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完全在懲罰她，將自己身上濃厚的酒精味和煙草味全部浸染到了她的呼吸裏，才低低地輕笑了一聲，“回去，就能談得清楚了嗎？”

  她得到呼吸，本能地就抿起了唇角，對上了那及其灼人的視線。

  “我……”

  她盯著那雙眼睛，好像之前所有掩藏的秘密在此時此刻都無所遁形了起來，“韓庭之，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解釋，因為……”

  “因為什麽？”

  男人的嗓音都帶了薄而淡的嗤笑，很是清晰，“因為你每次找下一任之前，都會對他們做詳細的調查，在確定是你可以攻略的對象之後，你再投其所好步步為營，看著一張白紙一樣的男人被你沾染上了唯一的顏色，這就是你身為江大小姐在感情上的自豪感，對嗎？”

  那一瞬間，江暮夏的瞳孔驟然都跟著微微緊縮了起來。

  莫名很緊張。

  “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韓庭之，是，我的那些過去的確是不怎麽清白，可你就確定你真的有那麽高尚了嗎？”

  韓庭之看著她眉目上浮現出來的冷靜，到底還是輕輕勾起了自己的唇角。

  “終於啊。”

  他的指節微微用力之後，到底還是摸到了她眉梢的位置，“你平時在我麵前所有的乖巧嬌嗔都是裝出來的，現在這樣的才是真正的你。”

  活生生的江暮夏。

  本身就是優渥的條件出來的，而且從小到大都喜歡自由，怎麽可能在這種事情上低三下四到這樣的地步。

  除非……

  本身她就隻是把這個當作了一場可以攻略的遊戲。

  這才是她的好勝心。

  江暮夏在被拆穿之後並沒有想象中的緊張和尷尬，隻是抿唇微微垂下了自己的眼瞼，“我隻是選擇了你喜歡的樣子出現在你麵前，我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麽錯。”

  “是嗎？”

  男人喃喃，“那還真是為難你如此煞費苦心。”

  不擇手段到犧牲自己。

  江暮夏那時候看著男人眉目浮現的嘲弄和譏諷，到底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放軟了自己的語調，“韓庭之，你不是愛我嗎？”

  “愛我就夠了。”

  她也沒怎麽閃躲，直接就仰起臉蛋吻上了他的下巴，“隻要你愛我，我所有做的一切也都是因為你才存在的，你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我，我就這樣安安分分地以你喜歡的樣子留在你身邊，這樣不好嗎？”

  應該說，很好才對。

  韓庭之看著那眉眼柔軟乖巧的小女人，就好像剛才看到的她那冷靜的模樣隻是一場錯覺，一場轉瞬即逝的夢。

  “是麽。”

  他的指尖順著她的眉眼，最後還是在輾轉落在了她脖頸那條自己送的項鏈上，眉目都沒有了之前那種單純的寵溺溫柔，“可你瞞著我的秘密，我並沒有打算一直不知情。”

  江暮夏呼吸驀然一緊，隨即就搖了搖頭。

  “沒有瞞著你。”

  她抿了抿唇，說話的聲音都帶了明顯的柔軟和乖巧，“韓庭之，我喜歡你，所以想要跟你在一起，甚至用了一些可能你不怎麽喜歡的手段，可這些都隻是因為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想要贏得你的注意，本質上隻是一種最快達到目的的手段，並沒有什麽不妥。

  “而且你也喜歡我，不是嗎？”

  她微微攀附上了他的脖頸，臉蛋都跟著湊到了他的麵前，“我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你想結婚我們就結婚，我現在整個人都是你的。”

  韓庭之垂眸看著那張唇紅齒白的臉蛋，突然就笑了。

  “嗬。”

  他稍稍後退半步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眉目帶了明顯的哂笑，“都這樣了，你還要跟我結婚？”

  “嗯啊。”

  小女人不以為然，“我答應過你的，就一定要做到。”

  那語氣，近乎篤定。

  其實本身這件事並沒有太大的問題，甚至於喜歡一個人然後在條件允許的範圍內不擇手段投其所好，在偶像劇裏也算是成功的典範。

  可……

  這件事最大的問題，就是因為實施的對象是江暮夏。

  十一個前任的江大小姐。

  韓庭之看著麵前那唇紅齒白嬌俏的臉蛋，過往的小女人的嬌嗔和惱怒都是那樣的曆曆在目，可一想到這些都隻是江大小姐一場感情裏的攻略遊戲，就覺得沒來由地窒息。

  “江大小姐。”

  他的稱呼不知道怎麽就變得異常疏離，連帶著嗓音突然就帶了明顯的嗤笑，“如果這段關係你還想繼續下去，是不是總得妥協一點？”

  那句話，其實他說出來也都是微微心痛不忍的。

  “可以啊。”

  江暮夏那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到底要做什麽事情，可還是本能地就挑起了笑容，“你想要什麽，或者說想要我做什麽，我都可以的，百無禁忌。”

  無所顧忌。

  包廂裏的燈光當時很暗，暗到女人的那雙眼睛都格外地明亮虔誠，韓庭之扣著她下巴的手到底還是收緊了力道。

  “嗬。”

  他猛然將她整個人都帶到了自己懷裏，輕而易舉地扣著她的腰肢將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然後驟然揮手。

  那時候江暮夏的身後就是酒桌，上麵擺了一排排酒。

  也不知道是氣惱，還是在故意發泄。

  韓庭之扣著她腰肢壓下去的同時另一隻手直接就掃掉了桌上的酒瓶和酒杯，酒瓶碎裂掉在地上的聲音劈裏啪啦很是淩亂。

  她嚇了一跳。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被扣著腰肢抵在了身後的酒桌上，冷湛湛的涼意從後背竄上了脊骨，最後是自己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