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別的什麽？”

  時念念心急的追問：“我想知道媽媽為什麽出車禍了，是怎麽出的車禍，是媽媽自己開車出去的，還是有司機開車。”

  “她是……”

  “是有車撞了媽媽的車子，還是車子自己出了什麽狀況撞到什麽了，又或者是別的什麽原因。”時念念劈裏啪啦問了一堆問題。

  她腦袋裏還有無數的猜測，當然都沒有一一說出來。

  聽著女兒如此聒噪，時天逸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你一下子問那麽多個問題，你這是要我先回答哪一個啊？”

  時念念想了想說：“一個個回答，媽媽為什麽會出車禍，是路況原因，還是天氣又或者是別人的責任？”

  時天逸垂眸回憶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隱痛：“沒有他人的原因，就是那天是暴雨天路況不好，所以發生了車禍。”

  “是媽媽自己開車嗎？”

  “當然不是，是司機開車。”

  “那司機救活了嗎？”

  時天逸痛心的搖搖頭：“沒有，司機也是當場死亡，你媽媽送到醫院沒有搶救回來。”

  “那司機……”

  時天逸沒等時念念說完就繼續說：“正是因為當時天氣很惡劣導致路況很不好，我才沒有懷疑車禍是人為的。”

  “暴雨天？”

  時念念微微蹙眉，暫時沒有追問司機的情況，而是惡劣的天氣引起她的懷疑了。

  “對，暴雨天。”

  時天逸若有所思的點頭附和著。

  時念念秀氣的眉頭緊鎖，問出心底的疑惑：“既然那天的天氣那麽惡劣，媽媽為什麽還要出門啊？是有什麽急事那天非要出門嗎？”

  時天逸的心裏“咯噔”一下，端著茶杯的手不動聲色的緊了緊，小念果然還是問出這個問題了，其實她既然要問車禍，這個問題是絕對逃不過去的。

  “爸爸……爸爸……”

  “啊？你說什麽？”

  時天逸猛然回神的時候手抖了一下，茶杯裏的茶差點就灑出來了。

  “我剛才是問……”

  “我聽到你問的問題了。”

  “那你……”

  “你別著急。”

  時念念急躁的說：“我怎麽能不著急，爸爸你也太雲淡風輕了。”

  時天逸喝了口茶冷靜一下：“我要回憶當時的情況，細枝末節都回憶清楚，這才能回答你的問題，順便想想那場車禍有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怎麽樣？是不是我的問題讓您想到了什麽？”時念念滿臉期待，或許就是媽媽暴雨天出門的原因有蹊蹺之處。

  “暫時沒有。”

  “那您告訴我媽媽為什麽在暴雨天出門，有什麽事情讓她那天非出門不可。”時念念執意要問清楚，媽媽為什麽不顧危險暴雨天出門。

  誰都知道暴雨天開車很容易出車禍，即使是現在也常常有車禍，大雨傾盆的時候看不清楚路況，有時候車子還容易打滑。

  如果不是特別特別重要的事情，大家都會規避這樣的天氣出門，媽媽為什麽非選擇這天出門，不出門就不會有車禍。

  時天逸搖頭否認：“不是的，不是她非要選在那天出門，是出門回來的路上忽然下起傾盆大雨，出門的時候還是晴空萬裏。”

  “就這樣？大暴雨是突發情況？”

  這個答案讓時念念大跌眼鏡，怎麽會有那麽湊巧的事情，總感覺有些奇怪，又說不出到底哪裏奇怪。

  “確實是，大暴雨是突發情況，你媽媽出門也不是計劃好的，那天她是忽然心血來潮出門的。”時天逸一本正經的說謊。

  這話沒有一句是真的的，車禍的原因就是那場暴雨，而那天如果不出門的話，阿慈就不可能出車禍。

  那麽他們一家人一定會很幸福，小念可能還有弟弟或者妹妹了，那時候他們已經在備孕生二胎了。

  當時阿慈說不定也已經有……

  不能再往下想了，他不願意讓自己更加痛苦，所以當年故意沒有去想這個問題，甚至故意逃避醫生想要告訴他的意圖。

  不僅是他，傅老也故意的不想知道，不想知道那時候的阿慈是不是已經有身孕了。

  傅老是不想自責更勝，而他是不想痛苦更深。

  說到底他們都是懦弱，心理上的怯懦，不問就不會知道，不知道就不會被自責和痛心所禁錮。

  看著眼底的悲痛之色，時念念的眉頭都擰的更緊：“那天的一切都不是有計劃的，媽媽出門隻是臨時起意，下暴雨是湊巧。”

  “對。”

  “爸爸，你還是沒有說媽媽那天為什麽出門。”時念念可沒有被繞過去。

  時天逸眼底的痛苦有些掩藏不住了。

  他聲音有些暗啞的說謊：“她隻是出門逛街而已，好像是看中的什麽東西到貨了，本來店員是要送上門的，她非要親自過去再挑點別的東西，所以就……”

  “怎麽就那麽湊巧。”

  “就是那麽湊巧。”

  時念念打心底不相信有那麽湊巧的事情，她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可是這真的太奇怪了，既然媽媽出門不是提前約好的，那顧心梅是怎麽知道的？為什麽她能夠謀劃那場車禍，她難道是……”

  “車禍確定是人為了嗎？”

  時念念很肯定的點頭：“車禍就是人為的，現在車禍的證據早就被銷毀了，查到證據是不可能的，但是種種跡象已經說明一切了，爸爸非要證據擺在眼前嗎？”

  對於爸爸一而再再而三詢問證據的行為，時念念生氣的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她心裏也有些不舒服，難道感覺和親眼所看到的還不算嗎？

  車禍的證據怎麽可能還有，都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再多的證據都被那對狼狽為奸的狗男女給抹平了。

  可是現在回想一下顧心梅的為人陰險歹毒，就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她就是步步為營的害死媽媽才嫁進時家的。

  爸爸那麽精明睿智的人，他不可能想不到這些的，他為什麽就不願意相信，對顧心梅還餘情未了嗎？

  不可能的，每次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就自己給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