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夜訪斧頭殿
作者:白夜三心      更新:2020-03-17 10:35      字數:4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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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夜訪斧頭殿

  他們的談話,一直進行到了晚上,田正國才跟著李一封,同坐著一輛馬車,在一行數十人的護衛下,趁著夜色,浩浩蕩蕩地來到了位於城北的斧頭殿總會處。

  這是個極大的宅院,大門口的牌匾上,龍飛鳳舞地寫著“斧頭殿”,三個鎏金的大字。

  田正國望著這座有些威嚴的門頭,他立刻認了出來,這原先應該是城裏,因做糧食和藥材生意,而發家致富的劉金橋,劉大財主的府邸。

  這劉大財主,在莞平城的生意,做得可不小,家財萬貫不說,府上的家丁丫鬟仆人眾多,那可是僅此於首富李文化的存在。想當初田正國自己作為城裏的僚侉子弟,還跟劉財主的大兒子劉福,搶過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

  現如今,偌大的劉府,竟然被一幫土匪強盜們,霸占了宅院府邸。可想而知,那些被韓家幾位公子們,收納在床榻上的美人們,終究會落得個什麽樣的下場了。

  這讓田正國,心裏唏噓不已,實感世事的無常,時過境遷得真是快啊!

  等他們幾人,到了斧頭殿的大門口時,有四個雄壯魁梧的漢子,正手持快刀,分左右地站在大門的兩邊,還時不時地瞪著一雙雙牛眼般的眼睛,毫無忌憚地掃視著過往的行人。

  李一封為了避嫌,並沒有打算帶著隨行的衛士們,隻帶了田正國一人,下了馬車,上前去交涉。

  不知是不是出於內心的鄙視,田正國壓根就沒把那四個粗壯的漢子,放在眼裏,自己身份高貴,這斧頭殿的張開,應該親自出門來迎接啊!可此時,卻被幾名看門狗擋在門外,著實讓他心裏有些不痛快。

  “喲這不是李一封,李大公子嗎?這年都過了,怎麽今天才曉得,來拜見我家哥哥啊?”為首的漢子,拿眼一挑李一封和田正國,笑著說到。

  李一封看也沒看對方一眼,冷冷地說:“你進去跟張殿主說一聲,就說我們有事找他”

  “喲嗬幾天不見,就不把我等放在眼裏了,想當初你跟個孫子似地我跟你說,小子,別管你是什麽城主家的狗屁公子,還是狗屎守尉,到了咱們斧頭殿,你也得跟老子老實點”那漢子聽了,頓時努目圓瞪,顯然是不滿李一封,對自己的吆五喝六。

  “你說什麽,狗奴才,還反了天不成”田正國早就一肚子火,此時哪裏還忍受得了那漢子對李一封的羞辱。

  “嚓”

  那漢子猛地抽出了快刀,橫檔在胸前,做好了攻防的姿勢,罵道:“哪來的黃毛小子,不知死活,老子今天讓你知道爺爺的厲害”說完,漢子揮刀向田正國砍來。

  在遠處等候的眾衛士們,看這邊的情形不妙,也是一聲驚呼,也坐實了斧頭殿的飛揚跋扈,連官家的大老爺們,都敢動刀子。

  田正國見對方揮刀來砍自己,心裏難免有些慌亂。

  雖然他平時到處吹噓,說自己身手如何如何的了得,但哪些都是紙上談兵的尤多,真要自己臨陣搏殺,那就得歇菜不可。

  此時此刻,他有些後悔,剛剛拿話去刺激對方,不該強出頭。

  “啊”還沒等那十幾個衛士們,趕來救自己,一聲淒栗地慘叫,把他恍惚不定的心神,拉回了來。

  隻見剛剛還暴戾恣睢的漢子,此時已經倒在了當場,他渾身上下並無傷口,人卻直挺挺地仰麵躺著。從他麵上,那扭曲到了極致的表情,和黑洞洞的雙眼,來推策他已然是一具屍體了。

  田正國看著那漢子死得如此的詭異,心裏驚駭莫名。由於離得近,他親眼目睹李一封,剛剛隻是稍微地聳了聳肩膀,那漢子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難不成是李一封殺了那漢子,可自己壓根就沒有看清他動手啊!’田正國越想越不明白,心裏不免對這李一峰多了一絲的忌憚。

