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黃江碼頭鎮
作者:白夜三心      更新:2020-03-17 10:35      字數:43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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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三章??黃江碼頭鎮

  夜裏的大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方才停歇。

  王寶山和陳衝二人,因為昨晚的大雨,不得已留宿在了黃江邊的碼頭鎮。

  說是留宿,還不如說是躲了一晚上的風雨。由於他倆渾身的衣物,破亂不堪,外形比平常的乞丐,還要落魄,且行跡不軌。碼頭鎮的百姓們,哪敢留他們,在自己家裏過夜。

  百般無奈之下,他倆隻好在鎮上,找了一處廢棄的荒宅,貓在裏麵過了一夜。

  這時,天光放亮,王寶山就早早地起來,去找了點雨水,簡單洗漱了一番。

  “王大哥,醒了啊!”不知陳衝昨晚是不是太累了,等王寶山洗漱完了,他才睡醒。

  “是啊!你也快起來,等下去看看,今天有沒有船過江。”

  昨天下午,他們二人趕到碼頭鎮時,天色已經晚了,對鎮上的情況,還一無所知。

  “好的,我們先去鎮上看看情況再說。”陳衝說完,起身收拾了一下。

  收拾停當後,王寶山二人,出了荒宅,來到了鎮上。

  放眼望去,這碼頭鎮也不大,說它是個鎮集,還不如一般的村莊大。除了鎮中那條,不到百步多的小巷,看起來像條街道外,其他的民房,都是些茅草頂的泥牆房。

  若不是進鎮的路口,用木牌寫著“黃江碼頭鎮”的字樣,王寶山還曾一度認為,這就是個小村落。

  此時,鎮上的百姓們,已經開始了一天勞作。鎮集的街道上,行人不多,各自忙著自己的事,倒是沒有人去理會他們。

  早上起來,就沒吃東西,王寶山就帶著陳衝,進了碼頭鎮上,唯一的一間小酒館。準備吃點東西,順便找店家打聽點情況。

  大凡酒館,除了懸掛門頭牌匾外,不論大小,幾乎都會在自家的門前,掛一麵大旗,旗麵單留一個“酒”字,顧客老遠就能看到。

  碼頭鎮上的這家小酒館,也不例外,門前掛著一麵酒旗,門頭是一塊木牌,上書“一碗醉”。

  王寶山看了那門牌,不覺有些好笑,什麽酒這麽大的勁頭,喝一碗就醉了嗎?

  這酒家雖小,但那“一碗醉”的門頭,在氣勢上確實是不小。他們二人進去後,卻發現小酒館的裏麵,亂七八糟,連個像樣的桌椅板凳都沒有。

  除了堂屋的中央,橫擺著兩塊一尺半左右長的大木板,用石頭泥塊搭起來充當桌子外,就隻剩下了五六張、破舊不堪的小板凳。

  “這”

  看著裏麵的一切事物,簡陋得有些過份,王寶山不禁覺得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來了”這時,一聲慵懶的話音響起,一個不修邊幅,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從屋外走了過來。

  “店家,在嗎?”王寶山看他一身破爛的衣衫,還穿著個破草鞋,人雖不高,卻瘦得像個竹竿,以為他是個要飯的乞丐,就沒去搭理他。

  “來了,就先坐會,我去給你們拿酒吃”

  中年人說著,自顧自地進了裏屋。

  “莫非,他並是這家店的老板?”

  王寶山望了一眼陳衝,想確認一下自己的想法,可陳衝隻是搖了搖,表示他也不清楚。

  中年人進去後,不一會,他就抱著一個黑釉的大酒壇子,悠然自若地走了出來。

  說是壇子,還不如說是一口缸。因為那個大酒壇子,都快趕上一口中型的水缸了,足有半人多高,酒壇子的壇口,都頂快到了中年人的下巴。

  如此巨大的酒壇子,若加上裝滿的酒水,看起來不下百斤的份量,而看似瘦弱的中年男人,竟然就那樣雙手抱著,貌似一點都不吃力的樣子。

  這反差之大,看得王寶山二人,是目瞪口呆,愣在了當場。

  “嗙”

