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鳳棲誰家

  依安揚起下巴，說：“這個問題我早說過。那是因為我一開始調查不夠、感情用事，不夠理性也不夠專業。”

  “所以，你現在是理性和專業的，依經紀人？”蒙劍用了“依經紀人”這個稱謂，大抵是因為依安和梁河一開始就營造了所謂的匯報會的正式氣氛。

  依安繼續刻意用強硬的語氣應對，“我現在當然是專業和理性的。”

  “好。請繼續。”蒙劍簡短地說。

  依安示繼續說道：“小堅果沒有上市，營收情況不對外公開，財務保密級別很高。調查公司輾轉了很久也沒有拿到具體數據，但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們從這家公司財會人員與他人的閑聊對話中找到了蛛絲馬跡。”

  “這可信麽？”蒙劍冷冷地問。

  “我認為可信。那個財會人員言之鑿鑿地說小堅果一直都在虧損。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小堅果當然願意簽約甄甄，甄甄進入他們公司之後，就會成為他們唯一的搖錢樹。”說話的時候，依安的表情簡直是痛心疾首。

  梁河在一邊附和道：“多麽恐怖。這簡直是一家皮包公司啊！”

  那兩個人的表情那麽誇張，讓甄棠寶都不由得後仰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即將簽約的公司這麽可怕？一臉難以置信神情的她和蒙劍對視了一下，隻見他的俊顏依然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還有一點……笑意。

  甄棠寶又多看了他幾眼確認了一下，發現他的唇確實有些微的上揚。

  依安說：“下麵重點來了，請各位看這裏！”

  她指著電視屏幕一張年輕男子的照片，那就是小堅果的掌門人，她的前男友。她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眼神有些閃躲，但隨即咬緊了牙關，握緊了拳頭。

  她說道：“這個人就是小堅果的老板。在這裏我必須申明一下，在和這個人交往前和交往中我一直頭腦不太清醒，從沒有想到要調查一下他。以下的調查結果……”

  梁河像是負責的捧哏的相聲演員一樣，馬上緊接著說：“調查結果觸目驚心。”

  依安說：“他今年隻有二十六歲，咳咳……和我同歲，我們是初中同學……這都是題外話，他的父母是大學教授，家境殷實，但還沒達到給他提供資金開一家小型娛樂公司的殷實程度。他是自主創業。”

  甄棠寶仔細看著屏幕上的男子，不由得覺得幾分心酸。依安在眾人麵前剖析前男友，隻是為了證明那家公司不值得簽約。依安這麽做也是為了她好。

  依安繼續說著：“他大學畢業後做了一家國產手機製造商在非洲分公司的市場營銷人員，升職很迅速，用最短的時間從推銷員升為了營銷經理。幾個月前他突然回國，開設了這家公司。雖然海外派遣人員的薪酬是相對高的，但仍舊不足以開設公司。”

  梁河繼續“捧哏”：“資金來源成謎。這個人很有問題。”

  甄棠寶此時說了一句：“會不會是貸款呢？”

  依安立刻回答：“我也猜到了這種可能。但是調查公司沒有查到他到任何金融機構貸款的記錄。”

  “所以，錢是哪裏來的？”蒙劍問。

  依安攤手，“這就是問題。憑空來了一筆錢，開了一家一直在虧損的半吊子娛樂公司。在座的都是與甄甄的事業息息相關的人。我是甄甄的經紀人，我的榮辱和收入都與甄甄直接掛鉤，梁河這個助理雖然不知道會幹到什麽時候，但畢竟是表哥加助理，自然希望甄甄能夠擁有美好未來了，蒙劍嘛……”

  她頓了一下，說：“是甄甄的未婚夫。甄甄自己就更不用說了，沒有人比她更熱愛和在意自己的事業，盡管她將做決定權交給了我，又被某些人說服，和我的意見相左……反正我要說的就是，小堅果的底現在已經扒開了，大家商議一下甄甄的未來何去何從吧。”

  “底已經扒開了麽？”蒙劍不露聲色地問。

  依安有些洋洋自得地笑道：“當然了！這已經是小堅果最全麵的情況了。”

  她看到蒙劍那一臉高冷中透著不信任的神情就氣不打一處來，心中的某種情緒又開始泛濫，她一瞬間就不淡定了，說道：“我是真的希望能為甄甄做一個正確的決定，不想再因為我的錯誤而連累甄甄了！盡管……這是我最後一次以經紀人的身份為她做決策了。”說到這裏，她的眼眶紅潤了。

  “安安，你在說什麽？”甄棠寶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立刻來到依安身邊，拉住她的雙手問道。

  “沒什麽……”依安壓低了聲音，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但是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甄棠寶立刻給依安遞了一張紙巾，關心地問：“安安，這是怎麽了？你剛才做演示的時候就好像職業女性一樣，特別自信。怎麽又突然哭了？而且你說這是最後一次以經紀人的身份為我做決策是什麽意思？你不想做我的經紀人了？”

  依安一邊啜泣一邊點頭。

  “什麽？”甄棠寶感到詫異，她把依安抱進了自己的懷裏，安慰道：“我知道失戀的事情對你的打擊很大。我最近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沒有好好關心你，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安慰我很多次了。”依安大聲說道。

  甄棠寶搖搖頭，說：“是我疏忽了，沒有在意你的感受。還……”她瞥了蒙劍一眼，想說“還不時地在失戀的你麵前秀恩愛”，但又覺得這麽說可能會讓依安心裏更不舒服，轉而說道：“你要是感覺壓力大，可以放一個大假。但千萬別說不做我經紀人之類的話了。”

  依安擦了一把眼角的淚水，說：“甄甄，我可不能放假。簽約的事迫在眉睫。你和月海的合約自動到期後，如果不決定好和哪家公司簽約就進入真空狀態了。這對於一個藝人來說是很危險的。”

  甄棠寶感受到依安語氣中的凝重，說：“既然這個時期這麽關鍵，你為什麽還說要走？”

  “我……我希望在離職之前給你找好下家。”依安眼神閃爍。

  甄棠寶歎了口氣，說：“安安，我知道你關心我，你在工作上始終都很有責任心。你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了，這樣你會承受不了的。是否簽約小堅果這件事我會好好考慮的。你真的應該休息了。你的辭職我不能接受，我沒有你是不行的。”

  這時候，一直坐在原處紋絲未動的蒙劍冷不丁地說了一句：“不需要考慮。簽約吧。”

  甄棠寶猛然回頭看了蒙劍一眼，示意他不要火上澆油，但他仍舊是一幅穩如泰山的姿態。

  梁河看不過去了，說道：“蒙劍，我和依安是做了很多調查才得出了結論，你怎麽輕易就否定？更何況現在依安在低穀期，她閨蜜的心都被你分走一半了，不對，是一半以上了，現在表妹經紀人的工作你也要代勞麽？”

  蒙劍平淡地說：“經紀人不是我的專長。我隻是發表一下對於棠寶簽約的意見。”

  甄棠寶又看了蒙劍一眼，忽然之間，大腦中回想起蒙劍這幾次堅定表態的畫麵、他來到這個時代所進行的一係列商業行為……

  她注視著蒙劍，說：“等等，那個小堅果……和你該不會有什麽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