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直接附身吻了下去。

  大概……

  他跟韓庭之做兄弟這麽多年，也就隻有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是如出一轍地難兄難弟，不過他比韓庭之還要可悲。

  韓庭之跟江暮夏之間是互相喜歡的，阻礙的也都是為彼此著想的顧慮。

  而他們……

  是放棄過後回頭的愛。

  不值錢。

  他甚至無時無刻都在想，如果他和簡歡當初沒有那件事發生，是不是也就不會走到今天，他們之間也不會錯過了五年時間。

  可偏偏，人生從來都是沒有可以回頭的時間的。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

  韓庭之跟江暮夏兩天多的時間都在準備去馬爾代夫需要用的東西，本來隻是打算帶些衣服過去就可以，可偏偏韓庭之就好像如臨大敵。

  折騰了四個行李箱，全都是要帶過去的。

  “……”

  江暮夏在門口看著他收拾行李箱的動作，白色的襯衫都已經浸染了薄薄的汗貼在後背上，帶著莫名的成熟性格。

  “咳。”

  她抿了抿唇，主動咳嗽了一聲，“你收拾這麽多，帶過去不一定能用到。”

  “我知道。”

  男人察覺到有些熱，索性就把自己的襯衫直接脫下來丟到了旁邊的沙發裏，這才轉身朝著她走了過來，“以防萬一，都是我問過阮笙的，你平時能用到的東西。”

  “……”

  江暮夏看著他身上的汗，有些嫌棄，“你身上都是汗，我剛洗完澡。”

  “嗯？”

  韓庭之眯眸，“嫌棄我？”

  “唔……”

  江暮夏其實是不想再去折騰一遍洗澡，可男人卻已經堂而皇之地就這麽扣住了她的腰，附身捧著她的下顎，吻上了她的唇。

  “還嫌棄嗎？嗯？”

  “……”

  江暮夏的眉心瞬間就擰了起來，“我怎麽沒發現你原來這麽討厭……”

  “是嗎？”

  男人稍稍彎腰附身，直接就扣著她的腰把她整個人抱了起來，江暮夏微微嚇了一跳，“韓庭之！你趕快放我下來！”

  “一起洗。”

  韓庭之的聲音有條不紊，“反正你身上現在都是我的汗了，你晚上睡得著？”

  “……”

  江暮夏被他抱著直接去了浴室，因為她這段時間身體的原因，地下都鋪了防滑墊一路直到門口，而且這段時間洗澡的時候，旁邊有個專門的軟皮椅是給她準備的。

  說是怕摔倒。

  醫生說淋浴比較健康，浴缸容易滋生細菌。

  於是……

  他把浴缸直接讓人拆了。

  “……”

  江暮夏被男人抱著進去，直接就扣著腰肢抵在了磨砂門上，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眼瞼和臉頰，她都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韓庭之……”

  她有些不安，下意識抓緊了他的手，“我……我不舒服……”

  話音剛落，韓庭之的動作瞬間就僵硬呆滯。

  “肚子嗎？”

  “嗯。”

  江暮夏抿了抿唇，皺眉看著自己那隱隱有了一點點痕跡的小腹，“好像……有些脹痛……不知道怎麽回事……”

  這下，還洗什麽澡。

  韓庭之皺眉過後直接附身把小女人抱了起來，放到了外麵的貴妃椅上。

  “我去叫醫生。”

  “不用。”

  江暮夏微微抿唇之後，直接捉住了他的手，“這段時間經常會有這種感覺，而且我也打了保胎針了，一會兒應該就好了。”

  一會兒。

  韓庭之看著被女人捉著的手，眉心都微微擰了起來，沉默了好半晌。

  “夏夏。”

  “等回來了再說吧，”江暮夏知道他想問的是關於孩子的去留問題，可自己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趕快拉開這個話題，於是主動將腦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這幾天我就想你陪著我散散心，別的什麽都不想想。”

  “……”

  韓庭之垂眸看著懷裏的女人，好半晌才輕輕笑了一聲，“好。”

  ……

  韓庭之為了防止出現什麽意外，還專門帶了家庭醫生過去，一路上折騰了整整一天半的時間才到目的地，一路上走走停停。

  窗外風景很好，時間也很好。

  一切……

  都是最好的模樣。

  江暮夏跟韓庭之坐上遊艇的時候，周圍全都是暖意融融的模樣，小女人就坐在前倉的風景最好的位置，穿著淺色的束腰長裙，漆黑的長發下是白淨的臉蛋，跟韓庭之記憶中最開始遇到她的樣子，還是有很大的不同。

  少了那股少女感，多了幾分沉穩的成熟。

  可……

  他還是更希望，她可以一直都是開開心心的模樣。

  “怎麽了？”

  江暮夏察覺他一直都在看自己，頓時就冷哼著抬起了下巴，“韓庭之，你該不會因為我年紀大了不要我了吧？”

  “嗬。”

  韓庭之手機拍了一張照後，就這麽附身過去抱住了她的腰。

  “你看過一部電影嗎？”

