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我要見如初
作者:小施      更新:2021-02-13 15:48      字數:2430
  還有念兒。

  他親生的兒子。

  念兒從出生到三歲,他隻抱過念兒一次。

  那一次念兒在他的懷裏,躺了不到兩分鍾的時間。

  他甚至以為,如初懷上念兒,也一定是故技重施,在他酒裏又下了藥,才讓他再次和她同床。

  他沒有如初懷上念兒的那段記憶,全憑自己的臆想在胡亂猜測和懷疑。

  那樣的態度,傷了如初有多深?

  所以如初才決定要嫁給安子奕的吧。

  沉海時,時域霆被火燒傷的胳膊,疼得灼痛如焚。

  還有他被撞擊時額頭上的傷,依舊還淌著血。

  可這些他絲毫不覺。

  隻沉浸在深深的自責和內疚中。

  他怎麽可以混蛋到如此地步,把如初一步一步的推向別的男人的懷抱。

  要知道他最不願意讓安子奕接近如初了。

  如今,安子奕卻要娶如初了。

  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才能挽回如初,他真的不知道,好茫然……

  雖然一年多前,他已經見過了民政局的趙部長。

  但他阻止得了如初和安子奕登記,可他阻止不了如初的心。

  如果如初已經愛上安子奕了,怎麽辦?

  -

  天邊一輪旭日徹底升上天空,徹底驅盡了海岸線上的黑暗時,風聲中傳來了轟隆隆的直升機飛行的聲音。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等淩一楊一行人著陸時,時域霆依舊坐在礁石上,暗自神傷。

  他就那麽坐著,一隻手搭在膝蓋上,一隻手無力的垂在身側。

  垂在身側的那隻手臂,衣服是破爛的,露出燒傷的胳膊,皮肉都綻開,血跡斑斑。

  淩一楊,楚瑾璿,林繼都在喊他。

  楚瑾璿更是哭著撲到他的身前,握著他的手哭喊著……終於找到你了。

  他充耳不聞,含首低頭,目光凝視著礁石上的一片青苔。

  “時域霆,你說一句話,你說一句話呀。”楚瑾璿凝視著他時,哭成了淚人,“還傷到了哪裏?”

  他隻是微微的抽動嘴皮,似乎說了什麽卻又安靜得聽不見他的任何生息。

  “阿霆,說一句話。”淩一楊說,“你還好吧?”

  “總統!”林繼也說,“你還好嗎?”

  “時域霆,你怎麽了?”楚瑾璿的眼淚不停的流,“別嚇我們?”

  時域霆緩緩抬頭時,目光之中帶著無盡的疲憊,卻又無盡的堅定。

  “我要見如初。”

  他起身,明明在沉海的時候耗盡了體力,但還是邁著堅定的步伐,越過了礁石上的青苔,越過了一塊一塊的巨石,越過了海灘上的沙石,走向了直升飛機,邁上了登機的台階,走進了機艙,坐進了駕駛艙,並且親自坐在了駕駛位上。

  “總統,您要親自駕駛飛機嗎?”

  “嗯。”

  “可是總統,你現在很疲憊,而且……”

  “戰鬥機我都開過,還怕我開不好一輛直升機?”

  淩一楊登上直升機,讓飛行員下了飛機。

  “阿霆,你是不是都想起來了?”

  “……”時域霆什麽都不說,踩向踏板,提起總距杆。

  直升機的螺旋槳慢慢的轉起來,最後轉動得越來越快,飛機也慢慢的離開了地麵。

  而停留在地麵的楚瑾璿和林繼,則是抬頭仰望著他。

  螺旋槳發出的巨大聲音,覆蓋了楚瑾璿的說話聲。

  直到林繼看著時域霆開著直升機飛遠了,這才看向旁邊淚流滿麵的楚瑾璿。

  “楚小姐,你剛剛說什麽?”

  “他已經想起來了。”楚瑾璿心中五味陳雜,“他什麽都想起來了。”

  時域霆終究是要回到如初姐的身邊的。

  不管她幫不幫時域霆恢複記憶,他終究都隻是如初姐的時域霆。

  楚瑾璿心裏既傷感,又欣慰。

  傷感的是,她與時域霆終究不會有結果。

  欣慰的是,如初姐終於可以看到她的時域霆了,隻屬於她的時域霆。

  林繼望著直升機飛遠,在海平麵上越來越小,越來越小,不由感歎道,“總統應該想起來了,終於想起來了。”

  -

  時域霆一直開著直升機回了京城。

  一路上淩一楊看他沉默不語,隻顧著認真的駕駛直升機,目光裏是說出不的滄海桑田。

  淩一楊原本以為,時域霆一定還精神勁著。

  時域霆和地麵確認降落,然後停穩了直升機,邁出駕駛艙,淩一楊都沒有察覺出什麽異樣。

  直到他重回地麵,吩咐了一句備車過後,整個人就直立立的倒了下去。

  好在淩一楊和旁邊的士兵反應得快,在他倒地前扶穩了他。

  隻是他就那麽華麗麗的暈過去了。

  軍區醫院給出的結論是,疲憊過度。

  他額頭上的傷,倒隻是小傷,破了皮,淌了些血。

  胳膊上的燒傷,也是小麵積的,不需要植皮,恢複好了會長出新的肌裏。

  微微的有些腦震蕩,輕微的,不影響身體。

  就是這個疲憊過度,讓時域霆連著睡了兩天。

  第三天清晨,淩一楊趴在他的床前,守了他一夜正準備眯一下眼睛,突然聽他從噩夢中喊著如初的名字驚醒。

  淩一楊也驚了一跳。

  看著時域霆直立立的坐起來,眼睛裏充滿了恐怖和驚慌。

  “阿霆,你怎麽了?”

  時域霆抓著腦袋,一臉痛苦狀的埋頭於身前,等他理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時,這才緩緩抬頭。

  “阿霆。”淩一楊看著他滿眼的紅血絲,擔憂極了,“你別嚇我,說句話。”

  淩一楊生怕他這一暈倒,又和以前一樣,不是失憶就是神經了。

  “我睡了多久?”時域霆問,淩一楊答,“一夜兩天。”

  “傷哪了?”

  “就胳膊和腦震蕩?”

  “腦震蕩?”時域霆抓緊淩一楊的胳膊,“會不會讓我又失去記憶?”

  “輕微腦震蕩。”淩一楊扳著時域霆的胳膊,“你抓我抓得太用力了。”

  饒是淩一楊是個大男人,被時域霆這麽緊張的一抓都有些吃痛。

  時域霆這才鬆開淩一楊,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燒傷的地方已經上了藥,而且手背上插著針管。

  頭頂上便是剛剛掛上去的輸液瓶。

  他想也不用想一下,直接拔了針管。

  “醫生說你要輸三天液,這是留置針,拔了也沒用。”

  不就是留置針嗎?

  時域霆連插進血管裏的留置針管,一起拔了出來。

  “你幹嘛?”淩一楊焦急得想罵人,“瘋了吧,你現在身體很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