  剩下的三名漢子,見同伴不明不白地死了,當下抽出腰刀,嚴陣以待,深怕自己橫死當場。

  “這可是斧頭殿啊你們不要亂來”平時欺負慣了別人,現在遇到硬茬子了,漢子們卻是恿了,一個個膽戰心驚。

  李一封向趕過來的衛士們,擺了擺手,讓他們退下,冷冷地說:“去叫張開過來開門”

  “是”一個漢子哆嗦著推門進去了。

  不一會兒,門內人聲鼎沸,吵雜聲,腳步聲,兵刃出竅的聲音由遠及近,鬧哄哄地如同千軍萬馬即將殺過來般,攪得田正國心神不寧,心裏不禁生出了想要逃跑的打算。

  “哐”斧頭殿的大門洞開,一夥手持刀劍的幫眾,簇擁著幾人衝了出來。

  麵對凶神惡煞般的斧頭殿幫眾們,田正國和手下的衛士們,如同餓狼麵前的小羊羔,個個是兩股戰戰,恐慌不可終日。

  隻有站在他們身前的李一封,平靜而淡定地望著如同洪水猛獸般,湧過來的殺意,絲毫沒有半分的動容。

  眼看刀劍無情,一場生死殺戮就要開始,一聲突兀地“住手”,從人潮裏迸發了出來。

  “李公子”被幫眾們簇擁的一個輕壯的漢子,走上前來,向李一封施了一禮,他正是斧頭殿的二當家:牛習生。

  “牛當家,你們張當家人呢?”李一封向他點了點頭,語氣有些冰冷。

  “唉李公子,你隨我進去吧!有些話也不好在此多說”牛習生麵露難色,視乎有些難言之隱。

  “李大人,切不可貿然進去,恐怕不妥”田正國見牛習生邀請李一封進去,他連忙阻攔。

  “無妨,你也隨我進去”李一封淡淡地擺了擺手,自顧自地走進了大門。

  “牛當家的,不可就這麽便宜了這小子”

  “對啊!這小子真是欺人太甚了,還真當我們斧頭殿是好惹的”

  “今天若不殺了他們,日後還不被全城的人看笑話”

  斧頭殿的幫眾們,見李一封完全沒把他們當回事,直接無視對待,不禁心裏火起,一個個的磨拳擦掌,正欲殺之而後快。

  “你們敢是想跟他一般躺著嗎?”李一封平靜地一指地上的屍體,淡淡地說著,不帶一絲的情緒波動。

  也許是李一封的氣場足,或是死亡帶來的威脅,剛剛還如狼似虎的斧頭殿幫眾們,此時此刻都冷靜了下來,紛紛地退到兩邊,給他讓出了一條通道。

  牛習生領著李一封和田正國,一路穿過人群,拐了幾道院門後,來到了一處大堂,分賓主坐定。又吩咐旁人奉上酒食,款待李一封二人,算是為他們壓壓驚。

  “真是對不住了,李公子,剛剛實屬誤會”牛習生舉杯向著李一封,一口喝下去。

  “恩”李一封沒有去拿酒杯的意思,隻是若微地點了下頭。

  牛習生看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冷峻,也不為意,隻是有些痛心疾首地說:“實不相瞞,我張大哥,如今已不是當初的張大哥了”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張開這種狗熊呢!

  原來,昔日的草台班子們,進了莞平城後,早就被城裏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給腐蝕了雄心。

  以前在做土匪時,張開就對城裏的情況一清二楚,誰家有錢有勢,誰家的宅院富麗堂皇,誰家的美嬌娘多等等情況,是了如指掌。

  所以進城後,他就帶領手下眾弟兄們,強行霸占了這劉大財主的宅院,以及劉家的巨萬錢財,除了府上的女子、丫鬟和美妾們外,其他一幹男丁等人,全部被趕出了門。

  若是有人反抗,那就對不起了,死人是沒有能力反抗的。所以,被趕走的劉家男丁們,大多數人,後來都是不知所蹤了。

  據坊間笑談,說是至從劉大財主,被活活氣死後,他的幾個兒子,就沒有人再見過了,不知是被斧頭殿的人殺了,還是遠走了他鄉,總之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張開將劉府霸占後,改成了斧頭殿的總會場,一切事宜,皆由牛習生等幾個心腹去處理。他自己卻是把那些衣袂飄飄,眉目如畫的美妾們,全都帶在身邊。