  “什麽？”

  “泰坦尼克號。”

  男人的聲音低沉地很，甚至帶著明顯的微微啞，就這麽伴隨著海風出現在了她耳畔的位置，“如果有唯一一個可以生還的機會，我希望那個人是你，也隻能是你。”

  “……”

  江暮夏聽著他的聲音，指節都微微蜷縮了一下。

  “那……”

  她抿唇，“如果我們未來的某一天……我們分開了呢？”

  “我會瘋。”

  他的唇就這麽落在了她的臉頰，帶著明顯的熾熱，“江暮夏，如果你再跟七年前一樣一聲不吭離開我，我真的會瘋掉。”

  “你不會。”

  江暮夏捧住了他的臉，漆黑的眼眸就這麽對上了他的視線，“因為我愛你。”

  我愛你。

  “……”

  韓庭之看著麵前小女人的臉蛋，格外心動，附身的瞬間就這麽吻上了她的唇，在此時此刻的背景下，在身後海風的蕩漾下，遠景盡頭放大就像是偶像劇裏的場景。

  很唯美。

  遊艇過去要差不多半天的時間，比較費事。

  可，也安全。

  江暮夏晚上的時候在房間裏難得心情好畫畫，結果韓庭之推門進來就主動捉住了她的手，“我給你看一個東西。”

  “……”

  她下意識被他拉著手，直接就去了外麵的甲板上。

  風景很好。

  因為是傍晚時分，海岸線盡頭的火燒雲跟旁邊板半灰半暗的天色交相輝映，而在不知道哪座城市的盡頭碼頭上，放起了煙花。

  絢爛，而璀璨。

  身後的男人就這麽扣住了她的腰，跟著她看著那不斷燃放的煙花。

  “喜歡嗎？”

  那時候，景色很好。

  江暮夏站在甲板上看著那煙花，微弱的光芒在天空中驟然炸開，最後零零散散就像是流星一樣散開消失，就像是平靜的湖麵丟進去了一塊石子。

  很漂亮。

  “喜歡。”

  江暮夏心動不已，好像自己真的回到了年少青春的時候。

  突然在想……

  如果時間倒回到最開始的時候，她在瑞士雪崩的時候找到了他，是不是他們之間就也不會錯過這麽多年。

  她也不會因為一張臉，就跟他折磨了最年少青春的時光。

  有些遺憾。

  “韓庭之。”

  “嗯？”

  她抿了抿唇，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微微的啞，“其實七年前的事情，我知道我做的很多事情都不好，可我……”

  她那時候不知道自己是可以選擇的，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樣的行為下是對的。

  什麽是錯的。

  她其實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正常。

  “你什麽？”

  男人的嗓音帶著微微沙啞的輕笑，很是認真，“你的情況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們不知道妄想症是個什麽症狀，我難道還不知道？”

  “我……”

  江暮夏垂下眼瞼，眼眶微微發紅的瞬間手都在抖。

  “我很小的時候……”

  她深吸了一口氣，說話的聲音才不至於帶著哭腔，“我媽從樓上跳下去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

  那時候的她還很小，背著書包。

  放學。

  可在推開門的瞬間，看到的就是江母跳下去的身影。

  那一度，是她的噩夢。

  “我其實最開始不知道我有妄想症……我覺得我是正常的……”她的鼻尖酸澀，手裏隱約好像看到了小時候掌心裏的血跡，“小時候我媽總是抱著我，說自己要逃走……說自己不想留在家裏……還說要帶我一起走……”

  可那條路那麽長，怎麽可能走得掉。

  “我那時候隻會哭……”

  她深吸了一口氣，表情到了後麵都到了明顯微弱的呆滯，“我看著她瘋狂地在房間裏砸東西，看著她用刀給自己身上劃傷……我不想變成她那樣……”

  可……

  漸漸的，長大後她卻變成了她那樣。

  情緒不由己。

  高中被那些人網暴的時候，她也是很長的一段時間走不出來，不過最起碼她身後還有一個江成柏，護著她。

  以至於她不管在什麽時候，都覺得自己是一個正常人。

  哪怕……

  事情發生的時候。

  “我知道。”

  韓庭之知道她的那些過去，可卻也不敢問，因為他是見到過她妄想症發作的模樣，至今都不敢知道她在閣樓那半年的時間是怎麽過來的。

  他不敢。

  要是知道了，他沒辦法說服自己無動於衷。

  可……

  要是不知道，那就像是心裏紮進去了一根刺，明明當初遇到的時候是那樣年少青春的姑娘，卻也會變成那副模樣。

  “是啊，你知道。”

  她閉了閉眼，突然就笑了，笑到鼻尖酸澀，“我其實不想讓你知道，一點也不想。”

  她想當個正常人。

  江成柏最開始知道她得病的時候，一個人在房間裏哭地不能自已，說是自己害了自己的女兒，於是找了最好的醫生。

  可……

  有些事，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