  大酒壇子落在了木台子的旁邊,將屋裏的地麵,都砸出了一個大坑。

  王寶山這才注意到,這屋裏的地麵上,凹凸不平,許多大小不一的小坑,重疊反複,到處都是坑窪。看來都是被這樣的大酒壇子,給砸出來的淺土坑。

  酒壇雖大,壇口卻很小,隻有茶杯大小。中年人放下大酒壇子後,變戲法般地從身後,摸出了一根肮髒不堪的竹製酒盞,外加兩隻同樣髒兮兮的大酒碗。

  揭開封口的大紅布,竹製的酒盞,剛好可以伸進去取酒,看來跟那大酒壇子是配套的酒具。

  說來也怪了,那看著比酒杯還要小很多的酒盞,打出一盞酒後,竟然可以裝滿一大碗的酒。

  中年人連打了兩盞酒,各裝了兩隻酒碗,擺到了木台子上。他沒去理會,王寶山二人,此時呆傻的模樣,也不開口說話,隻是斜靠著大酒壇子。拿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他們,神情上似乎很享受,他們的這種表現。

  王寶山被他看得心裏發毛,看這架勢是讓他喝酒,也就沒多想,並拿起了一隻酒碗,準備喝。

  “慢,王大哥,切勿隨便喝人家的酒。”陳衝見狀,趕忙出言阻攔。

  王寶山被他這麽一擋,也回過味來,心裏不禁有些後怕,怪自己太過冒失,差點忘了人心的險惡,不能隨便相信人。

  “怎麽,擔心酒裏麵有毒嗎?”中年人笑了笑,沒有一點不高興的樣子。

  王寶山聽了心裏過意不去,並說:“大叔,您誤會了,我們隻是想來買幾個饅頭充饑,不曾想過吃酒。”

  中年人聽後,收起了剛剛的笑容,語氣有些不悅,說:“不吃酒,你們來幹嘛?我這隻有酒水一碗,不賣吃的東西。”

  “那我們能向您打聽一點事嗎?”

  “打聽什麽?”中年人一愣,語氣也緩和了一下。

  “我們想來問問,鎮上有船過江嗎?”

  “沒有。”

  “什麽?”

  王寶山見他回答得,如此的簡單,大為不解。

  過來的路上,他可是看到碼頭鎮上,幾乎家家戶戶門前的院落裏,大部分人家都掛著漁網,一看就知道這個三麵環山的碼頭鎮,並是個以打魚為生的鎮集,鎮上的船隻肯定不少。

  “昨晚下大雨,江水上漲了不少,鎮上是沒有人,願情出船的”

  陳衝聽了眉梢一撇,盯著那中年人的眼睛,想從裏麵看出點什麽,但什麽也沒看出來,並說:“我說店家,這似乎有些牽強吧!江水上漲,跟出不出船,沒什麽關係吧?”

  中年人聽了陳衝的質問,嘿嘿一笑,說:“他們是不敢出船。”

  “為何不敢?”王寶山看他笑得不自然,就問到。

  “你們吃了酒水,我並告訴你們嗬嗬”

  中年人的意思,還是要讓他們喝酒,陳衝聽罷,拉著王寶山就往外走,不願在此浪費時間。

  “二位小哥,且慢”

  “大叔,你有什麽話就說,我們還有事。”陳衝沒等王寶山開口,自己就先說了。

  中年人卻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給他們說了一件怪事,而且這件怪事,就發生在昨天的下午。

  俗話說的好,靠山吃山,靠江吃江。居住在江邊碼頭鎮上的百姓,也不例外,他們大多以擺渡為主要營生,捕魚則為副業。

  除了有人需要過江的時候,出船送過往的旅客們過江外,閑暇之餘,有些人並駕著漁船,到江上捕撈。

  有的則是在離岸邊,不遠的地方下網,放上魚餌,過些日子再去收網,運氣好的話,每一張拉上來的網裏,都能有不小的收獲。

  就在昨天,幾個漁夫趁著天氣晴好,風平浪靜,相約去江邊收網。幾張網拉上來之後,都有數量不等的魚蝦,在魚網裏活蹦亂跳。

  漁夫們的心情,都很不錯,幹得更是熱火朝天。

  這本來和平時一樣,是個及其常見的場麵,可沒過多久,他們在收網的時候,怪事就發生了。

  突然,有一個人驚叫了一聲,眾人隨後舉目四望,隻見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個漁夫正眼露驚恐,呆呆地看著自己麵前的魚網。

  “怕是撈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其他的幾個漁夫中,一位老者滿心狐疑,放下手裏的夥計,帶著其餘幾人,圍攏上去。

