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時瑾徹底魔化黑化,殺天殺地偏執狂
作者:顧南西      更新:2020-03-17 09:29      字數:4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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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她力氣大,哪裏知道這麽大!

  氣氛,有點僵了。

  徐老爺子放下茶杯,趕緊過去打圓場,慈眉善目地看著小姑娘安慰:“沒事沒事,碎碎平安。”安慰完小姑娘,扭頭瞪徐青舶,板著個臉,超凶的,“你說小左幹什麽,不就是個房子嗎?”

  這說變就變的臉……

  徐青舶真無話可說了,重女輕男到老爺子這個地步,也是奇聞了。

  秦左還是很自責,雖然她真的隻用了一成力:“對不起。”她道歉,江湖兒女,絕不推卸責任,並且鄭重許諾,“明天我過來,給你蓋大房子。”

  這股霸道女總裁的既視感……

  徐青舶好笑,好吧,看她長得小巧可愛,原諒她了。

  天色不早,太陽已經落山,薑九笙喊了秦左過去,對徐老爺子道別:“爺爺,我回去了。”

  老爺子手腳麻利地跑過去:“笙笙,你等一下。”他衝著屋裏吆喝了一聲,“老林,湯燉好了沒?”

  老林五十多,是徐家新請的廚子,退休之前是中餐廳的掌勺,擅長各種孕期大補湯,以及各種月子餐。

  老林提了個保溫桶出來,他微胖,跑起來動作笨拙,笑嗬嗬地說:“好了好了。”

  老爺子把保溫桶接過去,又遞給薑九笙,囑咐她:“你帶回去喝,特地去了腥,要是還不喜歡,就給時瑾喝。”

  她笑著接了,說好。

  出了徐家,秦左開車,駛入雙向車道時,左側一輛大貨車突然變道,迎麵撞過來。

  秦左立馬打方向盤,幾乎是同時,馬路右邊突然跑出來一個人——

  天北醫院。

  六點,時瑾剛出手術室,十五分鍾後,還有一台手術,也是他主刀,都不是大手術,隻是今日醫院送來了很多連環車禍的傷患,普外忙不過來,主任特地過來心外調請了時瑾過去。

  肖逸見時瑾出來,趕緊拿了手機過去:“時醫生,有你電話。”

  時瑾脫下手套。

  有一個霍一寧的未接,三點二十打來的。蘇伏說要見他,霍一寧建議他去,當時,他趕著進手術室,直接掛了霍一寧的電話,也沒有接到他的這通回撥。

  剩下七個未接,全部來自同一個號碼。

  手機又響,還是這個號碼,再一次打過來了,時瑾接通:“喂。”

  那頭,男人的聲音很急促,很慌張,甚至帶著微微哆嗦:“六少,出事了。”

  時瑾走到一旁:“什麽事?”

  “夫人她,”

  話說到一半,沒了聲,他難以啟齒。

  時瑾幾乎立馬就問:“笙笙怎麽了?”

  他眉宇緊蹙,開始躁鬱,惶惶不安得幾乎要湮滅理智。

  那邊沉默了良久,顫顫巍巍地說:“人……人沒了。”

  時瑾還戴著口罩,隻見滿眼星辰全部被攪亂,他慌了心神,握著手機的手,忽然發抖,眼神空了,呆滯了很久,才張嘴,聲音發顫,每一個字都像從咽喉裏撕扯出來的:“你再說一遍。”

  電話那邊,一句話,斷斷續續,說得艱難。

  “江北大橋上……”

  “車禍爆炸,夫人、夫人沒了。”

  時瑾身子一晃。

  手機滑落,砸在地上,咣一聲,碎了屏幕。

  他失魂落魄,眼神放空,在發抖。

  肖逸沒聽到電話的內容,被時瑾這幅神色嚇著了,小心翼翼地過去問:“時醫生,您怎麽了?”

  他低著頭,眼眶通紅,被指甲掐破的手心滲出血來。

  “時醫生?”

  肖逸又喊了一聲,這時候,手術室的麻醉醫師出來。

  “手術已經準備好了,”麻醉科的喬醫生站在手術室門口,詢問,“時醫生,現在開始嗎?”

  低頭靠著牆的時瑾忽然抬頭,滿眼血絲:“我為什麽要在這裏給別人做手術?”

  聲音,冷得徹骨。

  還有,他一身戾氣,眼眸灼熱,紅得像染了最新鮮的血色。

  喬醫生和肖逸都是一愣。

  時瑾盯著手術室的燈,眼裏的陰鷙遮住了所有原本的光彩,他自言自語般:“我為什麽要救那些不相幹的人?”

  喬醫生莫名地發怵,不敢看他那雙眼:“時醫生——”

  他忽然冷笑,眼角的餘光都浸了冰涼的陰沉:“積不了德,我還要醫德幹什麽?”

