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噗，所以就因為這個你哭到現在？”肖讚滿臉無奈的站在病床邊，又好氣又好笑的抱著王耶波，任由他在懷裏發泄情緒。

  “我哪有哭？嗝，我，我都說了，是沙子進了眼睛！”王耶波打著哭嗝，狠錘他的胸口,OS:你妹啊，我都嚇成這樣了，你還笑的出來？

  事情要回到4個小時以前。

  王耶波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袁文清講述他的戀愛小故事，當然，隱掉了拍戲和肖讚的這一環節，隻說在後來的合作中再次遇到了他。

  “噗，啵啵啊啵啵，一見鍾情啊，原來你也會有對人一見鍾情的一天。”聽完王耶波的簡單講述，袁文清腦子裏已經對這位素未謀麵的弟媳有了大致的映像，是個安靜有禮貌，會畫畫，挺居家型的女孩，扣除王耶波的戀愛濾鏡，至少也是個長得非常漂亮的女孩。除了是圈內的這一點她不太滿意，其他的都還不錯。

  “他那麽好，一見鍾情有什麽稀奇的。”他手裏玩著遊戲，隨口答道。

  “所以你最後加了她微信，愣是一年沒聯係，最後自己也忘了，直到今年再次遇到才發現？”

  “嗯。”

  袁文清笑的不行，拍著王耶波的肩：“老弟啊老弟，難怪別人說你注孤生！虧得你運氣好還能第二次遇見，她還真倒黴，好不容易逃出魔掌，竟然第二次又被你給惦記上了，哈哈哈哈！”

  王耶波拍開她的手：“我很差嗎？我們這叫天選！你懂什麽？”

  “行行行，你倆就是緣分天注定，話說人家這麽好一姑娘怎麽就看上你這麽個臭小子了？整天不幹正事，騎摩托，玩滑板，搜集樂高，幼稚死了，她一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娘怎麽就看上你了呢？這些興趣愛好她能同意？”

  “為什麽要反對，我讚……我女朋友對我可好了，不但會幫我保養滑板，陪我搭樂高，還會陪我看摩托視頻……”

  “好了，夠了！”袁文清伸手阻止：“你這口狗糧我已經吃飽，別再和我講你倆在一起的細節了，我算是看出來，她就是把你當兒子養呢，你就自得其樂吧。”

  “切，你這是赤/果/果的嫉妒。”

  “我嫉妒？我……”

  “嘟嘟”

  袁文清拿出手機，皺了皺眉，道：“我去接個電話，你在這兒呆著別亂動，馬上回來。”

  “知道了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五分鍾後袁文清回來，剛要開口，在打著遊戲的王耶波就率先說道：“滾吧滾吧，我一個人什麽事都沒有，明天就出院了，難道還要你一個女人在這裏陪床嗎？”

  袁文清不好意思的撓撓臉頰，拿起床邊的包，笑道：“還是我家啵啵了解我。嘻嘻，我工作上有點事，先去處理一下，晚點再過來陪你。”

  “不用了，我又沒殘廢，晚餐我點個外賣就行，你不用過來了，好好玩吧。”

  “我會……害，誰說我是去玩的？我這是去工作！”

  “隨便了，我還不了解你？這裏不需要你照顧，別喝太多，我可不想明天去派出所接你。”

  “啊呀，我不會喝酒得啦，就是去談談工作，小啵啵不要這樣索哦！”

  “幹嘛額，你的台灣腔難聽死了啦，快滾！”

  “mua~~還是我的啵啵最可愛，那我先走了，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拜拜！”

  “嗯，滾吧滾吧！”王耶波頭也沒抬的擺擺手，並不想和自己這個神經錯亂的表姐繼續糾纏。

  本來袁文清走後整個病房隻剩下王耶波也挺安靜的，誰知道沒多久，隔壁床被送進來一位老太太。她倒也不像別的重病患者一樣插滿管子，隻是有些老年癡呆，經常神叨叨的和自己的兒子兒媳講些不著調的話。大概是他倆都習慣了，也不怎麽搭理，自顧自的玩手機做自己的事。

  等差不多4點多，老太太的兒子去上班，兒媳要回家做飯，整個病房也就王耶波一個人，雖然他看上去很不好相處，可也沒辦法，她隻能硬著頭皮上前對他說道：“這位小夥子，實在不好意思，是這樣的，我們家老太太患有老年癡呆，這裏一根筋，說什麽都不肯吃外賣和食堂，隻肯吃家裏的菜。你看，這都快到飯點了，我家孩子也要放學，我先回家給他們做個飯，再給老太太送來，您看，可以幫我看著她一點嗎？我家很近，就1個小時，肯定回來，您看……”

