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之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作者:截教·飛天蠍      更新:2021-02-11 10:32      字數:2302
  荊州刺史府後院,武士彠的書房。

  “老夫今日聞喜鵲上枝飛鳴,便知會有貴客到訪!”

  “前些時日可是多虧了賢侄所開的靈丹妙藥,吃上賢侄的藥之後,老夫這身子可是一日更比一日好,這可多虧了賢侄的救命之恩!”

  武士彠溫文笑語著將程處弼請進書房入座,命人沏茶倒水。

  “不過,賢侄不在官署裏,署理荊州軍政諸事,卻到老夫這後院中來,怎有不知今日是哪門子的春風將賢侄請到老夫這後院來了?”

  老狐狸!現在這麽氣定神閑,等下有你好受的!

  程處弼暗呸了一句,他可不信武士彠這老狐狸就真的這麽簡單的修身養性,對荊州城內發生的事情充耳不聞。

  都不用去查詢錦衣衛的數據,就單單據左衛禁軍的上報,江陵縣令蘇然都造訪過武士彠好幾次了,甚至就在他登門之前的半個時辰,蘇然就正從這後院出去。

  不過,表麵上程處弼也沒有點破,順著武士彠的話,說了下去:

  “都督,可知道這當陽、公安兩府私自調軍一事?”

  官場上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好了,沒有必要講明。

  就像程處弼知道武士彠見了哪些人,而武士彠也知道程處弼明裏暗裏派人監視自己一樣。

  有些事情,說出來的,就相當於撕破臉皮了,撕開了關係的裂縫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賢侄可是命人將這兩府折衝都尉的人頭懸掛在這江陵縣的城門口,可是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老夫又豈會不知。”

  武士彠從容有度的麵容,因為程處弼這簡單的一問微微變色,拿到口前的茶杯,停在了嘴邊,苦笑著籲歎一句。

  也不知道是在歎息那兩個折衝都尉的橫死,還是在歎息程處弼完全打破了荊州政局表麵上的和光同塵。

  但至少那兩個折衝都尉落到了他的手裏,就不會這麽簡單地讓他們去死了......

  “不知,都督大人,除此之外,可還曾聽得這荊州城內傳得風風火火的一些謠言?”

  但見到武士彠色變了,程處弼卻有些開心了,愉悅地拿起案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快馬加鞭地給武士彠又添上了一把火。

  “老夫到是道聽途說,聽得一些風風雨雨,說是護送災糧的衛隊遭遇了天災,山石滑坡將衛隊前行的道路阻攔了!”

  武士彠也喝上了口熱茶,當他側身將茶杯放到了案上時,看到程處弼那連帶著閃爍晶亮眸光眼眸的徇徇點頭,他有些覺得喝茶並不是苦盡甘來了,更有些苦澀連連的感覺了......

  注目著程處弼的笑意越來越濃,而他的眼眸卻越來越冷,武士彠的心有些發涼了,不僅僅是發涼,更像是墜入寒冷的冰窖中,凍徹全身、拔涼拔涼,不住地顫抖著聲音,主動向程處弼求證道:

  “莫非,賢侄的意思是,這兩府的折衝都尉不僅僅是私自調軍,更是圖謀不軌、以人力假稱天災,從而阻撓災糧順利進入這荊州城!”

  “誠如都督大人所言,這便是小侄為何要將這兩府折衝都尉,當下問斬並示眾警人的真正原因!”

  程處弼並沒有吊著武士彠的胃口,而是清脆地敲擊著幾案,簡練精準地一擊敲打在武士彠的心頭。

  依照華夏的傳統,但凡是出了事情,一定是要有人出來為事情買單負責的,尤其是追究領導的領導責任。

  他是欽命奉旨賑災的欽差大臣,荊州的災民要是有個好歹,先不說如何問罪,反正他絕對是要灰溜溜地回到京城,負中央的責任!

  而作為荊州都督兼荊州刺史的武士彠,肯定也是要引咎辭職,負地方的領導責任的!

  武士彠和他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要是災民的事情,處理不好,誰都沒辦法交待!

  如今,荊州政局已經到了他與長孫師、荊州世族水火不容的地步,要是他灰溜溜地跑了,就算中央的決定一時下不來。

  他就不信,長孫師與荊州世族不會摟草打兔子,把武士彠也順帶一鍋端了!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作為荊州都督府的長史,長孫師要是對荊州都督的位置一點想法都沒有,他可以一點都不信!

  “這些人還真是利欲熏心,為了個人的蠅頭小利,竟然不折手段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至於荊州城十餘萬百姓於水火不容!”

  武士彠麵龐陡然變色,激動地從胡椅上直起身來,揚聲大罵,嘴角的八字胡吹得風聲獵獵。

  在蘇然給他稟報的時候,他就已然有過這樣的猜想,現在在程處弼這位如今荊州的當家人、左衛將軍的麵前,他更是當前確定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如今這荊州城已經不是山雨欲來風滿樓,而是石破天驚逗秋雨了,不僅隻是逗秋雨,而是傾盆大雨,會淹死人的傾盆大雨!

  這荊州的天,破了!

  站了足足有五分鍾,武士彠才長長呼出了口濁氣,重新收拾好情緒,回到椅上,雙目炯炯地對望著程處弼,話語也不再有半分地含糊:

  “無事不登三寶殿,賢侄若有所需老夫之處,請盡管道來,隻要用得上老夫的地方,老夫絕對義不容辭,全力為之!”

  “既然都督大人,如此說來,小侄也便開口發問了,不知都督大人與荊州商賈的關係如何?”

  程處弼悠然地端起茶杯,再次喝了口茶,笑眼眯眯地問道,一切發展的很好,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瞬時,武士彠的眼眸閃過一道凜冽的冰峰:“賢侄的意思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沒錯,小侄正有此意,借這荊州商賈之手與荊州世族對上一手!”

  看到這一眼,程處弼就明白了,武士彠確實如他所料,還握著荊州商賈這一招妙棋。

  不過就是武士彠說他與荊州商賈沒有關係,他也不信,一個以商起家、登堂入室之人,不可能不知道商人對經濟、政治的重要性!

  “可賢侄豈不知,這荊州某些商賈本來便是荊州世族在商場上布下的棋子,老夫手上也確實掌握了一些商賈,可老夫也不曾確定行不行得通?”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看著英氣飛揚的程處弼,武士彠終於有了一些英雄遲暮的感傷。

  “行與不行,一試便知!”

  程處弼微微頷首,將茶杯慢慢放下,拿起案上的茶壺往杯中添水,水至杯滿,卻滴水不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