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她微微挑起唇角，指節穿插進了他的短發裏，“那既然你已經是我男朋友了，我要是想讓你剪短發的話，你會不會同意？”

  韓庭之腳步下意識頓了一下。

  獨屬於小女人那好看的指節纖細，就在他麵前晃動。

  白嫩地可以。

  江暮夏看著他隻是盯著她不說話，原本比劃的手也微微縮了回來，眨巴著眼睛看著他，“怎麽了？”

  下一秒，她就被抱著上了車。

  “原因。”

  那時候她剛好被放在了後座的座椅裏，連帶著溫和內斂的氣息整個都朝著她附身湊了過來，帶著明顯的沉。

  “唔……”

  她微微鼓起了腮幫，整個人直接靠進了後座裏，嗓音都變得很低，“當然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啊，而且要是剪了短發不好看的話，說不定外麵的那些小姑娘就不會前赴後繼想要跟你搭訕了。”

  頓了頓，抬手攀上了她的脖頸。

  “這樣的話，我也就不用擔心你身邊會有鶯鶯燕燕啦。”

  她說的謊，自己都信了。

  韓庭之附身看著懷裏那被壓到椅子裏小小的一團，呼吸沉悶下來的同時眉梢都莫可名狀地挑了挑，“就這個？”

  “嗯啊。”

  她眨了眨眼，揚起下巴看著他，“怎麽，你不願意嗎？”

  那晶晶亮的瞳眸裏，滿是小姑娘的傲嬌。

  韓庭之盯著她那雙漂亮的眼睛看了很久，想要看出點除了喜歡之外其他的深意，但是一無所獲，隻是道，“我如果不剪短，你就不喜歡我了？”

  “不啊。”

  小女人直截了當地搖頭，連帶著吻了吻他的下巴，“喜歡你是喜歡你，你是什麽樣的發型不重要。”

  他挑眉，“那還要我剪？”

  “可是我喜歡啊，”江暮夏看著麵前那近在咫尺的臉龐，嗓音都莫名帶了幾分嬌軟，“怎麽，你不願意嗎？”

  她之前從來沒有強硬要求過什麽。

  不管是任何方麵。

  可在剪短發這件事牆上今時今日卻超乎尋常地執拗，而且還篤定說他不剪短發就是不夠愛她。

  “不願意。”

  那嗓音很沉穩，江暮夏差點都要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夏夏。”

  冰涼的指節輕而易舉地扣住了她小小的下巴，連帶著那雙深不見底的眸直勾勾地落在了她的瞳仁裏，“我不剪短，”頓了頓，一瞬間的啞然失笑，“你會怎麽樣？”

  下一秒，他聽到了那個意料之中最不意外的回答。

  “那你就是不愛我。”

  那一瞬間，他的眸微頓。

  其實這麽多年來他一直都覺得喜歡一個人這件事應該是努力讓甜蜜的時刻比幸福多，就算是吵架也都是因為有愛在裏麵的，就像裴景和簡歡。

  可……

  他並沒打算，為了一個人犧牲到失去自我的地步。

  準確來說。

  如果真的走到了窮途末路的那一步，他寧願不惜一切手段都要把人留在自己身邊，也不會卑微到如塵埃的境地。

  那是他二十七年以來的想法。

  隻不過這個時候的他還沒有想到，原來真的喜歡一個人到了極致的時候，是寧願卑微到塵埃裏，甘願犧牲的。

  他捏著她的下巴，唇角驟然挑起了笑。

  “什麽時候感情這件事，需要用剪頭發來證明我愛你的心了？”

  “可你連這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我，”江暮夏眨了眨眼，嗓音都莫名帶了幾分沉啞的寡淡，“而且這段時間你除了在床上能溫柔點之外，剩下的時間態度強硬地可以，我都在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愛我了。”

  她來來去去說的，都是不愛。

  不剪短發就是不夠愛她，態度強硬也是不夠愛她，一開始的倒追傲嬌到了此時此刻都是不加掩飾的懷疑。

  “嗬。”

  他舌尖頂著上顎，驟然冷笑。

  “大小姐，”他的嗓音明明跟平常沒有什麽不同，但是江暮夏卻聽到了冷意，夾雜了冷漠的寒霜，“知道你性子驕縱，所以我寵著你，千裏迢迢從我的城市來到你的城市，排除萬難跟你在一起。”

  他附身，溫熱的呼吸湊到了她的耳畔。

  “可是大小姐，什麽時候我給你的錯覺，讓你覺得我喜歡你所以就甘願卑微到你讓我剪短發我就剪，那以後你要是要跟我分手，我難道還要跪下來求你？”

  “你這是謬論。”

  江暮夏頓時就虎了臉，嗓音都帶了明顯的惱怒，“我隻是想讓你剪個頭發，你就用分手這件事威脅我，韓庭之，你真以為我沒了你不行嗎，我隻要稍微勾勾手指頭，多的是男人為我赴湯蹈火，別說剪頭發了。”

  下一秒，原本扣著她下巴的力道直接就鬆開了。

  江暮夏直接怔住了。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男人的唇角勾起了淡淡的冷漠，連帶著語調也四平八穩，“既然多地是男人為了大小姐你前赴後繼，那你就去找別人為你赴湯蹈火，這場愛情遊戲到此為止，我就不奉陪了。”

  那就像是兩個極端。

  前一秒還寵溺著說抱你回去，可下一秒就可以因為很小很小的一件事情說要結束這場所謂的愛情遊戲。

  “韓庭之！”

  江暮夏那嗓音一瞬間就帶了哭腔，極其委屈，“你混蛋！”

  男人身形微微動了一下，直接下了車。

  “這不是大小姐要求的嗎？”

  他微微側眸，漆黑的眸隔著暗沉沉的夜色落在了她身上，“如果因為剪頭發的事情就質疑我不夠愛你，那不如現在就分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