  王耶波看了眼坐在床邊掰手指玩的老太太，還算安靜，這麽久了除了嘴沒停外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再看了眼這位婦女的身上穿著的確是最普通的工薪階層的衣服，想來也沒錢請護工，也就幫看著一個小時而已，應該也出不了亂子，即使有亂子不是還有護士嗎？於是，難得發善心的王獅子在權衡了利弊之後點點頭：“好吧，你快去快回，再和護士交代一下，萬一上廁所什麽的，我也幫不上忙。”

  中年婦女連聲感謝，並保證老太太肯定不會出亂子後才施施然離去。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王耶波一邊打遊戲，一邊觀察了老太太好一會兒，發現她就是躺在床上數著頭發碎碎念，看上去還挺安分的，慢慢的也放了心，開始專心對戰。

  “喂，小夥子。”

  “啊？”王耶波還在認真玩遊戲，沒抬頭，隻隨口應了一聲。

  過了很久，都沒有人繼續說話，王耶波才緩緩的抬頭。這不抬頭還好，一抬頭自己正對著的是一張滿是溝壑的蠟黃的蒼老麵容，一雙渾濁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看到王耶波抬頭，老太太的嘴角掛上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王耶波本來膽子就小，被她這麽一嚇，手機被他飛了出去，要不是有欄杆擋著，他整個人估計已經被嚇得滾到了地上。

  “啊！老太太，你別這麽嚇人好不好！”他拍著胸口艱難的趴到床邊去撿手機，沒想到一低頭，老太太又出現在了床底下，這回他沒抓穩，結結實實的從床上摔到了地上，地板碰到P股上的傷口，疼的他睚眥俱裂。

  “臥槽！老太太，你到底想幹嘛？”好不容易等那陣疼勁兒過去了，他抓起手機，一瘸一拐的再次趴回床上，而此刻的老太太卻已經坐在了她自己的床邊，一邊玩著自己為數不多的幾根灰白頭發，一邊笑嘻嘻的對著王耶波床邊說道：“嘻嘻，老頭子，我以為我看錯了呢，你來接我了啊？”

  看著她對著自己身邊的空氣邊笑邊聊，王耶波簡直毛骨悚然，第一時間給肖讚打了電話過去，奈何肖戰那時候睡得正死，一點都沒有聽到。

  好在老太太也沒聊太久，大概十幾分鍾後自己覺得累了，迷迷糊糊的竟然把自己給聊睡著了。王耶波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而這時候，老太太的媳婦也回來了。

  “謝謝你啊，我家老太太沒給你添麻煩吧？”

  王耶波擺擺手，年紀這麽大了，又是自己摔下的床，難道真要和這個老太太計較嗎？

  “那個，說起來……”王耶波想了半天，摸摸鼻子開口道：“你應該叫她的丈夫過來，我看老太太好像很想她丈夫，剛才一直在喊老頭子，老頭子什麽的……”

  中年婦女先是一怔，隨後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家公公去世好幾年了，老太太就是在我公公去世後得的病。你別理她，一陣一陣的，記憶也是時好時壞，有時候還喊我丈夫老頭子呢。這次就是老喊胸口疼，醫生說心髒可能不太好，讓做幾個檢查看看，害，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麽，小夥子，你吃飯了嗎？我帶的有點多，要不一起吃？”

  王耶波了然的點點頭，擺手感謝道：“不用了，我剛才點了外賣，過一會兒就送來，你們吃吧。”

  “唉，好，你怎麽一個人啊？”

  “我來工作的，受了點小傷，觀察一個晚上就能出院，不想麻煩別人。”

  “看你年紀不大，倒也挺不容易的，如果有什麽需要可以喊我，反正我整個晚上都得在這裏陪我家老太太，閑著也是閑著。”

  “嗯，好，謝謝。”

  一切都還挺順利的，王耶波吃過飯，還是趴回床上玩遊戲，但這注定不是一個安穩的夜晚。

  8點多，一聲慘叫劃破天際，發出聲音的是剛才那個看上去還挺柔弱的中年婦女。

  “媽，媽？你別嚇我啊？你哪不舒服？啊，媽！”

  王耶波抬頭，隻見老太太正躺在床上，眼睛翻白，口吐白沫，渾身抽搐，張著嘴看上去呼吸相當困難，嚇得他趕緊按響了床頭的呼叫器，一邊按還一邊喊道：“你按住她，別讓她咬到舌頭！我去走廊喊醫生！”

