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四叔詫異的眼神，似乎在等待著我的回答。

  “胡皮匠出事兒了。”

  四叔當下就有股子猜對了的感覺。

  “我就說麽，早先看他的眉心陰雲密布，就不是什麽好兆頭。”

  陳漢平說道：“不對啊，昨天晚上我們兩個還在院子裏說的話，這就出事兒了？”

  我問：“他昨天晚上來過？”

  “可不是來過麽，他本來是找劉瘸子給他打一卦的，沒想到劉瘸子昨天就離開安東回老家了，所以我們就聊了會，一直到晚上九點多鍾他才走。”

  我將微信裏的視頻點開，裏邊的胡皮匠，被綁在了黑乎乎的木樁子上，身上居然穿著花裏胡哨的獸皮衣服。

  在視頻的最後，畫麵的角落裏出現了一隻手。

  那是一隻女人的手，紅色的袖子上，刺繡著栩栩如生的鳳尾。

  大紅袍子。

  這是我立刻就能想到的東西。

  我問曹芳：“媽，靈兒的嫁衣還在麽？”

  曹芳眨了眨眼，說：“還在吧，我去看看。”

  沒多會，曹芳在二樓的護欄邊喊道：“怪事兒了，靈兒的嫁衣怎麽不見了？”

  我當下就愣住了，扭頭看了眼靈兒。

  靈兒擺手說：“我可沒動嫁衣，它一直被媽媽收在儲衣間呢。”

  陳漢平起身道：“難不成家裏還招賊了？”

  大伯跟大娘同聲勸道：“你們先別急，再找找看看。”

  隨後，大伯問我：“全兒啊，你是不是感覺那件衣服有問題？”

  我點了點頭。

  陳漢平冷道：“真是太沒拿我陳家當回事兒了，咱們家的東西都敢偷。”

  四叔說：“調監控，看看到底是誰幹的。”

  這個主意不錯，我們集體跑去了監控室，將昨天晚上各個角落的視頻調出來，一直看到淩晨一點多的監控，始終都是正常的。

  可其中唯一解釋不通的是，胡皮匠走到院中之後，他沒有從大門走出去，反倒是向後院去了。

  他去幹什麽了？還是說他看到了什麽。

  我們將後院的視頻又調出來看，直到後半夜兩三點的時候，胡皮匠急匆匆的往酒窖的方向走。

  還沒到酒窖，大黑猛地起身，想要叫兩聲，可它又突然搖起尾巴來了。

  逐漸的，在監控裏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穿著大紅袍子，頭戴鳳冠跟在了胡皮匠的身後。

  這背影怎麽看都像靈兒。

  在場的人全都傻了。

  但監控沒有拍到那人的正臉，可忽然間那人用自己的袍子將胡皮匠遮擋住了，等她轉頭回來的時候，胡皮匠消失了。

  我們將目光全都轉向了陳靈兒。

  陳靈兒無助的看著我們。

  “我昨天晚上睡覺了，一直到太陽升起才醒。”

  此時，四叔看著監控說了句：“你們看，他露臉了。”

  我定睛看去，那個人雖然是穿著靈兒的嫁衣，長相也跟靈兒極其相似，可她的那雙眼睛，卻是兩個黑洞洞的窟窿。

  陳漢平跟曹芳兩個人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大伯他們也滿臉的疑惑與恐懼。

  靈兒問我：“周全哥哥，這個人是誰？”

  我遲疑半天，她跟我夢中見到的那人一模一樣，就連走路的姿勢都一樣。

  但是這張臉，不就是沒有了眼珠子的戴婷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