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明星咖啡館

  這家店需要在吧台點單，兩人點好飲品之後找了一個角落裏的座位坐下，甄棠寶揶揄道：“那個什麽寶的公司根本沒有給她雇保鏢啊。”

  “那你隻能自己雇了。”蒙劍似乎很認真地說道。

  甄棠寶一瞪眼，說：“那你不是我的未婚夫麽？保鏢是未婚夫的職能之一吧。”

  “原來是這樣。”他好像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似地點點頭。

  甄棠寶四下看了看，工作日店裏的客人並不多。她看到窗邊的一個桌子前坐著兩個打扮成偶像團體成員樣子的女生，店中央的座位上有個男生梳著很誇張的大背頭，看上去很像是一個最近很紅的韓國RAP明星，而且這個男生特地坐在對門的方向，似乎是恨不得進門的所有人都看到自己一樣。

  咖啡店的整體色調是淺藍色的，牆上貼滿了各種海報，吧台旁邊還有一個微型的舞台，台上布滿了氣球和一顆掛滿了小彩燈的樹，舞台中央立著一個鑲滿了寶石狀物體的麥克風，當然那些所謂的寶石應該都是廉價的仿寶石，這似乎就是店主的品位。

  店員很快就端著兩杯飲品上來，蒙劍點了一杯很濃的expresso，而甄棠寶點的是一杯加了兩種糖漿、鋪滿了奶油的咖啡飲料。

  甄棠寶舀了一勺奶油，說：“這家店裏的客人怎麽都好像不太正常。”

  蒙劍說：“也許他們隻是想要體驗一下做明星的感覺。介不介意告訴我，你覺得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警惕地看著他，說：“那你先告訴我，你身上那麽多奇怪的疑點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找得到C？為什麽……”

  “我先提問的。”他將expresso一飲而盡。

  她與他對視了良久，忽然歎了口氣，“沒什麽，我不想說。”

  “那就坐一會兒吧。”他又去前台點了一杯expresso。

  見他折返回來了，她沉吟了少許，開口道：“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大概就是從在醫院裏一睜開眼的那一刻起吧，人們告訴了我我的名字、職業和性格。我的父親和我關係不好，母親很關心我，我有個未婚先孕、分過手現在又要結婚的未婚夫，我還有兩個孩子……”

  “嗯。”他認真傾聽。

  “我開始不斷地夢到一個女孩，那個女孩的境遇很不好，受到排擠、受到傷害。我以為那應該是我的童年。後來我看到了甄棠寶幼年的照片，我發現夢裏的女孩是另外一個人。可是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和那個女孩心靈相通，我完全能體會她的所思所想，我覺得我就是那個女孩，而不是什麽甄棠寶。”

  “另一個女孩……”蒙劍沉吟。

  “我想這大概是一種幻想，但這種幻想太過可怕，我沒有和任何人說起，即使是在去看公司給我安排的心理醫生韓醫生的時候，我也不敢和盤托出，我不想被人認為是個瘋子。後來，常竟寒這個名字出現在了我的生活中，這個名字同樣也給我帶來了困擾。當我去韓醫生的診所尋求幫助的時候，我在催眠中看到了一個場景，那是一個滿是爛尾樓的廢棄工地，我在那裏將一個女人推下了樓。而那個女人就是常竟寒。昨晚C給我打電話，他提起了一個被我推下樓的女人……這豈不是和我的夢境驚人地重合？”

  “聽上去這是個很可怕的秘密。但是你告訴了我。”

  “你知道麽？今天早晨當我第一眼看到小宇和小宙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們……如果他們知道我是這樣的一個人的話，他們還會追在我的身後那麽親昵地呼喚‘媽媽媽媽’麽？但是，他們的笑容治愈了我。看到他們的時候我有那麽一瞬間是可以忘記那些困擾的……”

  蒙劍的目光掃過她的臉，完全能從她的言語中感受到她內心遭受的折磨。

  她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告訴了你。大概是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本來就應該信任你的。可是你和很多我現在接觸到的人和事一樣都讓我覺得陌生。我仔細想過你說的話，如果咱們倆是一夜情認識的，那彼此相互了解也不會太多。咱們雖然有了孩子，但從來沒有在一起哺育過孩子，居然還分手過……可見這段感情也沒少折騰……而且，依安說失憶之前的我很急功近利，這會不會就是我現在看到這麽多似真似幻的場景的原因？”

  “我們的相互了解……也許並不算太多，但足夠我們做出結婚的決定了。”

  甄棠寶歎息了一聲，“這不正說明我急功近利麽？”

  “不要這麽說你自己。也許這一切是你的大腦在跟你開玩笑。你也看到那個C的精神狀態並不穩定，我有理由相信他陷入了一種對你的單方麵臆想。他應該就是個狂熱粉絲。他雖然和你通過幾次話，但更多時候他是臆想自己在和你通話。他把那些沒發生的事情當成真實存在的事物。”

  “他雖然和我通過幾次話……”她沉吟了一下，“你怎麽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

  見他諱莫如深，她不快地哼了一聲，轉而說：“但是他的臆想怎麽與我的夢境一致呢？這太可怕了吧？我的頭最近經常會很疼。除了拍戲，沒有任何事情能讓我大腦中的聲音平靜下來。睡夢中更是如此，那些在夢中看到和聽到的事物讓我痛不欲生。”

  蒙劍點點頭，望著她柔弱和受傷的臉，說：“你現在的自我認知處於一個模糊而分裂的狀態。”

  “對。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分裂的個體。對外我作為甄棠寶在生活，但我卻覺得自己的內在還住著一個人。另外，我還可能曾經殺過一個人。總之，我的生活一團糟。”

  “別讓自己太辛苦。”他安慰著，看著她手中粉色的紙杯，說：“喝點甜的。”

  她淡淡一笑，喝了一大口甜味飲品，說：“嗯，還不賴。所以，咱們來說說你的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