  他總是迷信,總是想著,多救一個人,是不是就能多給她積一點德,他要的也不多,隻求她安康,隻求她無病無災,他拿手術刀,一個一個救,可結果呢?

  結果呢……

  他摘了口罩,轉身便走。

  後麵,喬醫生喊他:“時醫生,”喬醫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變故,隻覺得膽戰心驚,“病、病人怎麽辦?”

  時瑾身上還穿著綠色的無菌手術衣,背著身,看不到他的表情,嗓音陰冷:“別人的命又不是她的,死就死了,與我有什麽關係?”

  話落,他離開。

  喬醫生隻覺得後背陰涼,打了個哆嗦:“時醫生這是怎麽了?”

  肖逸搖頭,神色複雜:“感覺要出大事了。”他隻確定一件事,除了薑九笙,不會再有誰能讓時醫生這麽喜怒於色、失魂落魄。

  天已經黑了,路燈昏黃。

  江北大橋被封了,拉了隔離帶,兩頭都有警察守著,很遠,就能聽到橋上有哭聲。

  是徐老爺子在哭,徐平征也在哭。

  時瑾走過去,身上單薄的手術服被江上的風吹地鼓起:“你們哭什麽?”

  他這麽問,眼神空洞。

  橋上,車禍那輛車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那是他的車,火被滅了,車尾的車牌扭曲成一團,隱約還能看到數字。

  0902,是他家笙笙的生日。

  空氣裏到處都是汽油燒焦的氣味,還有血腥氣,那輛破損燒毀的車旁,躺著兩具身體,都蓋著白布。

  徐老爺子坐在旁邊,老淚縱橫,他抬頭看時瑾,紅著眼,哽咽:“你怎麽現在才來。”老爺子被王氏扶著,哭出聲來,“笙笙沒了,我們笙笙沒了……”

  王氏捂著嘴,哭得一塌糊塗。

  都在哭。

  時瑾聽到哭聲,煩躁地想殺人,都哭什麽,又不是他家笙笙,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說:“不是她。”

  徐老爺子看著地上,從車裏滾出來的那個保溫桶,已經破得不像樣子,他還是認得,那是笙笙出門的時候,他親手給她的。

  再也忍不住,老人家失聲痛哭。

  徐平征站不住,被秘書攙著,不忍心看,手捂著眼睛,對時瑾道:“你去看看她。”

  時瑾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挪動腳,走過去蹲下,他伸手,抖得厲害,幾次才碰到屍體上的白布,掀開來,因為有風,被卷起來了一大塊,露出了屍體的整個上半部分。

  都是焦黑的,麵目全非,根本看不清臉,衣服他認得,還有屍體的手上,戴著他們的婚戒,脖子上,是他送的定位項鏈。

  都是他家笙笙的東西。

  不,一定是被別人搶去的。

  他又伸手,顫抖著去摸屍體血肉模糊的臉,紙白剔透的手指,沾上了血,從眉骨一寸一寸往下。

  骨頭被燒損了,他摸不出來……

  身體晃悠,跌坐在了地上,他低頭看自己血跡斑斑的手,唇角一絲殷紅滲淌出來。

  他鬆開緊抿的唇,叫了一句‘笙笙’,身體搖搖欲墜,咳了兩聲,嘔出一大口血出來。

  “六少!”

  站在車旁的男人伸手去扶他。

  時瑾募地抬頭,一雙瞳孔猩紅:“她出事了,你們在哪?”

  男人叫阿進,連同他,一共有八個人,都是時瑾安排在薑九笙身邊的隨行保鏢,與秦左不同,她在明,他們在暗。

  阿進垂眸,冷風陣陣刮過,他頭上全是汗,回時瑾的話:“是有人故意、故意引開我們。”

  時瑾看著他們,目色一點一點陰翳,低低地喃了句:“你們都還活著。”

  可他的笙笙出事了……

  他用指腹擦了唇角的血,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朝前走。

  霍一寧喊他:“時瑾。”

  他突然伸手,按住了霍一寧的肩。

  “你——”

  霍一寧剛抬手,手臂被截住,時瑾將他用力一摁,右手繞到他腰間,拔出了他的配槍。

  霍一寧甩開他的手,往後掙脫,反手就抓住了時瑾的左手:“時瑾,你幹什麽!”

  他巧力繞開,鬆左手,手槍滑落,換了手,接住槍,抽出被霍一寧拽住的左手,用力一推。

  哢噠。

  子彈上膛了。

  霍一寧眼都紅了,吼:“快把槍放下!”

  時瑾置若罔聞,抬起了槍口,指向那幾個保鏢。

  “時瑾!”

