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除了錢,我一無所有
作者:南瑤北夏      更新:2021-02-10 12:26      字數:2314
  “我沒有在亂說呀,”她彎了彎唇,嗓音都帶了明顯的嬌嗔,“不就是睡了幾覺有什麽好不能說的,都是成年人,我懂的。”

  阮笙,“……”

  她那瓶酒都沒來得及醒,直接就倒了小半杯之後朝著江暮夏遞了過去,“喝酒都堵不上你的話癆。”

  “……”

  江暮夏看著那臉頰莫名都紅起來的小女人,到底還是托著腦袋輕輕笑了一聲,眉目都帶了幾分淺淺的笑。

  “其實我話很少的。”

  她垂眸接過了酒杯,看著杯子裏那猩紅的液體,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之前見到薄嬈的時候,那張成熟卻又帶著稚嫩的臉。

  那時候薄小姐跟她說了什麽來著?

  哦,想起來了。

  她說,“江大小姐,我薄嬈從來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人這一輩子說真的也就那麽幾十年快活的時光,既然一出生就得到了別人這輩子都得不到的優越條件,那就痛痛快快為自己而活,管別人做什麽。”

  死了之後,誰還記得誰啊。

  “夏夏。”

  耳畔不知道什麽時候驟然傳來了阮笙的聲音,她怔了一下,下意識就朝著麵前的女人看了過去,“嗯?”

  “你有沒有覺得你現在的這種行為。”

  阮笙從剛才的時候就想說了,可猶豫了很久到了現在才將這句話語重心長地說了出來,“有點像pua別人的渣女?”

  江暮夏拎著酒杯的手,驟然就停頓了一下。

  “這叫欲擒故縱。”

  她微微眯起眸,嗓音也帶了淡淡的輕笑,“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人是不會珍惜的,新鮮感才是能讓愛情長久不衰的保鮮劑。”

  至於怎麽個保險法,就各憑本事嘍。

  “放風箏的線拉得太緊容易斷,可要是太鬆的話會丟,”她笑了笑,眉目都帶了明顯的嘲弄,其中的深意也隻有自己知道,“手裏拉著的那根線遠了扯一扯,緊了放一放,隻要這根繩一直都在你手裏,那麽他就永遠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而且……

  韓庭之相比較於其他男人,的確是好玩的多。

  一本正經地可以。

  明麵上好像在表達你們最好都不要碰我,我可能真的不太喜歡女人,可等到真的拐上床了之後,才知道他的心和他的人是不同的。

  他的心是火熱,而且滾燙的。

  而那滾燙跟這麽多年來溫水煮青蛙都想要尋求刺激的江暮夏來說,就像是飲鳩止渴的甘泉,足以捂熱她那已經很多年都不曾悸動的心。

  阮笙看著她,好半天沒說話。

  其實她認識她很久了。

  雖然自己的家庭條件也不差,但是跟江家比起來也的確是有一段距離,而且家教門風和她也是截然不同的。

  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自己應該是屬於阮恩榮那樣端莊淑女的名媛類型,怎麽會和江暮夏成了朋友,而且還相談甚歡。

  直到後來……

  她被某人逼到絕境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其實有著優秀的教養和骨子裏的端莊,但是血液裏深藏著的,是不羈的靈魂和野心。

  江暮夏為了不接電話,最後索性就把手機關機了。

  權當沒聽到。

  那天晚上她迷迷糊糊喝了很多酒,連帶著看著阮笙的視線都有明顯的重影,莫名其妙就委屈地不像話。

  暈暈乎乎的。

  “笙笙。”

  她抬手扶著自己的腦袋,嗓音都帶了酒精浸泡過後的沙啞,“其實我真的試過的,”頓了頓,視線都眯起來了,“可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就好像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她身邊的朋友乃至於其他圈子裏的人,都好像漸漸不怎麽喜歡談戀愛了,所以導致現在遇到喜歡的人比中彩票的幾率還困難。

  大多都會選擇獨善其身。

  沒有人願意花費時間和經曆去陪一個男孩子長大,同樣也沒有人願意帶被丟棄的流浪貓回家。

  她除了錢之外,一無所有。

  “笙笙。”

  江暮夏放下手裏的酒杯,到底還是緩緩閉上了眼睛,“其實這麽多年,我一直都不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偶爾的新鮮感,彌補不了感情上長久的空缺。

  更多的是,無人知曉的寂寞。

  人總是這樣古怪卻又很神奇的生物,當你沒有錢的時候,就想要很多很多的錢,甚至不惜放棄了愛;可當你有了錢的時候,你就會想要很多很多的愛;最後當你兩樣都有了的時候,你就開始想要關心,想要專屬;等到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的時候,你就想要新鮮感,想要刺激,想要體驗不同的事物,甚至想要自由。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這麽多年來她的感情上從來都沒有空窗期,可她卻總覺得自己的心好像遺落在了某個地方,再也填補不回來。

  “笙笙。”

  她閉著眼睛,說出來的話自己都覺得有些不清晰,“我之前的人生裏遇到了很多很多各種各樣的人,可他們到了最後好像最想要的就隻是我的錢,現在我錢沒有了,就……什麽也沒有了……”

  頓了頓,嗓音帶了幾分自嘲,“就連韓庭之也不要我了。”

  “嗬嗬。”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整個人及其鬆懈,“程少熠當初高中的時候跟我說,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之外根本沒有人愛我,可是他的愛實在是太自私了。”

  自私到占有,控製。

  可在她眼裏的愛,明明不是這樣的。

  阮笙其實很少見到江暮夏喝醉酒時的情況,大部分喝醉這件事隻有在薄嬈身上,她盯著那微微緋紅起來的臉頰,到底還是歎了一口氣,“夏夏,你醉了。”

  “唔……”

  江暮夏的眼睛眯著沒有睜開,“我沒有。”

  阮笙還想再說什麽,但是門外此時卻響起了敲門聲,她怔了一下本能就起身打開了門,結果看到的就是穿著黑色大衣出現在門口的男人。

  手裏拎著江暮夏的包。

  不過……

  最讓她驚訝的是,原本應該是平常男士短發的男人,此時此刻竟然留著和徐驍勇善戰一模一樣的半寸,額頭和鬢角都漏出來,平日裏的冷峻越發無所遁形。

  她都有些晃神了。

  因為不仔細看的話,那基本上可以說是同一個人。

  “笙笙,我真的好想他的,”身後驀然傳來江暮夏那到這醉醺醺的呢喃,在安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我是不是做錯了。”

  她眸色驀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