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 三見新羅、百濟使者
作者:截教·飛天蠍      更新:2021-02-11 10:36      字數:1985
  漢陽城,州府正廳。

  程處弼第三次在這漢陽城中,接見了來自新羅的使者金龍樹。

  “下國小臣金龍樹拜見大唐大總管大人,此乃我國善德女王獻給大總管大人的賀禮......”

  金龍樹恭敬地向程處弼行上一禮,並從身後的隨從手中接過禮單,雙手供呈到程處弼的麵前。

  “本將還有一位客人,等到這位客人到來了,金大人再將賀禮獻上也是不遲。”

  程處弼不輕不重地揚了揚手,將金龍樹呈上來的禮單揚開,不失禮貌的說道。

  “請金大人在左側位置上,品茶食果,稍事休息,靜候一二。”

  盡管自己的禮單沒有第一時間交到程處弼的手裏,也沒能及時表達女王的意圖,金龍樹感到有些失落,但臉上並沒有什麽不滿。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為了不惹程處弼不高興,他還是腆著笑意,順著程處弼的吩咐坐到了左側的案前。

  “啟稟大總管大人,百濟使者鬼室福信到了!”

  不過一會,隻見甲胄在身的段瓚大步邁入了正廳之中,按劍拱手向程處弼行軍禮道。

  鬼室福信!

  “恍鐺”!

  金龍樹剛剛端起的茶杯,瞬時從半空之中墜落,滾燙的茶水浸漬了他半身,騰騰的熱氣在他腿上的潤痕上滾滾直冒。

  “鬼室福信......”

  但金龍樹卻像是熱水沒有灑在他身上一般絲毫感覺不到疼痛,止聲良久,忽而失聲大驚,不過不是因為熱水傾身的疼痛,而是這員過廳的唐將稟報出來的名字。

  鬼室福信,正是百濟的使者,而他正是新羅的使者,他們國家又與百濟打得不可開交,剛才程處弼還拒絕了自己的獻禮......

  難道說......

  “大總管大人,不知這百濟使者到了,小臣是否回避還是......”

  轉向程處弼之時,金龍樹冷汗直冒,咽喉不停地咽著口水,十分的緊張且小心。

  他如何不能緊張和小心,保不齊今日,他就要交待在這裏了!

  他的人頭,或許就是程處弼送與百濟的見麵禮!

  “金大人勿得生疑,本將今日特意請你二人前來會議,金大人再好安坐。”

  程處弼悠悠輕笑,輕鬆地壓了壓手,示意金龍樹安坐,隨後向服侍在廳前的侍從以及段瓚吩咐道。

  “來人呐,給金大人重新換上茶水。伯圭,你去將鬼室福信,給本將傳喚上來。”

  盡管程處弼的笑聲若春風沐雨使人身心舒暢,但金龍樹的心哪裏安得下來,誰能在命懸一線的時候安心就坐呢?

  可是現在,就是金龍樹想避開,也不能拂了程處弼的麵子而避開,他隻能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態坐在案前,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廳門,矚目著鬼室福信的到來。

  走在院中、都還沒有進入廳中的鬼室福信,遠遠望見廳中左側位正坐的金龍樹,那也和大白天撞見鬼似的愣神一眼,大驚失色,抽身便要往回走。

  他哪裏還敢往這大廳裏邊走,金龍樹今天都成為了程處弼的座上賓了,這擺明了就是鴻門宴嘛!

  他今天來錯了地,就不該來,現在好了,陷入龍潭虎穴之中了!

  可是,鬼室福信哪裏走得掉,身後銀光閃閃的左衛將士早已攔住了他的去路。

  前麵領路的唐將一口大牙也是寒光冽冽,擺明了自己要是不配合,就要沒個好下場的姿態。

  感情程處弼並不是想要殺自己,而是想殺鬼室福信來著!

  這般說來,大唐是準備鐵了心站在自己國家一邊,幫助自己,對付百濟了!

  看到這一幕的金龍樹,那可七上八下的心終於可以放歸正位了,好生地長呼了一氣,麵龐上散發著由內而外的喜悅。

  前有虎豹、後有豺狼,進又不能進、退又退不出,實在沒有辦法的鬼室福信,隻能硬著頭皮地轉過身來,向著廳內走去。

  “下國小臣鬼室福信,拜見大唐大總管大人!”

  即使生命在受威脅的狀態,鬼室福信也沒有失去自身的禮儀,恭敬地向程處弼行上一禮,並高昂著頭顱,耿直地向程處弼說道。

  “今日,大總管大人莫不是打算殺了小臣吧?”

  “鬼室大人怎麽會有這般可笑的想法?本將怎麽可能會殺了鬼室大人,鬼室大人快請到右側的位置上落座吧!”

  對著想要像諫臣一般引頸就戮、忠貞直快得不得了的鬼室福信,程處弼隻是趣笑連連,把手直搖,作請鬼室福信往右側的空位上落座。

  怎麽不是殺鬼室福信!

  聽得程處弼這一句話,金龍樹剛按下不久的心立馬又慌騰起來,隱在案下的手緊攥成拳,赤紅赤紅。

  更讓他心驚肉跳的,還有接下來鬼室福信幽深陰暗的一句話。

  “既然大總管大人不是想要殺小臣,莫非是想要殺金龍樹?”

  得到程處弼沒有想殺自己的答複的鬼室福信,帶著大劫餘生的如釋重負,並沒有向著程處弼指定給自己的位置坐去,而是將鋒銳的矛頭指向了金龍樹。

  很簡單,他們百濟和新羅水火不容,兩者之間,隻能存在一國!

  再結合之前的形勢和程處弼向他們索要的利益來看,程處弼隻能也隻會在他們之間選擇一國,如果死的不是自己,那麽死的一定是對方!

  聯想到自己之前的臆想,金龍樹麵色蒼白,神情慌張地傾身凝視在程處弼的身上,隻待程處弼開口。

  他是生是死,他的命運,就在程處弼的一語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