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夏怔了一下。

  “我……”

  她抿了抿唇，注視他良久之後頓時眉心就擰了起來，語調都變得格外生硬認真，“韓庭之，我可以為了你離開江家，是因為我愛你，可如果這份愛對你來說成了負擔和累贅，那麽我會選擇不要。”

  “隻要你說不想我陪在你身邊。”

  她深吸了一口氣，“你就可以找你覺得合適的人結婚生子，我不會攔著，甚至會乖乖巧巧地給你和你的新婚妻子送去祝福。”

  這大概是，她深思熟慮過後的決定吧。

  畢竟喜歡是相互的。

  不管怎麽樣他們兩個人現在還是在一起的，那麽在一起的時間裏最起碼是要做到甘願彼此犧牲，隻是為了他幸福。

  畢竟……

  她也不想就這麽失去第二次。

  男人良久的不說話，隻是那雙漆黑如墨的眸盯著她，她到底還是有些不安地皺了皺眉，“這麽盯著我看做什麽？”

  “嗬。”

  那嗓音帶了沉灼的輕笑，“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頓了頓，呼吸印上了她的唇角，“我隻能選擇你的安全。”

  她的視線，有那麽片刻的凝固。

  “那就希望那一天一直都不要到來好啦，”她回抱了他，眉眼都帶著愉悅的笑，“趁著現在我還愛你，你也還愛我，那就好好珍惜可以在一起的時間，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麽，都欣然接受。”

  “嗯。”

  韓庭之吻著她的唇，嗓音曖昧模糊到近乎都要不清楚，可她還是聽到了，“給我時間，我會掃清所有的障礙，嗯？”

  她下意識就點了點頭，“好。”

  那天晚上，電影投屏下的光線太過於暖和曖沉，江暮夏看著頭頂上方那英俊沉穩的臉龐，整個人都仿佛被蠱惑掉了。

  一直消磨到了大半夜。

  ……

  阮笙是在半夜醒來的，那時候外麵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隻能聽到那寒冷卻又寂寥的風聲。

  跟過去的很多年一樣。

  周時凜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眸色呆滯坐在病床上的女人，看著窗外的時候，眼眸裏好像灰暗一片。

  頓了頓，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傍晚的時候江暮夏來看過你，”他走到病床前，將手裏的保溫盒放在了床頭櫃上，“樓下買的粥，還是熱的。”

  阮笙這才將視線看了過去。

  那時候房間裏的燈還都沒來得及全部打開，她抬眸的一瞬間看到的就是那雙深夜裏深邃到讓人無處安放的眼睛。

  抿了抿唇，突然就笑了。

  “周時凜，東西真的不在我這裏，”她的唇角都幹澀地不像話，聲音都明顯是晦澀的，“你就算現在殺了我，把我拆皮剝骨，也找不到你想要的任何東西，你何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視線落在了她身上。

  沉默了很久。

  “是嗎？”

  他漆黑的眸落在了她身上，微微俯身的同時一隻手撐在了床沿，突然就湊近了她，“那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

  那一瞬間，阮笙幾乎都要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

  周時凜也沒扭捏，唇角的勾起了細微的笑意，“我看上你了，甚至有點想讓你跟我結婚，成為周太太，你考慮一下，嗯？”

  他說的平淡，可是阮笙心裏卻湧過了滔天巨浪。

  久久難以平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