  醫生遲遲不到，王耶波是真的急了，也顧不上P股上的傷，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正巧撞到了趕來的護士。他將具體情況說明了一下，護士轉身去急診室找醫生。王耶波這才匆匆忙忙的又回到了病房。

  沒多久，病房裏醫生護士來了不少人，他們將簾子一拉，開始對老太太進行搶救。王耶波長這麽大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麵對死亡，他才21歲，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抱著被子一聲不吭的看著簾子上忙碌的人影，儀器的聲響，還有女人抽泣，直到滴滴聲變的越來越弱，一聲平穩的滴音劃破天際，伴隨著女人撕心裂肺的哭聲，簾子被緩緩拉開。王耶波的餘光隻來得及看到白天還傻嗬嗬和自己說話的老人被醫生蒙上白布，他第一反應竟然是渾身顫抖的躲進了被子裏。

  女人的哭聲一直沒停，王耶波顫抖著手不停的給肖讚打電話，可不管打了幾個都一直沒人接，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因為與那女人共情了，眼淚不由自己的就流了下來。他試圖閉眼分散注意力，可一閉上眼，想起的就是那雙渾濁的眼睛，詭異的微笑，還有這樣的表情看著空氣喊著的老頭子……臥槽，不會真有鬼吧？

  哭聲慢慢停歇，應該是醫生護士將老太太的遺體送去了太平間，家屬也跟著過去了，剛才熱鬧的病房再次回歸了冷清。

  可這次的清冷和白天的安靜完全不同，王耶波慢慢的從被子裏探出頭，看著旁邊已經被收拾的好似從沒有人睡過的病床，要不是還能聽到走廊外的哭聲，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個噩夢。

  再次拿出手機撥打肖讚的電話，這回電話接通了，裏麵傳來了肖讚懶懶的，帶著剛睡醒時獨有的沙啞嗓音，王耶波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肖讚聽完他的描述，雖然不應該，可看著抱著自己還一抽一抽不肯放手的王耶波，他還是忍不住想笑。

  他低下頭，親親王耶波頭頂柔軟的發絲，蹲下身，拿紙巾給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無奈的哄道：“好了，別哭了，眼睛本來就小，再哭，明天就腫的看不到了。”

  王耶波毫不客氣的扯過他手裏的紙巾，摁在鼻子上一擰：“我，嗝，我，都說了，嗝，我沒有嗝，哭嗝！我，嗝，這是，嗝，眼睛，嗝，進沙子了。”

  “對對對，我家的酷蓋怎麽會哭呢？就是眼睛裏進沙子了，要不要我幫你吹吹？可能吹一下就能好？”

  王耶波被氣笑了，推了他一把：“滾開，老子才不要你假好心！竟然不接老子電話，你知道我剛才有多怕嗎？”

  “我這不是睡著了嗎？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你瞧瞧我，”肖讚在他麵前轉了一個身，睡衣，睡褲，拖鞋！連房卡都沒拿，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就過來了，你把我嚇的呦，”他伸手抓過王耶波的手掌，按在心口誇張的喊道：“感覺到沒有，心髒到現在都還在跳個不停！”

  王耶波順著他的話上下打量起站在自己麵前的肖讚，果然如他所說，以往出門都要打扮一番的精致文藝青年，此刻頭發散亂，戴著平常死都不肯戴的金絲框眼鏡，身穿寬大的胡蘿卜睡衣，七分褲，外加一雙人字拖，毛茸茸的山藥腿露在外麵不說，腹部還因為他的原因濕了一大塊。與白天那個穿著紅衣長裙，妝容精致的魏無羨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噗嗤……哥，你怎麽這個樣子就出來了？”

  見王耶波終於笑了，也不枉他自嘲自黑一條龍，伸手捏著王耶波的奶膘齜牙惡狠狠的道：“還不是某個哭包，我才離開那麽一會兒就哭成那樣，我以為你出什麽事了！還好，你沒事就好！”

  鬆開奶膘，他再次將王耶波擁進懷裏，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他，心有餘悸的埋首在他的肩膀上小聲道：“還好你沒事，也，幸虧你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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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啊呀，我也知道自己卡在那不太好，這不連夜補寫了嗎？這次沒卡文，明天肯定不能更，後天待定，沒辦法，因為疫情，我的班不是自己說了算呀~~~感謝親們一直的支持，不要催文，我比你們還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