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他酣暢淋漓,她一病不起
作者:南瑤北夏      更新:2021-05-28 18:42      字數:2064
  她沒有辦法去正視自己的感情,也沒有辦法去直麵慘淡的人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勉強看起來像個普通人,做自己該做的事。

  在跟韓庭之徹底分開的第三年,江暮夏成為了國內首位聯合國慈善大使對接國外。

  遠去歐洲。

  臨近年底的時候,好不容易空閑下來意外接到了江城監獄打過來的電話,“江小姐,程先生說想見您一麵。”

  程少熠。

  如果不是時間的交涉,她都快要想不起來這個名字。

  她徹夜難眠。

  第二天一大早訂了回國的機票直接去了程少熠所在的郊外監獄,見到了那個將近又三年多沒有見到過的男人。

  瘦了一圈。

  那張跟韓庭之一模一樣的臉,隱隱看起來有些崩塌的趨勢。

  科技再發達,整容痕跡時間久了根本藏不住。

  她留著精幹的短發,看著麵前像是莫名蒼老了很多的男人,恍惚想起很小很小的時候,他在海灘上追著她跑的模樣。

  “抱歉。”

  程少熠折磨了三年,煎熬了三年,此時此刻在看到這張自己執念如今仍舊放不下的臉龐,到底還是輕輕笑了一聲,“是我,毀了你的一生。”

  都是他。

  如果不是因為他,徐驍或許不會死。

  江成柏也不會。

  她跟韓庭之也不會因為他的作為而鬧地分崩離析,甚至因為他的私心弄死了那個本應該出世的孩子。

  可……

  明明這些都是自己做的,為什麽還是不甘心呢。

  他贖罪了三年。

  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裏每天想著的都是自己多年來的備受煎熬,想的是麵前這張臉,甚至想她會不會有那麽一瞬間會來看他。

  可是沒有。

  自始至終都沒有。

  江暮夏看著麵前那明明不到三十歲但是卻有了白頭發的男人,突然就覺得前所未有地平靜,就像是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程少熠。”

  她垂下眼瞼,說話的聲音都沒有太多的溫度,甚至莫名地冷,“你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傷害的人是我爸。”

  其實……

  事到如今,江暮夏之所以不計較不是因為自己心大。

  而是早就在江成柏死之後的第二個月,程管家就專門來找過她,說江成柏其實早就在她帶著程少熠回去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程少熠的身份。

  而且,他幾乎是把他當半個兒子。

  希望……

  以後不管他做了什麽,她要留他一條命。

  江暮夏其實沒有高的慈善心,畢竟程少熠害死的人都是自己身邊所有至親的人,可事情已經發生,他也已經入獄。

  她總不能……

  一定要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讓他血債血償。

  “我不會原諒你。”

  她看著麵前那臉色不是很好的男人,心裏說不上來什麽滋味,但語氣卻是冰冷地沒有絲毫溫度,“永遠。”

  程少熠麵色愕然的瞬間,原本抓著手銬的手就鬆懈在了膝蓋上。

  “夏夏。”

  他緩慢而輕地哭笑出聲,甚至忍不住悶聲咳嗽,“其實有一個秘密,我知道,但是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江暮夏原本都要離開的腳步驟然頓住,轉身看著他。

  “我愛你。”

  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語調卻平緩而沉穩地加了一句,“所以才在當初你千方百計想要找雪崩救你人下落的時候,我讓人清除掉了韓庭之去滑雪場的信息。”

  可誰知道……

  陰差陽錯,在江暮夏認錯人之後徐驍將計就計。

  把自己的資料添了上去。

  江暮夏瞳孔緊縮的瞬間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跟自己隻有一窗之隔的男人,說話的聲音都帶著明顯的顫抖,“你……說什麽?”

  “夏夏,你們到底還是錯過了。”

  他踉蹌後退,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當初在滑雪場你一見鍾情說要嫁的男人,其實根本就不是徐驍,是我騙你的。”

  其實啊。

  她最開始要找的人,一直都是韓庭之啊。

  可……

  他偏偏在那時候覺得自己隻要阻止了兩個人的相遇,就可以順利地站在她的身邊,讓她成為他的新娘。

  畢竟早就在十二歲那年,他每年生日許願的時候都是這個願望。

  日複一日。

  希望他的夏夏,會成為他的新娘。

  可後來陰差陽錯,命運輪轉反複到了現在,他才發現原來有些事情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哪怕他改變了過去,改變了相遇,可還是改變不了老天爺的安排。

  他這一輩子……

  到底還是沒能得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哪怕他不則手段至此。

  “恨我也好啊。”

  他最後跌坐在椅子上,猛然咳嗽出了鮮血,笑地絕望,“哪怕是恨,我也在你心裏留下了一席之地,總好過什麽都沒有,什麽也留不住……”

  可……

  江暮夏站在原地,卻沒了動靜。

  呆若木雞。

  她好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陰差陽錯的天大笑話,呆滯的表情近乎渙散到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隻是看著他。

  “夏夏。”

  最後的最後,程少熠隻是垂下眼瞼輕輕笑了一聲,渾濁的眼眸落在了她的身上,“以後,不會再有人這麽纏著你了。”

  永遠不會。

  那一瞬間,江暮夏耳邊嘶鳴。

  阮笙帶著孩子過來,看到的就是麵色呆滯坐在門外長椅的江暮夏。

  “夏夏?”

  她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了,“你不是說要見程少熠嗎?這過來沒幾分鍾怎麽就出來了,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是他……”

  江暮夏的眸色渙散中聚焦,說話的聲音都莫名有些沙啞哽咽到語無倫次,“原來一直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