許大多數人不過是彼此之間的過客，聶導不再是聶導，他要作為紀李繼續在各大劇組中扮演著或輕或重的小角色，大哥不在是大哥，他要陪著有舞蹈夢想的讚錦去尋找他的夢。大成，不再是江澄，他回歸了學生的身份，打算回學校完成學業正式畢業，順便接幾部網劇為自己進入演員行業鋪路。師姐變回了宣璐，回到自己的公司，拚盡全力活躍在各種大大小小的熒幕裏給觀眾留下印象。

  所有人開始回歸正軌，王耶波和肖讚在這段時間也是特別的瘋狂，尤其是每次有人離開，他倆就會忍不住各種做，房間裏，地毯上，沙發上，甚至於廚房，臥室。好似隻有這樣不停的汲取著對方身上的溫度，才能稍稍安撫那顆慌亂和不舍的心。

  時間不會因為人們的不舍而少走一分鍾，陳導也不會因為這些不舍而延遲殺青時間，8月24日，陳情令雙男主殺青。

  王耶波抱著鮮花等在角落裏，陳導最終喊出了那句：“哢，魏無羨殺青！陳情令殺青大吉！”

  他紅著眼第一時間送上了手裏的鮮花，肖讚抱著花，利落的從假屋頂上跳了下來，眼眶也是紅的。

  他倆第一次無所顧忌的抱在一起，從今天起，不用再早起粘頭套，從今天起，他們把魏無羨真正的留在了藍忘機的身邊，而肖讚和王耶波正式回到現實世界，從今天起，他倆又要開啟一段不一樣的旅程。

  “怕嗎？”曾經肖讚抱著王耶波問過，他總是搖搖頭，回道：“不怕。”

  今天他再次在他耳邊問道：“怕嗎？”

  王耶波卻點了頭，含著淚看著肖讚緩緩說道：“怕。”

  “怕什麽？”肖讚的眼角也是紅的，但他依然在笑，很溫暖的笑。

  “不知道，就是有點慌。”王耶波低頭，肖讚看了眼周圍，將他拉去了有遮擋的角落裏，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淚水：“不怕，我一直在。”

  “嗯。”王耶波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緊緊的抱著肖讚，這一刻他想把這個男人揉進自己的身T裏，或者將自己揉進他的懷裏，這樣，兩個人就有理由再也不分開了。

  片場裏，各種哭聲笑聲響成一片，眾人拍照，獻花，閑聊。沒有了往日裏緊張的拍攝，沒有了導演的束縛，所有人就像是一群穿著奇裝異服的遊客，與自己往日關係密切的朋友們告別。

  “晚上殺青宴，你們都得到。遲到的罰酒三杯，不到的全場買單！”陳導大吼一聲，眾人歡呼，晚上，是大家最後一次的聚餐，哪怕是身在外地的主演們，都踩著點回來，與工作人員們做最後的告別。

  王耶波和肖讚也是最後一次卸妝回家，看著家裏的布局，不舍之意明顯。

  “要不別退了吧？這房子挺好的，說不定以後拍戲我們還能回來住。”王耶波終是忍不住問道。

  肖讚捏捏他的臉，歎口氣：“就算回來也不可能兩個人一起回來，空著房子也是浪費錢，你什麽時候的飛機？”

  “好像是後天，你呢？”

  “可能還要留兩天收拾一下，到時候你先走吧，收尾工作我來。”

  “哥，”王耶波抱著他，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濃重，他帶著鼻音哼唧道：“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你不是這幾天要回長沙錄影嗎？我有空去長沙看你，或者有空你來北京看我？”

  “其實我的工作重心不是長沙就是在北京，要不回北京再租一套房吧？”

  肖讚笑道：“北京可不比這裏，物價高不說，狗仔也多。”

  “我不管，我隻想和你在一起，我已經吃不慣外賣了，我也不會洗衣服不會疊被，我已經半殘廢了，作為罪魁禍首的你就說怎麽辦吧？”

  “好好好，我的鍋。”他寵溺的將人抱到沙發上坐好：“其實你說的我也有想過。”

  “真的？”王耶波瞪大眼睛驚喜的看著他，沒想到讚哥竟然和他想到一塊去了。

  “嗯，”他點點頭：“我在北京租著一套小房子，本來一個人住可以，可是既然你要過去，那我就把那套房子退了，再找一套，你要什麽樣的？”