  霍一寧快被他搞瘋了。

  他直接扣住了扳機,指腹往下壓。

  千鈞一發時,徐老爺子衝過來,擋在了槍口前:“放下。”

  他毫無反應,一雙眼,被殺氣覆得嚴嚴實實,報複欲與毀滅欲壓下了所有的情緒。

  沒有理智,體內所有的暴戾與陰狠,都在瘋狂,在叫囂著發泄。

  老爺子怒紅了眼:“我讓你放下!”

  時瑾指腹扣動扳機。

  “時瑾!”

  “砰!”

  一聲槍響。

  徐老爺子腿一軟,踉蹌了好幾步,後背全是冷汗,一低頭,看見水泥路麵上,被子彈擊出了一個坑。

  時瑾扔了槍,走到屍體旁,蹲下,抱起來,他說:“讓法醫過來。”

  華燈初上,漫天星辰被風吹來的烏雲遮蔽。

  富星半島地處郊區,夜裏,沒有一點城市的喧嘩,極其靜謐,十八樓公寓的門,從外麵拉開,阿彌走進去,敲了敲房間的門。

  “少爺。”

  裏麵的人道:“說。”

  阿彌說:“時瑾要做屍檢。”

  安靜了片刻,隔著門,常茗不急不躁的嗓音:“你去安排,明天回綿州。”

  “是。”

  阿彌應下了,轉身出了公寓,關好門。

  房間裏窗戶緊閉,就開了床頭一盞燈,桌上的催眠擺球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在格外寂靜的夜裏,清晰可聞,房間裏放了一首小調,輕輕柔柔的。

  常茗坐在床頭,目光安靜,看著床上昏睡的人,聲音低低的,輕輕地哄:“你再睡一會兒,很快就好了。”

  晚上九點。

  徐家人都趕到了,除了時瑾,全部在,屋子裏安靜得滲人,氣氛壓抑,連大黃也不叫喚了,縮在樓梯裏不敢出來。

  徐青久剛從外地趕回來,問徐青舶:“爺爺怎麽樣了?”

  “剛吃了藥,睡下了。”

  老爺子受不了打擊,神智和精神都很不好,血壓一直升,醫生都降不下來,徐華榮和妻子正寸步不離地守著。

  徐青久臉色也不太好,整個人又頹又喪,又問:“二叔呢?”

  徐青舶說:“在房間裏喝酒。”

  “屍檢結果什麽時候能出來?”

  “還沒那麽快。”

  說到屍檢,窩在父母身邊的景瑟,咬著唇,眼淚又開始砸,哭得小臉發白。

  蘇傾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我覺得不是笙笙。”

  大家都看她。

  她眼睛也是紅的,哭了一路,說:“女人的直覺,我就覺得笙笙不會有事。”

  景瑟跟著點頭,用力點,邊點頭邊掉淚珠子。

  “時瑾呢?”徐青久問,在屋裏環顧了一圈,“怎麽不在?”

  徐青舶說:“在刑偵隊的鑒定中心。”他眉頭緊鎖,“他向警方提了申請,要在解剖現場。”

  時瑾雖是醫生,不怕開膛破肚的血腥,可躺在那裏的人……

  徐青久不敢想:“怎麽不攔著他?”

  “誰攔得住。”

  一個偏執狂,會發瘋的。

  不止如此……

  徐青舶有很不好的預感:“現在的時瑾狀態很不好。”他頓了一下,抿了抿嘴,眉頭蹙得更緊了,“確切地說,是很危險。”

  一個小時前,他與時瑾見了一麵,當時的時瑾,眼裏的毀滅欲太強了。

  狂躁,暴力。

  時瑾的眼裏,明明白白地寫著,他想殺人,恨不得殺了所有人。

  警局。

  十一點,時瑾從鑒定中心出來。

  霍一寧等在外麵,問他:“還好嗎?”

  他一言不發,一雙眼殷紅,全是血絲。

  霍一寧沒多問:“你先回去吧,等結果出來,我給你電話。”

  時瑾忽然停住腳:“我要見蘇伏。”

  他這個狀態……

  霍一寧不同意:“我去審。”他身上戾氣太盛,殺氣騰騰的,太危險了。

  時瑾重複,聲音緊繃:“我要見她。”

  霍一寧用指腹刮了刮唇角,看著他猩紅的眼:“你能保證你不殺了她?”

  他說:“我不殺她。”他唇瓣上,有風幹了的血跡,將唇色染得鮮紅,“怎麽能讓她死得那麽容易。”

  這件事,不用查也知道和蘇伏脫不了幹係,時瑾要報複,第一個就是蘇伏。

  而且,他不可能不報複,不管那具屍體是不是薑九笙,時瑾都要發難,沒他不敢做的,若真瘋起來……

  霍一寧不敢想:“她馬上就要執行死刑了。”語氣鄭重,提醒時瑾,“但隻要她還在看守所,你就不能亂來。”他不能看著時瑾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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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今天有事,更晚了。