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C的來曆

  蒙劍驅車將她拉到自己的另一處居所。他從冰箱裏取出一瓶淡藍色的果汁給她，說：“潤潤喉。”

  她看到充滿甜味劑的飲品後顯然心情放鬆了不少，愉快地接過來打開喝了一口，清爽甘甜的液體滑過喉嚨的時候，她覺得整個人似乎都清爽了起來。

  她隨他來到客廳，那裏隻有一台台式電腦和一把老板扶手椅。蒙劍示意她坐在椅子上，然後打開電腦，弓身在她旁邊敲擊起了鍵盤。

  他挺直的背部線條有一種清晰的棱角感，就如同他整個人不時透出的界限感一樣，非黑即白、殺伐決斷。她開始好奇，他在未來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呢？她望著他的側臉出神，眼睛就好像拔不出來一般。

  本來專注地看電腦的他突然轉向她，兩人距離隻有幾厘米，他說：“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有趣的東西麽？”

  她的臉突然紅了，連忙擺手，“沒……沒什麽……”

  見她把視線轉移到電腦上，他卻望著她出神了。她真是個美麗又充滿故事的女人，她的一個小小的舉動有時就會讓他本來平靜的內心泛起波瀾。他深吸了一口氣，也轉頭看向了顯示器。

  忽然，顯示器上出現了一個視頻。甄棠寶發現，視頻中出現了一個一臉疲憊的男人，那男人雙手上戴著手銬。“常竟寧？”她脫口問道，“這是……審訊視頻？你怎麽弄到的？”

  他隻是示意她看下去，並沒有回答。

  她看到鏡頭下的常竟寧異常的激動，他說：“我早就讓你們查我妹妹失蹤的事情，可是你們什麽也查不到。多少個夜晚我都難以入眠，我隻是想要知道妹妹的下落。但是現在事情不一樣了，哈哈哈……”

  常竟寧大聲笑了起來，“我不需要你們幫我，我自己可以幫自己！”對麵的審訊人讓他交待清楚為什麽綁架甄棠寶，他說：“為什麽？這個女明星本來就很討人厭。你隨便找人問問，討厭她的人沒有十分之九也有五分之四，我就是看不慣她！我本來可以讓她破相的，可惜棋差一招。”審訊人讓他正麵回答問題，但他卻開始顧左右而言他。當審訊快要進行不下去的時候，常竟寧卻大夢初醒一般，突然說：“你們是不是拿走了我的手機？把手機還給我！還給我！”

  視頻結束。

  蒙劍說：“我查了常竟寧的來電記錄，在他實施綁架前和綁架中有一個號碼頻繁地與他通話。那是個沒有進行實名登記的號碼，我追溯到了賣家——一個街頭小賣店。賣家隻記得這個號碼是近一個月賣出的，但並不記得確切時間。我查看了小賣店正對著的街邊攝像頭近一個月的全部監控視頻資料。”

  甄棠寶此時的嘴已經張成了一個O形，她說：“你其實是偵探吧？”

  “我隻能利用現有工具來進行常規偵查，所以收效有限。”

  見他對於這個時代的工具一幅嗤之以鼻的樣子，她輕笑了一聲，“在未來你會有很多高級工具輔助吧？你看過穿越小說麽？很多現代人穿越到幾百年甚至幾千年前，雖然也能翻雲覆雨，但很多時候也是舉步維艱。”

  “你說的就是我吧？”蒙劍淡淡地說。

  她又笑了，開始認真地分析道：“從一個月的視頻裏找可疑的人，那豈不是大海撈針？你用這個思路來查，是不是因為常竟寧在被問話的時候一直喊‘手機’？這是不是說明他想用手機聯係什麽重要的人，而你認為這個人就是幕後主使？”

  “是的。”

  “但是，常竟寧實施綁架的動機可能隻是因為懷疑他妹妹的失蹤與我有關，或者他就是討厭我。”

  蒙劍搖頭，“他對手機的執念說明他迫切需要聯係一個重要的人。這個人很可能握有這次綁架事件的開關。而且他在和你的對話中已經提到了隻要綁架你，就會有人給他關於他妹妹的線索。”

  “那你在監控裏找到什麽了麽？”

  蒙劍又調出了一份影像資料，視頻放到某一點的時候蒙劍按下了暫停鍵，他說：“你看這個戴著米色漁夫帽的男人，他從小賣店買了一個號碼。”

  甄棠寶仔細看著畫麵上這個五官在帽簷陰影下的男人，她脫口而出“網吧裏那個人？C？”

  蒙劍說：“對，C，真名是巢希。巢希的號碼是實名登記的。早在他跟你通話之後我就注意他了。上次我帶你去網吧近距離觀察他了之後，我愈發覺得他可疑。但很奇怪的是，我竟然一直沒有察覺到他和常竟寧有什麽往來。”

  “巢希？這名字好奇怪……那你都是怎麽觀察他的啊？每天跟蹤？你流浪到一百年前也挺不容易的，要一邊賺錢一邊盯梢……”

  蒙劍不理會她略帶挖苦的聲音，說：“我在他家裏安裝了攝像頭和竊聽設備。他有嚴重社交恐懼症。除了上班時間，多數時候他在家裏呆著，偶爾去網吧。他經常裝作給你打電話的樣子，自問自答，很有規律。他大概要自問自答十幾次才會真的給你打一個電話，而且他似乎感覺不到這其中的區別。無論有沒有你真實的回應，他都能夠很自如地把對話進行下去。”

  “你說的……有點恐怖。”

  “他似乎失去自我良久，這樣就更容易接受外界的不良暗示。恐怕他對世界的感受與我們有很大的不同，他所接受的大部分都是不良暗示。”

  “這些暗示讓他在假裝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以為是真的在跟我打電話？”

  “可能是這樣。而且他打出的號碼中並沒有出現常竟寧的號碼。所以他顯然不是在家裏和常聯係的。那就有可能是工作時間或通勤時間。或者是在網吧的時段。”

  “或者你偏巧在幹別的沒空監視他的時間？”甄棠寶補充道，“不管你是多麽厲害的特工，你也不可能全天候監控他。就算你的投資事業有助理幫你打理，但總還有很多事需要你親自來處理。”

  “嗯。你對我倒是挺理解的。”

  “我當然理解你了。你一開始投資大概是為了能在這個時代有個立足之地吧？但是一點點的，情況是不是就發生變化了？”

  他沒有回答。但是在心裏早已給出了肯定的答複。情況確實發生了變化，因為他已經不再滿足於一筆或者幾筆投資的收益了，他開始經營一份事業。盡管他認為這是一種時空作弊行為，但是有一種人類最原始的野心在激勵著他做大自己的事業，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抑製住這份蓬勃的野心。

  她捕捉到了他眼裏的光，突然賊賊地說：“別忘了你的種子資金是誰提供的哦？吃水不忘打井人哦。”

  “我確實是懷著感恩的心邀請你來我家給你看這些線索的。不然是因為什麽？對你圖謀不軌麽？”

  她的臉頰突然湧上一抹紅暈，剛才他側身在她身邊操作電腦時那種突然親近的羞怯感又湧了上來，她幹咳了一聲，心想，你也不是沒圖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