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神秘女人

  病房窗簾已經拉上。病房內亂作一團，醫生和護士開始對莉莉安進行急救，而蒙劍隻能在病房外麵焦急等待。

  那天晚上，甄棠寶並沒有讓依安送她回酒店，而是來到了一個24小時書店。夜晚的時候，那家書店的客人並不算多，甄棠寶和依安兩個人麵對麵坐在書店的休息區裏，一人麵前一杯檸檬水。

  依安咕嚕咕嚕喝下了半杯檸檬水，神情沮喪地說：“這個劇組絕對是被詛咒了，連導演都被抓了，這部戲不會拍不下去吧？再加上製片人居然是張喬朗。誰來救救我們啊？”

  甄棠寶沒有發表什麽評論。

  “看來真不應該接這部片子。雖然月海肯定不會給你什麽別的資源，但沒戲拍也比拍這種負麵不斷的戲要好。你看那個王凝墨，炒完了敬業人設就全身而退了。不管這部戲以後能不能拍完能不能上映，她王凝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可是咱們呢？”

  “是啊……”甄棠寶有一搭無一搭地回應著，大腦中卻仍舊是蒙劍在莉莉安病床前憔悴的樣子。

  她以為自己是他在這個時代最重要也是唯一關心的人。現在看來，這個想法顯然大錯特錯。

  他說過的，公司裏的所有事情都交待給莉莉安去做，那是他無比信任的人，他還一度把小宇和小宙交給莉莉安照顧。他們朝夕相處了那麽久，難道產生了微妙的情感？蒙劍在病房中所表現出的關切絕不是一個老板對於助理的關切，顯然已經超過了許多。

  “還好這家書店這個時段人比較少了，不然我都不敢帶你來。不過咱們還是少來公共場所才安全啊。電影的事咱們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就算這部戲不成，等簽了小堅果，我一定幫你拿到更好的資源！”這時電話鈴響了，依安那位小堅果老板男友想和她見麵。

  甄棠寶看著對麵的依安嘴一張一合，大概聽出對方是有事要先走。她擺擺手，告訴依安說自己呆在這兒沒關係的。

  “甄甄，我還是先送你回酒店再去見我男朋友吧。我擔心那個張喬朗又抽風。”

  甄棠寶謝絕了，她說自己能保護好自己。

  依安忽然想起什麽，說：“對了，你還有蒙劍那個保護神呢，我怎麽忘了？反正，如果你有需要，記得找蒙劍和我哦。我先走了。”

  望著依安歡快離去的背影，甄棠寶甚至能感受到從依安身上散發著的粉紅色戀愛泡泡。那樣甜蜜和陶醉的感覺她也是經曆過的，而且就在不久以前。而此時此刻，她卻正經受著刻骨的疼痛。這裏的檸檬水真的好酸，酸的她幾乎要流下眼淚來。

  她趴在木質的桌子上，眼淚沾濕了衣袖，也沾濕了她的心。

  艾娜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了她的身邊。

  “你……似乎有些困擾……”艾娜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

  甄棠寶一驚，她抬起頭，看到一個一身白色複古連衣裙的窈窕女子站在她麵前。“艾娜？”她驚呼。

  “我可以……坐下？”艾娜指了指甄棠寶的座位。

  甄棠寶胡亂抹了一把臉，並把口罩稍微往上拉了拉，“當然。”

  艾娜坐下，拘謹地笑了笑，和蘇梅島上顧盼生姿的那個職業歌手判若兩人。她有些憔悴，右眼角的棕色眼線稍微暈染了一小塊，唇色也很黯淡。她清了清喉嚨，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我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裏。能再見到你我真的很驚喜……”

  “艾娜，我一直想問我，你給我打的那些電話是怎麽回事？你之前說有人要在劇組做危險的事情又是怎麽回事？這和開機儀式前有人攔路、前幾天王凝墨與我都溺水有關麽？或者……與陳笙導演這次遇到過激挑釁有關？”

