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氣焰

  掛掉電話之後，甄棠寶操作了一下手機，又大口地喝著玻璃杯裏的熱帶水果綜合果汁，她這才發現蒙劍不知何時早就打完了電話，正用一種審視的眼光看著她。她咬了咬唇，說：“我就是氣不過。”

  蒙劍淡笑了一聲，“你在這麽氣不過的情況下還知道拒絕張喬月找你單挑的要求，看來頭腦還算清醒。”

  “那當然了。她可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對我有心懷芥蒂。如果我答應赴約，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麽壞事來？”她撇著嘴。

  “而且你還錄了音。”他平靜地說。

  她捂著嘴嬌笑一聲，“我怎麽做什麽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我察覺到我未婚妻如此聰慧的舉動，完全是因為不小心看了一眼你的手機。”

  “就像上次看到億鷗給我發的信息一樣？”她開了一句玩笑，隨即神色忽然暗淡了下來，“不過她也沒有完全承認就是她做的。但我希望這些錄音能在警方那裏起到作用。”

  兩人折返到警察局，提交了錄音。

  離開警察局的時候，甄棠寶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低聲對蒙劍說：“為什麽我覺得那些警察的表情好像說明著什麽問題？”

  “什麽？”蒙劍問她。

  “他們的表情像是在說，不管我提交了什麽證據他們都不care，他們對這件事情已經有定論了。”

  “我同意你的看法。”蒙劍平靜地說。

  她一跺腳，拉著蒙劍胳膊的手用力地拽了兩下，氣道：“他們是不是已經被張喬月擺平了？所以不管我做什麽都沒有用？”

  “別想了。你不是還擔心依安麽？”蒙劍似乎是想寬慰她。

  “簡直是沒有公理，沒有正義！”

  “我先送你到醫院，我還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處理。”他撫摩了一下她的肩膀，把安定的力量傳遞給她。

  她雖然還是氣不過，但也沒有再發作，小聲嘟囔著：“我算明白這部戲為什麽在這座島上取景了。說不定就是因為這裏是張氏兄弟的大本營。”

  “很有可能。”

  蒙劍送她去醫院的路上，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她心事重重，用手機查看著與張喬月有關的一切。他轉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裏有一絲堅定的意味。她在醫院門口下車，和蒙劍約好一個小時之後來接她。

  她在醫院走廊遇上了陳笙和張喬朗。她向導演問了聲好，對張喬朗采取了無視的態度。

  向依安病房走去的路上，陳笙說：“我代表劇組過來看看。畢竟你的經紀人和助理是在拍攝期間遇到了事情，劇組也應該表達一下關心。”

  “謝謝導演。”甄棠寶淡淡地回應，心裏卻大概猜到了陳笙此行的目的。

  病房裏，梁河看到來人之後，給陳笙搬了一把椅子，說：“導演，照顧不周啊。就一把椅子，你坐吧。”

  陳笙有些尷尬，讓張喬朗坐，張喬朗冷冷地擺了擺手，在一邊站著。

  陳笙說了幾句客套話，掏出一個信封，說是劇組給依安和梁河的慰問金，並說：“醫藥費劇組會負擔的，我已經專門安排了一個副導演跟蹤這些費用了，有需要就告訴他們。這筆錢是慰問金。”

  “這……”躺在床上的依安也很過意不去。

  甄棠寶忽然開口了，“陳導，心意我們領了。這件事情確實是劇組拍攝期間發生的，但他們兩人是被人蓄意傷害而受的傷，慰問金理應由造成傷害的人支付，怎們能讓您拿呢？”她忽然瞥了一眼張喬朗，說：“總不至於您二位與我的經紀人和助理被傷害的事情有關吧？”

  陳笙連忙說：“這怎麽可能？我們隻是來慰問一下。我隻聽說他們倆是被壞人綁架、扔到了海上，具體怎麽回事我也說不清楚。不過呢……”陳笙拉長了聲音，又詢問似地看了看張喬朗，然後說：“棠寶，劇組給這筆慰問金，主要是希望你的兩個工作人員能夠盡快康複，這樣也不影響你的拍攝進度。”