  “第一當然要安保齊全，房子不用太大，兩室一廳或者一室一廳都可以。但廚房要大，每次回家我都要吃你做的飯……”

  “你怎麽就知道吃？”他無奈的搖搖頭，王耶波才不管，靠在他身上繼續掰手指：“樓層要高，最好十樓以上，周圍遮擋物少一些，晚上我還能陪你坐在陽台上吹吹風看星星。然後最好有活動場所，籃球場也行，沒事我可以去練習滑板，跑跑步。人少點，你別心疼錢，”他做直身子認真道：“哥，真的，這方麵你千萬別心疼，要安靜些的地方，我不喜歡太吵。嗯，最好綠化也不錯，偶爾還能讓你寫個生什麽的。反正錢方麵我這裏還有，又不是買房，這些錢我還能出的起。”

  “那不至於，這些年存款我還是有一些的。何況這次拍攝結束，我也收到了片酬。”肖讚搖搖頭。

  王耶波直接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交到肖讚手裏：“哥，說起這個，這是我這次收到的片酬，和你一樣，雖然到手的不多，我倆加起來也有小百萬了，夠在北京租個好些的房子。”

  “不用，我有。”肖讚把卡塞回他的手裏：“我怎麽能拿你的錢？”

  “哥！這房子我也有份！你這次賺多少還有比我更清楚的嗎？別鬧，收著吧。”

  “不行，反正不行。”肖讚起身，對王耶波說道：“這幾年我花的錢不多，存款還夠，你的錢自己留著，別忘了，你還要養摩托參加比賽呢！”

  “我還能賺……”

  “我也能賺！”肖讚斬釘截鐵，這事似乎刺到了他的痛腳，王耶波每說一次他腦子裏袁文清那句小白臉就回蕩一次！也不待王耶波再說，他直接起身離開。

  “肖讚！”這個話題最後不太愉快的結束。王耶波有些生氣，他覺得肖讚從沒把他當做自己人，甚至是要度過一生的人，尤其是在金錢上把他隔絕在外。

  而坐在房間裏的肖讚腦子裏一直回蕩著袁文清的話，他一直都想照顧王耶波，可是內心裏他其實是自卑的。袁文清的話很對，論名氣他沒有王耶波大，論穩定也沒有王耶波的工作穩定，家庭情況看袁文清和王耶波平時的談吐穿著就知道他的家境應該不錯，和他這種小康偏上的家庭不是一個檔次，他還比他大這麽多，如果讓他花王耶波的錢，這一關真的過不去。

  “你能給他什麽？”周藝軒問過這個問題，袁文清也問過王耶波這個問題，他能給什麽？貌似算了一圈，他什麽都給不了。

  他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離兩人分開的日子連一隻手都掰不過來了，現在真的不是吵架的時候。

  外麵一直沒動靜，崽崽不會真生氣了吧？一想到這裏，他又有些慌，忙打開門，說道：“耶波，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

  客廳裏一個人也沒有，肖讚剛開始慌，就看到桌上放了一張紙條。龍飛鳳舞的字跡，一看就是王耶波的。

  “哥，臨時有個通告，我出去下，殺青宴匯合。”

  看到這一行字，肖讚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氣，看來王耶波也沒真的生氣，他的錯，是他太M感了。

  殺青宴上，眾人一股腦的給陳導和他們幾個主演敬酒，尤其是陳導，平時被他訓的人都不在少數，好不容易得來的報複機會，怎麽可能放過。

  本來敬肖讚的人也多，可王耶波不在，他總時不時的在看時間的焦躁樣，讓眾人不自覺的遠離，還是等會兒吧，萬一給肖讚灌醉了，王耶波回來，非把他們都gan趴下不可。

  “怎麽？耶波還沒消息嗎？”宣璐看他總心神不寧的樣子，忍不住問了聲。

  肖讚點點頭，又看了眼手機。他發了好幾條微信，要是往常王耶波回信息的速度絕對比他發的都快，可現在都一個小時了，對麵還是石沉大海，一點消息都沒有。

  “耶波有說他去哪了嗎？”

  “留了字條，說是有通告。可這種日子不知道會有什麽通告這麽急，說好的殺青宴集合，宴席都過半了，怎麽還不來？”