  隻見那個驚叫的漁夫,滿臉驚恐,手裏正攥著魚網,魚網裏是一群活蹦亂跳的魚蝦,左衝右突,想跳出魚網的束縛。

  可是在那些魚蝦的縫隙之間,有一條白蛇,一條慘白的無鱗白蛇,如同一條白森森的肉條,足有三尺左右長,擀麵杖粗細,就那麽突兀地橫在魚網裏。

  那條白蛇,軟若無骨,像條麻繩,耷拉在魚蝦裏麵,一動不動,視乎是死了。

  老漁夫拿根樹枝,顫顫巍巍地挑撥了一下白蛇,見它仍沒有反應,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並把白蛇挑起來,小心翼翼地送進了江水裏。

  奇的是,這條看似死了的白蛇,一碰到江水,又活了過來,還一頭鑽進了水底。

  等白蛇消失了,那位老漁夫才開了口,說那條白蛇乃是這江中的靈蛇,不然怎麽會沒有蛇鱗呢?

  而且,他老人年齡不小,在這黃江邊捕魚下網幾十年,見過的魚類生靈,自然比一般人多。所以,周圍的漁夫們,對他話無不信以為真,回家後並將捕到靈蛇的事,向其他人一說,很快這件事,就在碼頭鎮上,傳的沸沸揚揚。

  本來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可到了晚上,電閃雷鳴,魔風魔雨,宣泄之時,那位老漁夫在回家的路上,經過江邊時,不小心掉進江水裏,被江水帶走了。

  當時,鎮上的人,想去救他,卻沒能把他救回來。人們回想起白天的怪事,都是心有餘悸,紛紛說是那老漁夫,觸碰了靈蛇,惹怒了那條精靈,被它收走了性命。

  一時之間,那條白蛇,鬧得是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王寶山聽完,心中也明白了昨晚,下著那麽大的風雨,偌大的碼頭鎮上,竟然沒有人肯收留他們過夜,原來是因為這個。

  可這事,算得上是怪事嗎?天底下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就是條小白蛇嗎?當真有那麽邪乎,搞得他們如此地神經兮兮。

  “外鄉人,給你們一個忠告,現在鎮上的百姓們,都不敢出船,怕被那條靈蛇,害了性命,所以你們過不了江。”

  陳衝顯然是不相信,並說:“既然他們不敢過江,那我們自己想辦法。”

  “嗬嗬這茫茫的大江,深不可測,如今江水上漲,江上風浪瘋魔,渡不得船隻,我也是一番好心提醒你們,別不知好歹。如若不聽,到時別無緣無故地喂了江裏的魚蝦,變成了江中水鬼”

  中年人說著,捋了捋髒亂的胡須,接著又說:“況且,這酒是糧**,浪費了招人罵。我這酒既然給你們倒了出來,你們若不吃它,並是浪費。所以吃碗酒再走,也不耽誤你們的事。”

  中年人看他們不喝酒,有些不耐煩,靠在大酒壇子上,臉上卻擺出了一副你們不吃酒,就別想走的表情。

  “我說大叔啊!我們又沒說要吃酒,隻是走錯了地方,你為何非要我們吃酒?”陳衝一聽,眼中頓時寒光一閃,右手有意無意地搭在了腰間的皮袋子上,那裏麵裝著的東西,正是三連手銃。

  到此,王寶山也明白過來,知道是中年人明擺著要強買強賣,還拿什麽怪事來忽悠他們,定然是惹得陳衝生氣了。看樣子,陳衝還動了殺機,為了不多生事端,他連忙說:“多少銀子一碗?”

  “嗬嗬我這酒也不貴,價格公道,童叟無欺,隻要五兩銀子一碗,你們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中年人一聽,王寶山問價,立馬熱情了起來,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王大哥,別聽他瞎說,這分明是村野刁民們,時常慣用的欺詐行徑,好用來欺詐過往的外地人我看他也沒安什麽好心。”陳衝哪裏相信中年人的鬼話,心中更是惱火。

  王寶山一聽,一碗酒竟要五兩銀子,像是聽了個大笑話,心中對這看似人畜無害的中年人,不禁有了全新的認識。

  他並說:“大叔,你這酒,我方才聞了聞,一點酒香味都沒有,我看分明就是水,你這樣唬弄我們,也就算了,而且開價還高的離譜,你這分明就是哄騙不成,並開始明搶了。”

  這真是人心險惡,讓人是防不勝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