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婆躺在床上，眼睛也沒合上，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讓好不容易走進裏頭的劉雲眼睛直泛酸。

  眼淚刷一下就下來了，但又怕“驚”著她老人家，用牙死命的咬著自己的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疼了她那麽多年，被她當做第二個媽看待的劉姑沒了，還那麽的突然，一點沒有征兆。

  她顫抖著手緩緩貼近劉婆的臉，麵上溝壑縱橫，飽經風霜的臉上，再沒有往日那慈祥和善的笑容。

  從前那抱著她給她講故事，教她認草藥的劉姑，二媽不再了……

  悲痛頓時湧上心頭，她再也忍不住內心的哀痛，眼中的淚水如瀑般湧出。

  她的表情是那麽的疼痛、無措。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不禁有些淚目，鼻子隱隱有些發酸，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才好。

  過了好一會兒，劉雲的人情緒才緩了些，心中的哀傷和悲痛難以消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褪去這份痛。

  情緒爆發過後，劉雲有了一些理智，方才空茫一片的腦內突然出現了一個問題。

  兩個鍾頭前見得時候還好好的人，怎麽突然說沒就沒了？

  疑惑浮上心頭，劉雲隻覺得自己原本混沌的大腦，此時慢慢變得冷靜起來，忽然想到了自己剛剛沒有注意到的內容。

  似在掙紮的肢體，瞪大且致死未閉的眼睛，都在說明劉姑死亡另有隱情。

  可現在沒有證據，她隻好暫退一邊，聽村裏的長輩商討劉姑的葬禮事宜。

  後邊等人都散了，她才上前檢查劉婆的情況。

  這一看，還真就被她看出了點東西。

  她有些發蒙，覺得不該是這樣，忽地仿佛又想到了什麽。

  心底莫名發寒，眼底透著不知名的光。

  是了，是了，來這小半天，都沒瞧見姑收養的那兩個孩子，指不定就是他們害死的劉姑！

  劉雲一陣惡寒，緊咬牙關不讓自己情緒爆發。

  而此時的李大牛和李大壯則跑了出去，跑到後山上不知道幹什麽。

  李大壯心裏有些發慌，可看自家哥哥那副無所謂的樣子，也不敢開口多說什麽，隻好跟著哥哥在後山這閑逛。

  ……

  後來事情被劉雲鬧大了，大家都知道了李大牛兄弟倆的“壯舉”。

  看在兩人尚且“年幼”，未成年的份上，大家還是讓他們留在村子裏。

  並且一日三餐都有給他們安排上，可大家對於他們的態度確實是變了不少。

  表麵上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不同，和以往的比起來。

  可大家都知道，自己等人都被李大牛兩兄弟的做法給弄得寒了心，再也無法正麵友好的對待他們了。

  一片和諧的下麵，實際上是被冷到的心和不敢置信的內在。

  原本想接過劉婆先前的責任繼續撫養兩兄弟長大成人的幾戶，也都放棄了想法。

  自己還想多活幾十年，可不能就那麽冤枉的被這倆白眼狼給氣死。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劉婆從小到大的養育和教育手法都沒有什麽偏激和不合理的地方，甚至格外的正確。

  村裏不少家也都是那麽養孩子的，養出來的也都是些孝順懂事的好孩子，也不見有像李大牛兩兄弟性格那麽歪的存在啊。

  難不成就是他們那白眼狼父親基因太深，遺傳給了兩人？

  不管怎麽說，李大牛兩人雖然還是全須全尾的在劉家村繼續住著，但人們對他們的態度也是一如不如一日。

  不懂感恩的人，在他們農村這裏就沒人瞧得上，除了每日輪著給他們做飯的交集，大家是能不和他們搭上關係就不搭關係。

  劉婆的事情並沒有讓他們記憶多久，反而轉頭就給拋腦後去了。

  而這次讓眾人下定決心，聯合起來把他們趕出村子，也是由先前他們辦出的那眾多不像樣事疊加後產生的“化學反應”。

  而讓這堆“反應堆”產生極強“爆炸”的因子，則是他們兩人趁著深夜，居然撬了村委會存放村裏邊共有資金的保險櫃，偷了那些錢打算去外頭瀟灑一段時間。

  新上任的村支書自然不會放任他們，村裏其他人想著他們從前的“豐功偉績”，自然不會多說什麽，於是他們就被趕了出來。

  灰溜溜的兩人拿著他們給的那路費和為數不多的生活費，到了外邊。

  可這燈紅酒綠的世界讓他們迷花了眼，沒過多久身上再拿不出一分錢，隻好苦兮兮，心不甘情不願的去找工作了。

  嫌這累，嫌那髒，輕鬆的沒學曆，沒人脈應聘不上，麻煩的他們又不想幹。

  最後差點故技重施，撿起自己兩人的老本行——“打劫”，讓自己吃上飯。

  就在這時候，碰上了幸福小區這塊兒在施工，工地任務重，急招工人，價格比同行的多幾十塊，還包吃包住。

  雖然住的是工地的帳篷和塑料板搭的臨時房，吃的是工地外包的簡約餐飯。

  但兩人實在是沒錢了，這城市繁華卻也費錢，沒錢寸步難行，沒辦法，兩人就那麽留了下來。

  其他兩人分別叫鄧高和邵強軍。

  鄧高個子不高，一米五八的一頭，長相不顯，為人畏畏縮縮，沒車沒房沒存款，家裏隻有一個性格強勢的母親。

  邵強軍在三人中算是條件不錯的，一米七五的個頭，長相粗狂但兜裏有錢，父母開了一間小雜貨鋪，吃飯倒是沒有可擔心的。

  就是他打小不愛學習，和李大牛兄弟倆差不多，自然是捉雞逗狗，打劫打架都幹過。

  初中把一個人用酒瓶開了瓢，差點被抓緊少管所。

  後來還是他父母怕他身上留下案底對未來前途有影響，去給傷者家賠禮道歉不說，還兩老齊齊跪下隻為讓對方沒了想要自己兒子坐牢的念頭。

  賠了一大筆醫藥費，就差賣了老兩口努力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買到的一間十多平的雜貨鋪子。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任何改變，甚至還有些變本加厲，覺得凡事有自己父母買單，為自己“擦屁股”，做事那是更大膽了。

  打架鬥毆，尾隨他看不爽的男老師，將其套了麻袋揍了一頓，頂撞挖苦老師和校長，進辦公室偷錢。

  就沒有他不敢幹的。

  後來偷錢被抓個正著，直接被開除了學籍，這次老兩口下跪求情也沒了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