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暮夏深吸了一口氣，鬢角都有些痛，“現在就過去。”

  不能等了。

  阮笙看著她那像是打群架的姿態，皺眉過後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隨手披了件外套在她身上，這才兩個人趕去了醫院。

  半個小時後。

  江暮夏走到病房口的時候，轉身的瞬間就看到了從隔壁科室裏出來的男人。

  她遲疑了一下，腳步驟然頓住了。

  “夏夏……”

  阮笙看著突然出現在醫院裏的韓庭之，原本跟在身後的腳步也跟著停下，下意識扯了扯江暮夏的衣袖，“我剛打打電話問過了，裴哲宇在樓上361病房……”

  那聲音很低。

  走廊裏很安靜，安靜到隻有江暮夏和韓庭之兩個人對視的眼神。

  “為什麽？”

  江暮夏視線僵硬了好幾秒的時間，突然就挺直背脊朝著男人走了過去，直接抓住了他的衣領，嗓音帶著明顯的怒吼，“是我要跟你離婚，跟他有什麽關係？！”

  她的聲音十分惱怒，甚至羞憤。

  “夏夏！”

  阮笙看著她那突然跑過去的動作，眼眸睜大的同時就追了上去，可最後看到韓庭之那漆黑寒涼眼神的時候，驟然就停了下來。

  男人舌尖頂住上顎，附身扣住了江暮夏的手腕。

  “江暮夏。”

  他看著麵前這個自己喜歡到深入骨髓甚至放棄尊嚴的女人為了別的男人來質問他，突然就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些喜歡，是有多麽冠冕堂皇到可笑，“你什麽都沒問，就知道裴哲宇受傷進醫院的事情，跟我有關？”

  江暮夏根本不管這些，隻是抬起眸盯著他那雙眼睛。

  “許卓就是你害的！”

  她的嗓音帶著明顯的怒氣，黑白分明的眼眸除了冷漠之外更多的是寒涼，“是我要跟你離婚，是我不喜歡你，你憑什麽要拉其他不想幹的男人墊背，他們都是被我慫恿心甘情願留在我身邊的！你要怪的人應該是我！”

  她說的理所應當。

  “是。”

  韓庭之唇瓣的弧度微微挑起，卻突然笑了，“我的確是該恨你。”

  “可是怎麽辦呢。”

  他空出來的指節輕而易舉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猛然收緊，“你這張臉隻要站在我麵前，我怎麽都恨不起來。”

  也沒辦法，做到全心全意地恨。

  就連冷漠也做不到。

  江暮夏的下顎吃痛皺眉，可眼睛卻還是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你該恨我的，畢竟說喜歡你的人是我，欲擒故縱的人是我，就連最後鬧著要跟你分分合合的也是我，如果不是因為你這張臉，說不定我根本就不會跟你有任何糾葛，畢竟像你這樣無趣有沒有情調的男人，就算再優秀，也不是我江暮夏會喜歡的風格。”

  她說的殘忍。

  好像……

  之前的種種都不過是她的逢場作戲。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的韓庭之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種人，她滿心滿眼的深情和喜歡，都是可以裝出來的。

  不是因為他的這張臉，他們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交集。

  這張臉。

  嗬。

  他扣著她下顎角的手腕明明力道足以捏碎她的下顎骨，可看到她皺起的眉頭還是鬆了手，踉蹌後退了兩步，“江大小姐，你可真是玩地一手好手段啊。”

  真好。

  真好啊。

  他的胸腔內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呼吸也開始急促。

  可江暮夏好像沒看到。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風評不好，會有那麽多的前任，”她冷不丁地笑了一聲，抬手撥弄了自己的長發，居高臨下宜室宜家，“這是最後一次，你如果想清楚了我們就離婚，我不想跟你鬧到法院，畢竟這樣的事情不光彩，很影響我找下一任。”

  阮笙站在旁邊，眼睜睜看著江暮夏踩著高跟鞋從她身側走過了。

  “夏夏……”

  她下意識想要追上去，可在轉身的瞬間就看到了不遠處韓庭之的身形踉蹌了一下，扶著心口的同時赫然吐出一口鮮血，還有一側肩膀上已經浸染了大半個襯衫肩膀的血跡。

  可……

  她卻也隻是瞬間，就追上了已經轉角過去的江暮夏。

  猛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