  他還在宅子裏,尋找了一處風景絕佳的所在,命人鋪整按排出一間熱烘烘的暖閣,又陳設上各類的美酒佳肴。每天和眾多的女子們,躲在裏麵廝混,喝著美酒,摟著美人兒們,尋歡作樂。

  耳邊是絲竹聲陣陣,眼前是歌舞的翩翩,快活得張開,簡直忘了他自己是誰。

  張開每天如此,孜孜不倦,甚至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當然吃喝玩樂,自有人伺候

  此時的深夜,當外麵還是寒冷刺骨的時候,暖閣裏卻是熱浪滾滾。張開赤身裸體,坐躺在雪白誘人的女人堆裏,對著麗人們、佳釀、美食、勾人的豔舞,搖頭晃腦。正得意忘形之際,暖閣的門,卻被人粗暴地踹了開來。

  一陣一陣的寒風,嗖嗖地跑了進來,驚得在場的**美人們,驚叫聲四起,紛紛抱卷著白淨的身子,趴在角落裏,瑟瑟地發抖。

  張開迷離恍惚的雙眼,被冷風刮過,少有的清明了幾分。

  “大膽”他一聲暴吼,剛想怒發衝冠為紅顏。可等看清楚了進來的幾人,不禁一驚,並有些詫異地說:“李一封李公子”

  “張殿主,別來無恙啊!”進來的正是李一峰和田正國等人。

  “嗬嗬李公子啊!怎麽有空來看我”張開胡亂拉了件衣服,套在了身上,等穿好了後,才發現是件女人穿的衣服。對此,他也沒有去理會,也不去管那些卷縮在地上的美人們,徑直走到了李一封等人的跟前。

  “張殿主,我們合謀的事,你忘了”李一封眼神裏,透著一股子的陰冷,冷笑著說到。

  “哦,那事也不急,現在天氣寒冷,不適合再說嘛!時機未到”張開打了個哈切,視乎有些困倦。

  而他心裏,卻在不停地盤算著,想著該找什麽辦法,好打發掉這個李一封。他自己過慣了刀口舔血的生活,難得如今他家財巨萬,身份地位崇高,整個莞平城,他都能橫著走。

  況且每天裏,美女相陪,歌舞升平,哪還有心思去重蹈覆轍,再去過以前那種,有了今天,沒明天的日子呢!

  李一封看著張開,那還不明白他內心的想法,當即就冷冷地說:“哼你的今天,是我給的你若推遲合謀之事你現在的一切,我都將收回”

  “哈哈”張開看著李一封,突然大笑了起來,說:“就你別忘了當初是你求著我,收留你啊”突然,他的話還沒說完,笑聲卻啞然而止了。

  緊跟著張開魁梧的身軀,如同觸了電一般,直挺挺地站立著,臉上的表情,扭曲到了極致。兩眼裏,分明吐露著,不可思議地驚恐。

  隻見他喉結翻滾,卻發不出半點的聲音,四肢僵硬,動也動不了,整個人就像別人下了定身的魔咒。

  “這是”一直跟在李一封身後的牛習生,竄了過來,也是滿臉的驚恐,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好。

  過了一會兒,李一封平靜地望著張開,問道:“明白了嗎?”

  “明白了小人明白了”此時的張開,漸漸地恢複了自由身,整個人如同害了一場大病,臉色蒼白似雪,額頭上冷汗直冒。原先魁梧的身軀,現在跟一堆爛泥似的,癱軟在地上,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一旁的牛習生,趕忙上前去扶他,發現張開沒什麽大礙後,這才長鬆了一口氣。

  剛剛一係列的事,使得一向心思細微的牛習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而且現在,他發現張開明顯比剛才,好像蒼老了很多,若不是他對張開的知根知底,也很難發現這點。

  ‘難道李公子,他’他不敢再往下想,也想不明白,這其中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明白了就好,記住明日正午時分,斧頭殿的所有人,必須出現在黑風嶺的山腳下”

  李一封說完,也不去理會任何人,轉身就走了,至始至終都不帶任何的表情,平靜自若,就像所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