  “打了電話嗎？”

  “打了，沒人接。”

  “那他助理呢？”

  “他說行程上根本沒有通告，耶波出門也沒通知他接送。”肖讚揉揉眉心，這才是讓他最擔心的，小王是個聰明人，王耶波也知道。一般出通告有工作都離不開他，而今天卻連小王也沒通知，不知道到底去哪了。

  他現在真的是無比後悔，剛才就不該獨自去生悶氣，如果不是自己走開，至少能確定王耶波到底去哪了。

  “阿讚，來來來，快來這邊，陳導不行了，他說你是主演，怎麽著也要幫忙擋幾杯，再加上耶波不在，你的責任就更重大了！快來幫忙！”

  副導演拉拽著肖讚往陳導那桌走去，肖讚忙推卻道：“副導，你是知道我的酒量的，一瓶啤酒的量，你這是存心不想讓我回去了啊？”

  “哪有一個大小夥子總喝飲料的？不行不行，陳導發話了，你今天怎麽也得意思一下，快來。”

  肖讚搖搖頭，拿起手邊的蘋果汁冒充啤酒跟著他去了主桌。

  宣璐知道他酒量不行，王耶波又不在，沒人幫他擋酒，便自告奮勇的起身，最後一頓飯了，能幫就幫吧！

  兩人剛走出去沒多久，肖讚的手機便微不可查的閃了閃，沒有人看到，也沒有人注意到。

  與此同時，王耶波被人拉進了一個飯局，他疑惑的看了眼司機小趙，這是康姐的專屬司機，是康姐告訴他有個站台的通告讓他去臨時救場，一個小時就能回，所以他也沒通知小王。結果站台才十五分鍾，還沒結束，就被小趙拉來了這個飯局。

  還沒到門口，他就轉身想走，小趙拉過他將康姐的電話遞了上去。

  “康姐，這是什麽情況？不是隻站台嗎？怎麽突然把我拉到這裏？我說過，今晚是殺青宴，我不參加任何飯局。”

  “耶波，本來是打算站完台就送你回去的，飯局也是我自己參加。可今天運氣不好，我過來的飛機晚點了，現在已經到達機場，正在趕往橫店的路上。你先幫我頂一下，可能你們飯還沒吃完我就到了。”

  “康姐，你了解我，我不擅長這些。”王耶波看了看時間，殺青宴已經開始了，再不回去肖讚會擔心。

  “耶波！”康姐語重心長的繼續說道：“你長大了，是個成年人。不是當初十幾歲的小孩。要繼續在這個圈子裏混下去，必要的交際還是要有的。認識的人越多，對你往後的發展越有好處。”

  “可我隻想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我沒想過要大紅大紫……康姐，讚哥還在酒店等我，要是再不回去他會著急，何況今天是陳情令的殺青宴，不去一樣會得罪陳導，真沒必要為了芝麻丟了西瓜。不多說了，小趙也沒空，我還是自己打車回去吧。”

  “王耶波！你不需要，那麽肖讚呢？”眼看著王耶波真要掛電話，康姐忙抬出了殺手鐧。

  “你什麽意思？”一涉及到肖讚，王耶波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

  “你想過沒有？相比於你，肖讚更缺資源！他都快30歲了，還在和你這樣年紀的小夥子們搶著這些零碎的資源，拍網劇，走秀，站台，還在那個名存實亡的破團隊裏擔任主唱，你以為拍完這部劇，他還有多少的資源在等他？好不容易當上的男主，你讓他再回去和他那些隊友們一起去露天廣場走秀嗎？”

  “這些和飯局有什麽關係？”

  康姐那邊頓了頓繼續道：“沒有直接的關係，我隻想說裏麵有個賈總，是微博內定的下一任CEO，曝光率這種東西你在圈子裏這麽多年，不用我教你了吧？”

  “你在威脅我？”王耶波的聲音更冷，康姐倒反而來了精神，繼續勸道：“沒有，耶波，我在請求你幫我這個小忙。畢竟你一個大男人，又不是小姑娘，有什麽可怕的？陳導那邊我會幫你請假，吃完這頓飯，我手裏還有個K品牌的飲料代言，如果你家讚哥需要，我可以想辦法幫他牽線。”

  “好，吃完飯，我希望你說的這個代言能出現在讚哥手上。”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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