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寄生

  “唯愛永生？這在你們那個時代有什麽特別的含義？是結婚誓詞什麽的？”

  “不是。也許是對特定的人有特定意義的話吧。”

  “我覺得亂極了。我可能是個寄生在別人身體裏的靈魂。我的項鏈來自未來。我到底是誰啊？”

  蒙劍緘默了一會兒，說：“你可能是個來自未來的占據了別人身體的女人，而你和我一樣，不小心穿越了過來。你的身體上有未來人的印記。”

  “哈？”甄棠寶張大了嘴，臉頰微紅，“什麽……印記……你什麽時候看到的？你是在我們那個……的時候？”

  “不，比那更早。我是在你婚禮後住院時偷看的。”

  “你……你這個偷窺狂！”

  他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笑意。他說了身份碼的事情，並說在未來每個基因健康的新生兒都會在出生時就擁有這樣的一枚微小如痣的身份碼。

  甄棠寶恍然大悟，“所以小宇和小宙才也有和我一樣的痣？所以你也有？不對……”她搖頭，“我怎麽可能是未來人？我是我爸媽的孩子啊。難道我爸媽也是未來人？”

  “你是被收養的。我之前查到了你的領養記錄，還向伯母求證過。伯母確認了我的話。伯母還說，她和伯父一直把你視如己出，所以從來也沒有告訴過你你是收養的這件事情。”

  “我是他們領養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依安說過，父母為我付出了很多。我還做了很多傷他們心的事情。我竟然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即使是這樣，他們還是那麽包容我……天啊，我到底做了什麽？”她的眼眶濕潤了。

  他輕拍了她一下，安撫道：“你的養父母確實對你很好。這是你的幸運。”

  她的情緒久久不能平複，大腦中的各種線索糾纏在一起、各種情緒也衝撞在一處，她難以找到一個出口。

  過了良久，蒙劍開口說：“還有一件事情是關於小宇和小宙的。我拿了他們的頭發去做了DNA測試，結果他們的基因點位有幾處和我是相同的。也就是說，他們和我有親緣關係，但卻不是我的孩子。”

  她張大了嘴，“但是，按照你說的，這兩個孩子是在你穿越的時候突然出現的，你們卻又素昧平生，如今DNA測試顯示他們又確實是你的親戚？這個親緣關係會是什麽呢？”

  “我有個哥哥，叫蒙浩。我懷疑……”

  “你懷疑他們是你的侄子？”

  “有可能。”

  “這也太離奇了！”

  “離奇的事情你我遇到了也不是一件兩件了吧？不過，一切都隻是懷疑。如果真想知道孩子的身份，隻有回到未來掃描他們的身份識別碼才可以。”

  她思索了一下，說：“那如果像你所說，我是未來人的話，我怎麽不像你有那麽多超能力呢？另外，你確定你們未來有靈魂轉換的技術？”

  “所謂的‘超能力’是特工學校訓練出來的，並非人人具備。我想雲霓很可能是占據了一個嬰兒的身體，然後穿越了過來，而今這個嬰兒長大了，就是你。還有，靈魂轉換這種技術我聞所未聞，這是違背道德倫理的。但對於一些科學怪客來說就未必了，特別是褐鹿山那群人。”

  “褐鹿山是什麽地方？”

  “那是個所謂的遺忘之地，也可以說是法外之地，那裏有黑幫、惡棍，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科學狂人進行著一些聳人聽聞的實驗。”

  蒙劍摩挲著項鏈，忽然說：“你沒發現麽？我和你對於彼此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人。你也來自未來，這是多麽神奇的緣分。”

  “這麽神奇的緣分你還企圖要和我一刀兩斷？”

  “你又翻舊賬？”他的眸子裏藏著笑。

  她低垂著睫毛，“但是……如果我來自未來，那我肯定是個很壞的人。一個和嬰兒交換靈魂，想要奪取嬰兒白紙般人生、重新開始的壞女人。那個嬰兒本來可以擁有自己的人生，卻要成為那個女人靈魂的容器。我想，甄棠寶就是容器，而雲霓就是那個壞女人。”她神色暗淡，麵頰慘白，她說：“我是個壞女人。”

  他伸出手勾起了她的臉頰，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緊盯著她姣好的臉頰，他說：“一切在未經證實之前都隻是推論。你不該把自己想的那麽不堪。如果你恢複了記憶，也許就會柳暗花明。”

  “我的記憶閥門就好像被人關上了一樣，什麽都想不起來。無論依安帶我去哪裏，給我講多少關於我自己的故事，我都想不起來。”

  “那麽就不要強迫自己。這事急不來。”

  “你不是未來人麽？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蒙劍攤手，“世界風起雲湧，技術更新換代，但是與現代人相比，未來人的優勢隻是掌握了更多的工具。在這裏我的工具基本都不靈光。”

  “倒也是。”

  “不過，未來的機能恢複中心能給失憶者提供一些治療方法。對了，我有一個特工小組的組員，她遭受過一些心靈創傷，她買了一台心理恢複輔助機器人，那種機器人是機能恢複中心的奠基人發明的。”

  “蒙劍，要不然你回憶一下這個機器人是什麽樣子的，造出來一個就可以大賣了。”她半開玩笑地說。

  “造機器人可不是我的專長。我大概也隻能記得那種機器人的外觀和基本操作方法而已。發明人一位在精神科和心理學方麵都非常有建樹的科學家。機能恢複中心裏提供全套設備輔助患者回想過往經曆，甚至還可以親曆自己曾經所走之路、所做之事的全息影像。這些設備與定向藥物配合，失憶者可以得到充分治療。”

  “你說的輔助手段是VR麽？”

  “顯然要比現在的VR技術成熟了N倍，並不需要戴那種VR眼鏡。”蒙劍突然轉換了話題：“不要再說這些沉重的事情了。我想可以重新定義一下我們的關係了。”

  “什麽意思，假新郎先生？”她語帶諷刺，眼角卻充滿了期待，“難道你想和我組隊回未來什麽的？你可要想好了，我可能是個很壞很壞的女人。”

  “那我更要把你抓回未來。”

  “抓回未來幹嘛？接受審判麽？”

  他一把將她拉進懷裏，說：“甄小姐，想這麽多事情可不利於你腳傷的恢複。快休息吧。”

  “唔——”她剛想說什麽，唇就被他封住了。這下她可真要“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