  整理了一下心情的甄棠寶，把心裏的想法全都問了出來。在此之前，艾娜說的話和幾次電話都讓她有些不安，她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此時此刻，一直保護著她的蒙劍又從她身邊缺席了。想到這裏，她的心仿佛墜入了冰窟。

  艾娜雙手捂住被痛苦籠罩的臉搓了兩下，臉上的妝更花了，她說：“我不知道該怎麽……該怎麽辦了。我好像深陷在泥潭之中了。沒有人肯幫我，也沒有人能幫我。”

  “艾娜，你不舒服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我的生活一團糟。我不後悔我做的決定。但我好像走錯了路，越走越遠……”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艾娜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整理思緒，她開口道：“你沒事就太好了。那次在蘇梅島害了你後，我好幾夜都睡不著覺。你扮演的角色曾經是我的精神寄托，我真的，很喜歡你。”

  甄棠寶感受到了對方語氣中的真誠，關切地問：“你提到過希望我幫你，你到底希望我怎麽幫你呢？”

  “不……再也回不去了……也幫不了了。我可能會成為一粒沙子，消失在這一整片沙漠裏。我始終都是這麽的微不足道，一直如此。你知道麽？”她頓了一下，說：“我小的時候就知道我不怎麽討人喜歡，我和她一樣，我們都是不被人愛的……”

  “她是誰？”甄棠寶問道。

  艾娜卻似乎並沒有聽到對方說什麽，繼續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沙子、塵埃、一片葉子、一隻螞蟻、一顆雪花……這就是我們的命運吧。你那部讓我很受感動的劇在中國收視率很一般吧？可是在泰國很受歡迎，我看了好幾遍。我那時候在想，就算我是那麽渺小的一個存在，我也可以努力追尋我心中最在意的東西……”說完之後，她開始不住地咳嗽。

  “艾娜，你先平靜一下。我去給你買杯飲料吧。”甄棠寶到吧台給艾娜點了一杯溫熱的可可，等待店員製作飲料的時候她回頭看了艾娜幾眼，發現艾娜時而兩手十指交叉放在膝蓋上，時而揉搓著頭發，看上去有些慌亂。

  剛剛趕來的夜班店員與做飲料的店員小聲說了幾句話之後，走到收銀台前，禮貌地對甄棠寶說，“請問……”

  本來還在注視著艾娜的甄棠寶把頭轉了過來，“有什麽事麽？”

  “你看上去有點眼熟，好像是在哪裏見過。”夜班店員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女孩，笑起來很有朝氣。

  甄棠寶下意識地拉了一下自己的口罩，確保半張臉還處於被遮擋的狀態，她禮貌地笑了笑算是回應，但又突然想到口罩把嘴部擋住了的話對方應該是看不到那個笑容的。

  “我想起來了！”店員異常興奮地大叫道，為數不多的幾個客人都將注意力聚焦到了她身上，她忽然壓低聲音，將臉湊近甄棠寶說：“你是零。”

  “零？”甄棠寶一臉疑惑。

  “就是最近最火的那部漫畫啊，你要扮演漫畫主角零不是麽？前一陣子網上有在傳……”

  “是麽？”甄棠寶仍舊不明所以。

  店員拿出手機，刷出一個漫畫連載APP，將手機舉到甄棠寶麵前說：“看！就是這部漫畫。”她又刷出微博上的一張圖片，是有人將漫畫主角與甄棠寶做的一張對比圖，“你看，你們倆很像。我們漫畫粉中都在傳你即將要扮演零這個角色呢。甄……”店員又看了一眼手機，才說道：“甄棠寶小姐。”

  甄棠寶擺擺手，說：“這件事情我還真不太知情。”

  說完，她端起第一個接待她的店員送過來的飲料，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剛走兩步，她就愣在了原地。此時的艾娜已經人間蒸發了，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甄棠寶正欲離開書吧之時，門口氣勢洶洶地衝進來四、五個身高體壯的男子，他們不顧及別人的眼光四下查看著，似乎是在找什麽人。甄棠寶和他們擦身而過，總覺得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