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氣，視線落在落地窗裏她被男人抱在懷裏的動作，指節到底還是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攥緊了。

  “是。”

  她驟然抬眸看著他，“我是喜歡你，可你現在願意跟我在一起的原因，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我一開始招惹的你，可我那時候頭腦發熱，以至於到現在從來都沒有想過，你選擇我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不過我現在好像想通了。”

  她扯了扯唇，看著他的時候突然就笑了，“隻不過因為那個時候追你的人恰好是我，所以你才選擇了跟我在一起，而如果那個時候是一個跟我差不多或者說是比我漂亮甚至更合你心意的女人，你睡的是她也不一定。”

  無非就是最開始相遇的某個時間點裏，她給了他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他遇到其他人也不一定就沒有。

  “因為我剛好滿足了你的生理需求，而且跟別人不同剛好能讓你碰，所以你選了我，”她的眉目多了幾分肆無忌憚的嘲弄，毫不自知，“不是嗎？”

  很多時候，她的眉目都是嬌豔明媚的。

  但是今天不一樣。

  韓庭之指節微微抬著她的下巴，沉定地看了幾秒鍾之後驟然微微沉夏了眼眸，“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不然呢？”

  江暮夏這會兒也在氣頭上脾氣來了也就什麽都顧不得了，“虧我還特地去找陸蓉安想知道知道你之前過往的經曆，想看看大冰山到底喜歡的是什麽樣的女人。”

  頓了頓，“我現在不想這樣了。”

  她抿了抿唇，黑白分明的眸也直勾勾地落在了他的瞳眸裏，“要麽你現在放開我，給我一段時間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要麽我們現在就好聚好散，反正我江暮夏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無非就是一段感情。

  反正她眼巴巴指著的並不隻是這張臉。

  “拿得起放得下？”

  韓庭之舌尖掃過唇齒，輕輕地將這六個字咀嚼了一遍進腹腔裏，麵色都帶了幾分明顯的冷，“你指的是誰？我嗎？”

  他的目光，比之前冷太多了。

  江暮夏從一開始最不喜歡的就是他冷下來的那張木頭冰塊臉，就好像自己下一秒就有可能被家暴一樣。

  頓時就梗了脖子，硬著頭皮道，“有問題？”

  “嗬。”

  低低緩緩的輕笑在她的耳畔響起，及其有條不紊，“之前裴景告訴我你的新鮮感一般來說不超過三個月，我那時候還不信，”他的眸盯著落在了她的臉龐上，“可是現在，我倒真是有些懷疑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在新鮮感作祟。”

  一開始他也考慮過。

  處於對待愛情慎重的原因不過也把她當作了跟其他玩樂的女人一樣，除了腎上腺素的飆升勾引之外，僅僅有些心動。

  可這些心動，不至於讓他成為她的前任炮灰。

  等到後麵她委屈巴巴灰溜溜離開的時候，他一個人安安靜靜想了一整晚，也是二十七年來人生中頭一次有了想不顧一切的想法。

  想去嚐試一下，愛情的滋味。

  雖然就像裴景說的感情這東西大部分都是悲傷比快樂多，可那些快樂隻要回想起來，就足以彌補掉那些悲傷。

  所以他來了。

  在今時今日這樣的時間節點裏，選擇了留在她身邊。

  江暮夏被他這樣戳穿心思的質問壓地喘不過氣，抿唇的同時直接就毫不猶豫地推搡著他的胸膛，惱怒道，“你放開我。”

  男人捉住了她的手腕，“不放開，就打算跟我分手嗎？”

  “沒有。”

  她微微怔了一下，卻還是垂下了眼瞼，嗓音都多了明顯的散漫和冷淡，“我就是今天晚上想安靜一會兒，”那已經近乎於妥協了，“等到明天早上我們就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好不好？”

  本來吵架這東西，說開了就好了。

  可從一開始的劍拔弩張到了最後很明顯看起來的妥協，這些東西長此以往下去就隻會變成一顆定時炸彈。

  引爆的時候，沒有人能攔得住。

  “不好。”

  韓庭之看著那帶了幾分暗淡的眉眼，呼吸沉下來的同時到底還是捏住了她的下巴，“江暮夏，我跟你之間完不了。”

  他微微俯身，直接摟著她的腰倒進了被褥裏。

  “你……”

  江暮夏看著他那湊過來的英俊臉龐和炙熱而強悍的呼吸，頭皮頓時一片發麻，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你要做什麽？”

  “不是窒息嗎？”

  溫熱的指節扣著她的腰，身形直接毫不猶豫壓下來，嗓音都染了徐徐的輕笑，“男女之間最簡單並且可以打破僵局的事情，還能讓你消弭忘記掉現在這種窒息的感覺，你難道不知道是什麽嗎？”

  他說的並不直白，可江暮夏還是聽懂了。

  “韓庭之。”

  她咬著自己的唇角，下意識抬手就抵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眉心都跟著皺了起來，“你不能……”

  “不能什麽？”

  男人直截了當捏著她的下巴，打斷了她的話，“不能做還是不能看？”

  她頓時擰眉，“都不……”

  “不可能。”

  驟然的嗓音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帶著冷湛湛卻又讓人不寒而栗的森然，跟平常的他截然不同。

  “夏夏，你可能真的不太了解我，”他的呼吸落在她的唇角，輾轉出了低沉卻又暗啞至極的笑，“我要是真的認定了一個人，那麽這個人就算是死了墓碑上也得刻上我韓庭之太太的名字，沒得商量的。”

  他說的篤定，並且毫不猶豫。

  江暮夏看著他壓下來的唇齒和呼吸，本能地就睜大了眸，可還是被順順利利地堵了回去剩下的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