  甄棠寶不卑不亢地說：“是啊，導演，我們已經感受到您的關心了。現在拍攝進度這麽緊張的情況下您還能來看望他們倆，我們已經很感動了。”

  陳笙頓了一下，問：“棠寶啊，你怎麽話裏有話啊？”

  甄棠寶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說：“導演，你被人挑釁打人、還進了拘留所那件事，也是有人給了你一筆慰問金才了結的？”

  在場的人全都露出了大為震驚的神情。

  陳笙聲音有些發幹，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甄棠寶輕哼了一聲，說：“導演，我相信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咱們這個劇組從一開拍就遇到了各種各樣的阻力，這樣那樣的怪事層出不窮，甚至還有工作人員私下裏說這是個被詛咒的劇組。我就納悶了，我們到底是被誰詛咒了？”

  這時，沉默了良久的張喬朗忽然開口了：“你到底想說什麽？”

  甄棠寶毫無畏懼地斜睨了張喬朗一眼，說：“我隻是在敘述一個事實而已。劇組顯然是被人盯上了。我前些天知道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據說，我們這部戲賺錢與否已經成為了一個賭注，也就是說如果有人頻繁搗亂、影響拍攝進度、甚至讓拍攝中斷的話，是有人會從中漁利的。那麽問題就來了，這個搗鬼的人到底是誰呢，張喬朗先生？”

  張喬朗冷漠地看著甄棠寶，故作輕鬆地說：“我怎麽會知道這個人是誰呢？”

  “好奇怪啊。據我所知，這個人和你的名字隻差一個字。”

  梁河適時地插了一句：“就是張喬月！那個惡毒的女人！”

  甄棠寶繼續說道：“張喬月小姐親口和我說，她和自己的哥哥打了一個賭，如果這部戲賺錢，她要付給你賺的錢的兩倍。賠錢的話，她獲得的回報相當豐厚。張小姐說她從小到大最大的愛好就是惹她哥哥生氣。那麽張先生，你說張小姐是不是劇組亂象的罪魁禍首呢？”

  張喬朗冷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甄棠寶又說：“當初你妹妹雇了人來抹黑陳笙導演的時候你也拿了這麽厚的一筆慰問金送給了導演麽？還是幹脆給導演又一個大資源？比如一部新片的投資之類的？”

  陳笙緊抿著嘴唇，說：“你不要憑空這麽說。”

  她說道：“今天上午張喬月突闖我的休息室，化妝師失誤把我的口紅塗歪了，她偷拍了一張所謂她和看上去像小醜一樣的我的自拍、發到了她的INS上。然後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我聊天，拖延時間，再後來她就突然拿出手機視頻讓我看依安、梁河被人拖在水麵上的畫麵。下午我跟當地警方說了我了解的所有細節，把我和張喬月通話的錄音拿給警方，並請他們一定要調查張喬月、檢查張喬月的手機。當地警察態度卻很敷衍。我很苦惱，在從警局回到醫院的車上就刷了刷張喬月的INS，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梁河疑惑地問：“什麽事情？”

  甄棠寶說：“她特別喜歡發各種自拍。在她的幾百張INS中我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麵孔。那張麵孔在各種場合的照片中出現了幾十次，無論是派對、酒吧還是張喬月的閨房，這個女人都出現過。”

  梁河的好奇心徹底被吊了起來，問：“哪個女人啊？”

  甄棠寶說：“我有一次住院，這個女人和張喬朗、Windy一起出現過。她就是張喬朗先生的前秘書。”

  梁河大驚，聯係到之前億鷗說過的有些話，他連忙說：“那個前秘書？那不就是和來劇組挑釁導演的那個人有密切電話來往的人麽？”

  張喬朗突然一擺手，說：“我不想再聽這些毫無根據、捕風捉影的東西。”

  張喬朗大步朝甄棠寶逼近，她冷靜地注視著他，說：“看來張先生很害怕聽到真相。”

  張喬朗冷哼一聲，一副不屑的神情：“恐怕這根本不是什麽真相，而是胡言亂語罷了。我如果再聽到你們惡意構陷我的妹妹，不要怪我動用法律手段。”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了。陳笙搖著頭瞪了甄棠寶一眼，然後轉身也跟著張喬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